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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書璵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魂靈城。
城中眾人都站著看她,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城主,如此疲倦如此悲傷。
他們心中,子書璵從來只有一種情緒,就是冷,從來只有一種氣質,就是任何事都瞭然於胸。城中眾人見了子書璵這樣,都擔憂不已,卻又不敢上前去問她。
阿笙見子書璵這樣,忙上了前去問:“城主,你這是怎麼了?”
子書璵看著阿笙自嘲地笑了,一邊笑一邊流著眼淚。突然,子書璵停了笑,大喊一聲,周圍的空氣瞬間冰冷起來,魂靈城的上空,烏雲壓頂,一顆顆巨大的冰珠從雲中凝結著。
“城主!”阿笙安慰地伸手握著子書璵冰冷的手。
子書璵也知道這樣發怒,嚇壞了城中的魂靈,才緩緩壓制住憤怒。那巨大的冰珠漸漸消失了,化作片片飛雪落了下來。
子書璵回了寒月殿,將大門緊閉,誰也不見。阿笙和李婆婆守在門外,一刻也不敢離去。
珸華不時地過來看看,卻是被阿笙趕走了。魂靈城下了三日的大雪,白茫茫一片,魂靈們都不敢出門。
“醒了?”文兮看著林子穆醒來,又是高興又是生氣。
“我睡了多久了?阿璵呢?”林子穆勉強蹭起身來問。
“三日了,你還記著那個下死手的姑娘啊?你想都別想,等你好了,咱們就回天上去。”文兮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
“她幫你救了我是嗎?”林子穆知道,寒靈劍所傷,憑文兮,不可能好得那麼快。
“是又怎樣?你沒見她對你這麼無情啊?”文兮生氣地回答。
可是林子穆卻笑了,默默唸叨:“阿璵心裡,還是有我的。”
聽得林子穆這麼說,文兮吃驚地睜大眼睛問:“這還叫心裡有你啊?”
林子穆帶著些憂傷地說:“你不知道,我害她吃的苦實在是太多了,她要原諒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文兮不解地嘟囔:“這情字,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竟讓平日半點虧都不吃的長榣做到如此?”
林子穆笑了笑道:“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文兮不高興地說:“你也才三萬歲而已嘛。”
林子穆掀開被子,起身下榻,拿了衣服穿上。
“你這樣子要去哪裡啊?”文兮連忙問。
“我要去找阿璵,她現在一定很傷心難過。”
文兮無奈地搖搖頭道:“算了,勸你也是無用,我跟你去吧。”說完,文兮攙扶著林子穆朝魂靈城去。
文兮和林子穆來到魂靈城外,就看到魂靈城內厚厚的積雪。“怪了,怎麼裡面下起這麼大的雪啊?”文兮好奇地朝前走去,伸手一摸,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了回來。
“小心,這個結界很是厲害。”林子穆扶著文兮道。
“那可怎麼辦啊?以你現在這樣,也打不開啊。”林子穆個文兮正為著這結界犯難。
此時,魂靈城的一個護城軍走了過來,原來是結界的異動引起了他的注意。這個魂靈以為林子穆他們是凡人,不小心觸碰了結界,不以為意地看了一眼,正想離開。
“誒!你站住,去叫那個叫阿璵的姑娘來見我們。”文兮對著那人喊到。
那個魂靈嚇了一跳,走過來對著文兮看了又看,他知道這兩人能看見他,定然不是凡人。
“有勞你,去告訴你們城主,說……說海之穆在外求見。”
那魂靈聽這兩人詞語間竟然涉及城主的名字,想來定是大有來頭。就恭敬地說:“小人這就去稟報,但是城主大人近日心情不好,見不見小人就不知道了。”
“有勞了。”林子穆點點頭道。
“這魂靈城是什麼地方?這些人連帶著那個姐姐是妖嗎?”文兮好奇地問。
“不是,他們是超出三界的存在,卻也不是妖。”
文兮似懂非懂,他知道這神都得天界授予神冊品階,不管哪個神總有出處所屬,這些人應當是在自修成神的路上。
那個魂靈匆匆到寒靈殿前去向阿笙稟報。阿笙聽了,很是生氣,他大概猜出子書璵如今這樣定是和林子穆有關。他正拔了劍,怒氣衝衝地要往城門去。
“阿笙,你不要去找他,就告訴那人,本尊不會見他。”子書璵的聲音從殿內傳來,阿笙只好作罷,他聽得子書璵的聲音便知道她沒什麼事了,一時鬆了口氣。
子書璵在寒月殿內的這三天,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到底林子穆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他為何一直在找她,如果是,那她是不是活了個笑話。
子書璵將隱了的惡果拿出來,對著惡果自言自語道:“我該不該信他?”
“不該!”子書璵回頭,還沒反應過來,忽然覺得指間一陣刺痛,這時一滴血從她的手指滴落,落在了惡果裡。
“珸華?”子書璵才看清,這個黑影是珸華,他扎破了子書璵的手指,用子書璵的血催動了惡果。
惡果突然泛出黑紅色的光來,慢慢地,從裡面長出一朵黑蓮。
“不!”子書璵感到那黑蓮在影響她,與她的聯絡越來越緊密。
“不,本尊不要施唯念之法,不要詛咒他。你停下!”子書璵扔出一根冰針,卻被珸華躲了過去。
“城主大人,看在你要幫本君完成一件大事的份上,我就幫你一下,讓你看看那個人說的是不是真的。”珸華向那黑蓮施了法。
子書璵突然感到頭腦一陣刺痛,當她勉強睜開雙眼時,她在那紅蓮中看到了一切。
原來,她死的那天,他真的那麼心傷,也真的年復一年地在昆勢山的小屋裡施法找她,等她。
子書璵想起那天刺他的那一劍,心痛不已,恨恨地看著珸華:“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麼?”
珸華得意一笑,揮手一變,不見了往日的文雅公子,卻是一身黑袍,眉心間一點緋紅。開口道:“子書璵,本君就是魔族之王。”
子書璵恨恨道:“本尊真是瞎了眼,你為什麼要利用本尊對付他。”
“他?你說的是那個叫長榣的小神?本君可不感興趣,本君要的,是整個天族被滅。”
子書璵忽然發現不對:“什麼?”子書璵才發現這惡果與唯念之法從來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樣,詛咒施法者與被詛咒之人。
“你從一開始就改了本尊的唯念法?”子書璵怒不可遏。
“你放心,本尊只是要這魂靈城的力量。這天地間,只有你還能入本尊的眼。你施唯念之法,收了魂靈城其他魂靈的力量。本君可尊你為魔族王后。”
子書璵不屑地看著珸華道:“你,做夢!”子書璵用盡全身的力量,去抵抗這黑蓮的力量。
“你入血這黑蓮,你若不施唯念法,就會被這黑蓮吞噬。別掙扎了。”珸華有些落寞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