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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丁昱安還沒醒，即使在睡夢中，他的眉頭依舊緊蹙。
那雙手臂幾乎被醫生包紮成了木乃伊，腹部的傷口流血最嚴重，好在司天衡初步處理過，否則狀態一定比現在更差。
範以昭在目送渾身是血的他送進急救的時候，心都急得要跳出來了，好在他身體素質很好，檢查處理完外傷之後，很快就送了出來。
倒是那個弗瑞曼，到現在還沒出來。
不過那跟範以昭又有什麼關係？
一想到那個外國人，她就恨得牙癢癢。
“1304……”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範以昭抬頭便看到一個瘦瘦高高、帶著黑框眼鏡的男生走了進來。
那男生看到她之後十分開朗地打了個招呼：“哈嘍？你就是昭姐嗎？”
“你是……”範以昭猶豫著站起身來，這男生她也是第一次見，一上來就這麼開朗，還真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你好，我叫司天璃，你可以叫我天璃，”司天璃道，“我哥是司天衡。”
“哦哦，司總的弟弟。”
司天璃的視線越過她，落在了病床上的人身上：“他還沒有醒嗎？”
“沒有……”範以昭輕輕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要多久。”
“沒事，有我在。”司天璃說完，轉身出了門，正當範以昭疑惑的時候，他又重新回來，換了一身白大褂，身後還跟著兩個醫護人員。
他手裡拿著驗血的報告單看了一會兒，又低頭檢視了一下丁昱安的各項體徵，才直起身來：“沒事，那個藥在他體內的留存時間不長，他的身體很好，很快就代謝掉了，現在應該是受到刺激了，大腦正處於自我保護狀態，不想醒。”
“不想醒？”
司天璃語氣輕鬆，點了點頭道：“就是說，他想睡覺。”
範以昭終於放下心頭的擔憂，失笑道：“想睡覺……那就多休息休息，恐怕是累著了。”
受了這麼重的傷，多休息一會兒，也是應該的。
司天璃又多囑咐幾句後才離開病房，他要去看看那個弗瑞曼。
這件事發生之後，FILI那邊就迅速派他過來調查，獵者之間的相互鬥爭不多見，更何況受傷的這個是原本就對FILI調查詭夢有幫助的人。
但一個國外的獵者，來到夏國刺殺一個目前還不在官方檔案中的獵者，還讓普通人看到了，這件事情可就大了。
獵者也是有自由的，就算在官方登記之後，只要不做出什麼違法的行為，也都是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
一個沒有在檔案中的獵者，從法律層面來說就是普通人，獵者對普通人動手，無論在哪裡，都是從重處罰。
弗瑞曼受的傷已經被叮囑過，不能讓人死，但也不能好得太輕鬆。
司天璃慢悠悠地來到加護病房的時候，歐陽殊已經在等著了。
任誰也想不到，一個經紀人，會是國安的編外人員。
雖然是編外人員，但實際上，他本身就不是個普通人。
司天衡曾經在國外有過一陣子非常瘋狂的時期，攪得外面一團亂麻，剛從國外回來的那陣子，誰都不放心，是他一直盯著才沒有出事。
也正是因此，後續國安才聯絡上他，希望跟他合作。
一方面是穩定司天衡這個不定時炸彈，另一方面就是跟歐陽殊建立穩定的合作關係，時不時還能打探一些訊息，不過到目前為止，就連國安的人也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歐陽殊見到司天璃，對著裡面努了努嘴道：“醒了。”
病房裡的弗瑞曼此時比丁昱安更加慘烈，那人只是雙臂包得像粽子，可他——頭裹滿了紗布，臉都沒露出來，只留下兩個鼻孔一張嘴巴透氣，右臂打了石膏，身上也包得嚴嚴實實，就連兩隻腳腕都固定住了。
“打得挺狠的，不過我喜歡，”歐陽殊優雅一笑，露出兩排白牙，“我有能力的時候都不一定這麼能打。”
司天璃默默點了點頭。
丁昱安的傷沒有弗瑞曼嚴重，只是流的血看起來很嚇人，弗瑞曼從頭到腳，似乎沒有幾塊好骨頭了。
這還是全憑力量打的，要是那人動用獵者的能力，不知道多強。
會不會跟他哥有得一拼？
弗瑞曼說話不太清楚，他的牙被打掉了幾顆，喉嚨乾啞，只能眼神怨毒地盯著他們兩個。
“這個東西……”司天璃掏出一個密封袋，袋子裡就是弗瑞曼用來注射藥劑的針筒，“殘留的藥劑已經提取出來化驗去了，真不巧，這東西早就在我們FILI的試劑庫當中，所以一比對就出來了，不是什麼新鮮玩意兒。”
弗瑞曼的眼神愣了下。
“雖然這東西有用，但只是讓獵者失去殺氣，並不能完全讓獵者喪失行動能力，你也應該知道，畢竟看樣子你們也用過很多次了。”
弗瑞曼的眼神逐漸變得驚恐起來，支支吾吾道：“你……你們……”
“是不是很驚訝，以為你們歐洲那邊比我們研究的速度快，就能制衡我們？”
司天璃笑眯眯地晃了晃那針筒：“你可別忘了，太虛是我們夏國的啊？”
是啊，太虛是夏國的人。
就算他犯下了那麼大的錯，逃出國外，可是最終，他還是選擇回到夏國赴死。
為什麼？
因為如果他的那些東西，被其他國家破解出來，就是針對夏國最大的殺器！
“萊特家族雖然強，但是它畢竟只是一個家族，或許在大倫那邊你們有一席之地，但是，”歐陽殊轉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弗瑞曼，語氣鄭重而嚴肅，“你們對抗的是整個夏國！”
“一個失去殺氣的獵者，都能把你打成這個樣子，你覺得，你們萊特家族能有什麼資格跟夏國對抗？”
弗瑞曼此時才終於意識到，他之前瞭解到的訊息，甚至對於整個夏國的認知，都是盲人摸象。
在此之前，他一直認為，夏國多的是孫家那種人，可是現在他發現，不是。
甚至在他老師口中，自私又極端的太虛，竟然也跟他想象中不一樣。
他震驚的眼神落在司天璃跟歐陽殊兩人眼裡，顯得十分可笑。
他試圖說些什麼，甚至想要立刻回到他老師身邊，告訴他們，夏國跟他們想象中不一樣，他們準備的東西還不夠多，還不夠了解，還不夠深刻，可是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你就在這裡修養吧，等到了合適的時機，會把你送到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去的，放心，我們跟你們不一樣，那個地方風景很好。”
在他驚恐的眼神中，歐陽殊跟司天璃兩個人慢悠悠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