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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千年千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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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兮聽聞長榣身體有好轉時早已來看望過了。不過,應該是子書璵給他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了。導致文兮一看到子書璵就遠遠避開,只是短短留了一會就離開了。

除長榣外,其他的天族人來看望長榣時,都被長榣以身體尚未恢復給推辭了。畢竟子書璵的身份,讓太多人知道也實在不太安全。

子書璵還是在繼續想,到底有什麼可以媲美玉骨,但依舊毫無頭緒。一轉眼,子書璵來到天界已經有五天了。阿笙時不時地出來催促子書璵回去,可子書璵顯然是不答應的。阿笙怕子書璵煩了他,也就不再催促。

子書璵正坐在玉榻上苦苦思索。而長榣也明顯氣色好多了。除玉骨處的傷口還未痊癒,以及修為只有一半外,其他看起來與他之前無異。

於是便坐在榻上也在翻閱一些文兮帶來的書籍。雖然他知道找到可以代替玉骨的的東西希望幾乎為零,但也不好只讓子書璵一人那麼辛苦。

眼前的這一幕實在是好看,這樣好似家常的畫面,長榣不知在心裡想了多少遍。所以長榣一邊看書,一邊時不時地嘴角上揚地看著子書璵。但子書璵卻很是認真,一直皺著眉頭,低頭思索著。

“長榣哥哥!”突然,嬌氣的聲音傳來。

子書璵認得這聲音,不就是被她凍在冰籠裡的符樂嘛。果然,聲音剛落,符樂便走了進來。

長榣收了手裡的書,臉上原本的笑意消失不見了。而是多了一分警覺地走下榻去,將子書璵拉到他的身後,顯然是想保護子書璵。然後才朝著符樂來的方向,露出一個不失禮的微笑道:“符樂,你怎麼來了?”

符樂明顯是經過一番精心打扮而來,但是越過長榣的肩,子書璵還是看到了她左邊臉頰被凍傷的紅腫,不由得輕笑了一聲。

一聽到這笑聲,符樂臉上的笑容一下就凝固了,不悅地往長榣身後望去。而此時的子書璵也掙開長榣的手站了出來,淡淡地看著符樂。

符樂臉上的不悅在看到子書璵的那一刻,立刻就變為驚恐,然後轉為疑惑,甚至整個人都往後退了退。

這驚慌失措的表情,不禁讓子書璵感到很是疑惑。

在對戰七火神的那天,子書璵輕紗掩面,甚至連聲音也微微變了變。子書璵敢肯定,這符樂必定沒有認出她來。

然而此時符樂的表情分明是她認識自已。那麼,符樂到底是在什麼時候見過自已呢,還對自已有那麼深的恐懼?子書璵努力回憶著。

“符樂,你這是?”長榣也看出符樂有些不對勁。

符樂定身站好,努力壓制自身的恐懼,但聲音還是有些顫抖地問道:“長榣哥哥,她是?”

長榣看了看子書璵,他的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半晌編出一句:“她......是我的......”

“大夫。”子書璵在一旁開口道。

“大夫?”符樂在聽到這一句時,情緒又定了定,又道:“那你是哪族的?”

長榣連忙開口道:“是北天一族的,只是她之前一直苦於鑽研醫術,所以知道的人不多。此次我傷得不輕,才不得不請她來替我醫治。”

子書璵在一旁沒有說話,但是顯然,對這一再盤問的符樂,子書璵早已失去耐心。

符樂又看了一眼子書璵,問長榣:“這麼說長榣哥哥是第一次見她嗎?”

長榣點了點頭,只希望快點糊弄過去。

符樂似乎得到滿意的答案,笑著去拉長榣的手,長榣卻假裝咳嗽,躲開了。

“呀!符樂,你臉上這是?”長榣指著符樂的臉問道。

符樂連忙捂住了臉,驚慌道:“啊?這麼明顯嗎?”符樂一時露出嬌羞的表情:“長榣哥哥,說來話長,你先好好養傷,我先回去了。”

符樂察覺自已現在並不好看,不想在長榣面前留下自已難看的印象,於是連忙離開了。但是在她走到子書璵面前時,還是用帶著些警告的眼神看了看子書璵。

“阿璵,你不用理她。”長榣回頭對子書璵道。

子書璵往外走著,淡淡道:“本尊還沒有閒到將這樣的人看入眼裡。本尊出去找找文兮。”子書璵說完,就出了曦晨殿。長榣留在原地,莫名有些失落。

子書璵正想用應念術,去找文兮時,卻被一個小仙叫住了。子書璵回頭一看,正是瑤姬身邊的七星。

“貴人,瑤姬娘娘希望能跟您聊聊,還請隨小的來。”那七星說完便十分有禮地給子書璵帶路。

子書璵跟著這小仙,來到了離曦晨殿不遠處的一個無名小殿。這殿宇看起來很冷清,應該是沒有人住在裡面。但是,殿宇的每一個角落都一塵不染,看來卻是有人精心照料。

“還請貴人先到裡面,瑤姬娘娘一會就到。”在門口時,七星就停住腳步了。

子書璵也是出於好奇,便走近殿門,正當她抬手要推開殿門時,她的臉上露出幾分驚恐的神情。

這殿內,竟然有無數的人在說話,而這說話的聲音令子書璵感到十分熟悉,這聲音不就是她自已的嗎?

子書璵連忙推開門,而眼前的這一切,卻是更驚得她睜大雙眼。殿內密密地掛著一幅又一幅的畫像,而這畫像上的都是同一個人,就是她自已。每一幅畫像都被施法,活了過來,在畫紙上說著話。

“之穆,你看今天的夕陽真好看。”

“之穆,我怕黑。”

“......”

每一幅都是那麼精細,每一個表情都好像還是凡體的子書璵的臉印在上面一般。塞外策馬,花間舞劍,屋頂夜話,愚笨學紅......那些子書璵都記不起的,但想想確實有的自已。不知怎得,看著看著,子書璵不禁溼了雙目。

“很吃驚吧。”

子書璵聞聲回了頭。是瑤姬,正從門口進來,緩步向她走來。

瑤姬看了看這些掛著的畫卷,一邊看一邊道:“我初次發現這個地方的時候,比你還要吃驚。榣兒從來不喜文墨,一心旨在修煉,我從未想過,他有一天,能畫出這麼好看的畫。”說完,瑤姬抬頭看著子書璵。

“您叫我來,是為了看這個?”子書璵應聲回道。

“那你以為呢?”瑤姬笑著反問道?

子書璵沒有說話。

瑤姬低聲笑了:“難道你以為,我叫你來是為了責問你,為何讓榣兒受那麼重的傷嗎?”

難道不應該嗎?至少在子書璵看來是應該的。作為一個母親,自已那麼優秀的兒子,卻因為別人,命懸一線,修為盡散,怎能不惱怒。

“我叫你來,是想請你幫我一件事,”瑤懇切地看著子書璵。

“幫你?”子書璵聞言十分迷惑。

“對,幫我,而且,三界之內,只有你可以幫我。”瑤姬說著,一邊握住了子書璵的手。

子書璵靜靜聽著瑤姬的話:“你和榣兒的事,我大概瞭解。看在他對你如此深情的份上,希望你能幫幫他。”

子書璵道堅定地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能夠與玉骨媲美的東西,助他恢復修為的。”

瑤姬的神情卻還是沒有放鬆:“不,不是這件事!”

子書璵輕輕地“啊”了聲,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出,自已還能幫她什麼。

“我是想求你,幫我找回原來的榣兒。你一定見過還在凡間歷劫的他,那時的他是那麼地自信,所有事情都胸有成竹,可現在......”

子書這才反應過來,她所見到的長榣與之前的海之穆相比,的確是少了什麼。

瑤姬又繼續道:“按理說,他下凡歷劫,不應該保留自已在凡間的記憶。但是因為你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所以出了意外,他依舊記得你。你們之間發生的事,不能怪他太過自信自大。而是因為作為北天族的唯一繼承人,他實在太優秀,過得也順風順水,所以他與生俱來地帶著一份驕傲。但是你發生的事,對他打擊實在太大,讓他徹底失去了對自已的信任。”

子書璵這才明白:“所以你是希望我幫他找回自已的驕傲嗎?”

瑤姬擦了擦眼角的淚:“不錯,修為什麼的並沒有那麼重要。但是如果他失去了自已的驕傲,那麼他就永遠完了。我知道這並不容易,但是也只有你能幫我,你......能答應我這個請求嗎?”

子書璵緩緩點頭,然後怔怔離開了。她的腦中不斷回想一句話:“他為了我失去了自已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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