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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6章— 棋手與寒冰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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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海城郊區,這裡被許多濃郁的樹林籠罩著,一片樹海,隨著秋風舞動,讓人心曠神怡,在這一片,附近還有著很多學生,今天是秋遊的日子,那些學生們走出教室,來到這純粹的大自然中嬉戲打鬧。

而在這裡,也有著一座爛尾樓,它看起來十分空曠的樣子,除了頂層以外,都是暗無天日,但這裡也曾經是空淨和姬青巖第一次執行任務的地方。

一陣腳步聲在空洞的樓道上響起,戴著兜帽,在陰影中顯出黑紫一色的執棋者轉過身來。

“回應你的戰書,我來赴約了。”

空靈的風聲吹得有些陰森,一身純白道袍,長髮的空淨踱步走向來人。陽光沒有辦法透過爛尾樓的天花板照射進來,所以隔著幾十米的兩人都不能看到各自的神情。

“真沒想到,蓬萊最終能從那位冥王手中安然無恙的延續下來啊,這樣一來,對於蓬萊的評估或許要重置了。”

聽到了衡棋的話語,空淨停下來腳步,與正對自已的那人遙遙相望。

“衡棋啊,如今你和我的距離,又已經有多遠了呢?” 空淨喃喃道。

“呵呵,空淨,你總是愛說些哲學家一樣的小玩笑,不過——你這次就說不出來了,因為我已經獲得了全新的力量,足以將你徹底打倒!” 衡棋皮笑肉不笑,顯得很是冷淡。

“……” 空淨沉默了一陣,看著那自信十足的衡棋,只感覺愈發陌生了,不對,或者說,自已從來沒了解過他。

“我不知道你從哪來的自信,但是,我多揹負的『冰核』不善戰鬥,你這樣大費周章對付我,還真的像是急切想要證明自已的孩子一樣,蠻天真的。” 空淨的話語沒帶一個髒字,也只是很平靜的語氣,但是衡棋聽完只是感覺莫名的惱怒,他緊了緊拳頭,但那種瘋狂的理智並未被動搖。

“很好,來吧,空淨,讓我看看你接下來還能不能笑的出來?”

“正有此意,衡棋,我也想看看你如今到底到了什麼地步……”

“你墮落到了哪一步?”

而衡棋不管不顧,只是突然一揮手,周圍的空間天變地異,空淨有一絲驚訝,但也僅僅只有一絲,他若無其事的環顧周圍,整個爛尾樓都變成了水墨般的畫風,而地上也被規整的劃分出一條條界線。

而在空淨和衡棋兩人中間,更是橫亙著一道空白的道路,上面則寫著繁體字的楚河漢界。

“沒錯,在那之後,我的能力又一次進化了,我對箴名的內涵更上一層樓了!並且……”

只見衡棋突然消失在原地,他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這一整片棋盤的領域裡,你我都是棋手,但你,處於這棋局之內。”

隨後,隔著中間的“楚河漢界”,大量的棋子兵馬出現在空淨對面,但詭異的是,除了棋子,那對面的場地上還出現了很多奇形怪狀的靈體。

“並且……我發現了厄鬼的密辛,我和那個人達成了交易,現在的我,能夠驅使這些強大的特殊之鬼!”

說完,一個個空淨曾經見過的鬼臉一樣的圖案顯現,那些厄鬼眼神也犀利起來。

而空淨,他沉默不語,像是根本沒看到自已面前那些密密麻麻的敵人。

“衡棋,你和我真的越來越遠了。”

空淨搖了搖頭,顯現出悲痛的樣子: “『冰核』讓我看清了自已,揹負這名字的我,只能使自已明淨,卻做不到改變任何東西,如同被封裝在玉壺中,與世隔絕的冰心。”

不知怎麼的空淨想起了姬青巖,什麼都無法改變的自已,在遇到他之後,居然也改變了家鄉的悲劇……於是他的語氣也變得森寒。

“……但是既為冰核,我也有凍結一切的決心……衡棋,我不想殺你,就此離開,不再相見,這是我最後能做出的寬恕了。”

“呵呵,空淨……” 衡棋的聲音明顯壓抑著怒火: “你還是那麼讓人討厭。”

“上吧!我的大軍,給我碾碎他!” 衡棋這麼說著,那些原本一動不動的厄鬼和棋子怪都在這時行動起來。

而空淨,他只是悠閒的挪動了一下腳步,隨後慢慢地,就像是散步一樣走向了那一眼望不到頭的棋子怪們。

之前未出現過,胸前寫著“士”的棋子怪身形修長,率先站在了大軍前列,雙手一撐,一道發著紅光的屏障就阻擋在大軍身前,而他們身旁,一個個“炮” 也蓄勢待發,許多棋子“兵” 都鑽入炮筒,如同鋼鐵炸彈一般。

而空淨依舊不慌不忙地向前踱步,雙方之間的距離緩緩縮短,很慢,很慢。

“空淨,你會為你的傲慢後悔的。” 衡棋的聲音自信滿滿。

就在這時,那些炮口出現紅光,許多“兵”以自身化作炮彈,離弦之箭一樣飛過來;而寫著“相” 的棋子也走到這些“炮”一旁,一揮羽扇,利刃般的颶風吹來,像是要斬斷一切;一些長得奇形怪狀的進化種厄鬼也在動用自已的遠端手段,集中火力,一道道攻擊射向了空淨。

一時間,整個棋盤上響起震天的轟鳴,那是炮擊和颶風的聲音。

“不管看多少次,我也覺得你的能力真是十分優秀啊,每種棋子有各自的特長,分工明確,配合完美,與我這種只能製造冰晶,不善戰鬥的傢伙相比,真是讓人賞心悅目。”

他的話還沒說完,身影就被許多飛來的炮彈和風刃淹沒了。

震耳欲聾的巨聲響起,硝煙瀰漫整個棋盤空間,欲能讓人嗆的連連咳嗽。

“哈哈哈,這密集的火力壓制,你如何應對呢?!不對,想來你怕是已經沒有能力回答我了吧!” 衡棋的聲音在空間裡迴盪,但是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大跌眼鏡,震驚得手腳發寒。

煙霧之中突然飛出來了什麼,那飛出來的東西在地上一連摔了好幾下,才終於停歇,定睛一看,正是一個已經破碎不堪的“兵”棋子,正逐漸縮小,變回普通的棋子。

而煙霧也在這一刻散去,剛剛那些朝向空淨的攻擊就像從未有過一樣,只有空淨腳下那些散落的普通兵棋證明那曾經存在過。

再一次把目光看向空淨,他依舊是那一副閒庭信步的樣子,緩緩朝著密密麻麻的大軍陣列走來,甚至連身上的道袍都沒有沾上一絲灰塵。

“什……什麼!?怎麼可能?!你憑什麼沒事?!” 衡棋的聲音充滿了震驚,這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根本不在他的計算範圍之內,這種超出掌控的感覺讓他感到莫名心悸。

“很強的攻擊了,不得不感嘆。『兵』雖然個體都十分弱小,但是勝在作用靈活,數量多;而『炮』擁有十分強大的遠端手段,破壞力十足,雖然我並不善於戰鬥,但也會認可你的力量。”

“你……你在莫名其妙的說什麼?!” 衡棋第一次感覺慌了,看著空淨古井無波的面容,他感到難以理解,剛剛的攻擊甚至能摧毀一座山頭了,憑什麼這個人毫髮無傷。

空淨還在繼續向前慢慢的走著,但他雖然走的緩慢,卻不斷逼近著那些棋子士兵,一步,兩步,這種緩慢的速度,並沒有讓衡棋再有什麼放鬆的念頭,只是感覺到一股壓迫感,好像空淨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臟上。

“你……你在幹什麼?不……別這樣,不要過來!” 衡棋試圖繼續組織那些厄鬼和棋子射擊,但又一次的槍林彈雨過後,空淨又一次出現,結果與上一次完全沒有區別。

空淨繼續向前走著,甚至衣衫都沒有一絲褶皺,而衡棋被這種壓迫感壓的喘不過氣來,只不停的指揮自已的“炮”和“相”遠端攻擊,而空淨又一次次從煙霧中淡定的走出,純白潔淨的衣服上一塵不染。

空淨越來越靠近,整整10分鐘的火力壓制,衡棋幾乎歇斯底里,瘋狂地清空彈夾,整個天地間被轟響佔據,而他,空淨依舊在不慌不忙的靠近。

他花了10分鐘跨越楚河漢界,不慌不忙地走到大軍陣前,也花了10分鐘讓那位以冷靜和理智著稱的棋手徹底絕望。

這幾乎已經是他在使用全力輸出了,持續10分鐘,但是就連這樣的攻擊下,那個空淨都是一副依然仙風道骨,平靜怡然的模樣,好像這喧囂的一切都不能影響到他。

“沒……沒關係呢,沒準他只有防禦厲害……哈哈……哈哈哈哈哈~反正他在棋盤空間裡,也傷害不到我?哈哈哈哈……哈哈……” 棋盤之外,衡棋明顯已經有些瘋癲了,但那種理智依然存在。

他坐擁大軍,令全軍集中全部火力攻擊這個渺小的人,卻沒有一絲效果。他自認無匹實力,卻無數次一拳拳打在棉花上,就像是在否定他的一切。

“衡棋,該醒來了。” 空淨走到大軍面前,只是輕輕揮手。

一陣奇異的光芒閃爍,伴隨著魔幻的一聲聲音,藍色的六邊形在他的眼中,緩緩浮現,同樣的佔藍色六邊形圖案也在他身前顯示。

就這麼十分平靜的,面前延綿千里的棋、鬼大君,在一瞬間被整個封在一塊巨大的結晶之內,其中的諸如“車”、“馬”和其他厄鬼都還沒有能夠出手,保持著即將衝出來的姿勢,像是被封存在琥珀中的蚊子一樣渺小。

封存如此多敵人的結晶大的像是一座萬仞大山,而它的本質,依舊是不帶一絲雜質的空淨,那般透明,聖潔。

看起來無比渺小的空淨,揮手之間,面前瞬間出現了與他反差極大的結晶之山,衡棋身上的純白道袍和頭上長髮無風自動,只是靜靜站在那裡,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和他無關。這一幕,如同永恆般刻入了衡棋的腦海。

空淨收回手,那結晶組成的山嶽瞬間分崩離析,如同曇花一現,從未出現在世間過,從碎塊逐漸變成渣子,又變成屑粒,瞬間崩塌,消泯於世間,而被封鎖在其中的那些棋子和厄鬼,也隨之徹底化為了飛灰,這鬼神般的力量,毀天滅地,斷山凍海,簡直讓人生不出任何抵抗的心思。

千萬棋、鬼大軍,一瞬間崩壞成了粉末。

“這是!箴名解放!!??他為什麼!!!!” 衡棋的眼珠縮成針孔大小,渾身都在戰慄,此刻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逃,他慌不擇路地跑向爛尾樓外面,此時正好有一個學生打扮的孩子出現,看起來像是在附近郊遊。

衡棋看見之後立刻衝過去,把那學生硬生生摟在懷裡,不顧那學生的求救和掙扎,渾身大汗淋漓,呼吸粗重,掏出一把匕首,抵在那個學生的脖子上,回頭看向空淨,一步步後退著。

空淨不知何時已經從那棋局中出來了,離他只有幾步之遙。

“……衡棋,看來你的確已經墮落得無可救藥了,或許我早該明白,從你向當時還是普通人的青巖出手時就該清楚了。”

衡棋來不及說出任何的話語,只聽完空淨最後這一句話,隨後他就感覺自已抱著挾持的學生從自已懷裡消失,並且在最後,他看見一個澄澈的藍色六邊形出現了。

“為什麼……我究竟為什麼?為什麼得到箴名解放的不是我,為什麼我明明已經擁有力量了還是會輸,為什麼我還是在失敗,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我明明已經這麼努力的在變強了!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他最後的這些想法,註定沒有人能為他來解答了。

衡棋的意識,徹底消散。

空淨讓那被挾持的學生離開了,並且已經聯絡上面來清除一下他的記憶。

他看著原本衡棋站著的地方沉默不語,現在那裡空無一物,沒有任何衡棋出現過的證明,只有一些正在逐漸碎裂的冰屑,殘渣,逐漸化為一捧粉末飄飛。

最後,空淨把目光投向天空,他並不快樂。但是現在的他,又有了一絲擔憂,好像將要發生什麼一樣。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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