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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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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澤聞言,眉頭微皺。

“羅城那個地方煙瘴之地,距離汴京幾千公里的距離,悍匪橫行,官匪勾結,百姓悽苦。”

“那裡的官,可不好做。”

李忠心聽了這話又摸不太清太子話裡的意思了。

分到羅城去,也不由得懷疑起來,是不是有點太狠了。

不料太子卻放下車窗,撂下一句:“這場恩科,讓宋津來協作辦理。”

李忠義有些為難,想說又不敢說。

聽說宋大人自從回了汴京便告假大門不出,眼下又傳出來宋夫人小產。

宋府裡頭怕是不太平。

蕭澤沒聽見李忠義的回應,撩開車簾,說話間情緒不明。

“怎麼,有難處?”

李忠義立馬伏低腦袋應聲道:“奴才這就去辦。”

蕭澤這才慢悠悠重新放下車簾,閉目養神。

馬車晃動,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張滿是汗漬蒼白的臉。

心裡卻再也沒有從前的柔軟。

蕭澤突然感覺胸口傳來陣痛,以手捂住胸口癒合的傷,心裡越發的冷硬。

馬車又一次在別院停下。

這次別院裡卻是安靜得出奇,蕭澤站在院門口。

看著並排屋子亮起得兩盞燈,抬腳往正屋走。

伺候主子睡下的小紅出來就看見太子殿下,立馬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蕭澤皺了皺眉,撂下一句話。

“守在外面,誰也不準進來。”

屋門在小紅的餘光裡被輕輕關上,她才鬆了口氣。

蕭澤站在門後,昏黃的燈光下,一個女子躺在榻上,睡得正沉。

他捏了捏拳,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女子已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絲毫沒有剛才見到的蒼白和狼狽。

眉宇微皺,似有痛苦之色,但卻沒有醒來的跡象。

蕭澤坐在床邊,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

她的面板很細膩,就像是上好的白玉一樣。

臉上也有了肉感,看來身子養得很好。

很好,蕭澤嗤笑一聲。

他要她長命百歲,要讓她長長久久的活著。

女子似是做了噩夢,眉心微蹙著,小嘴兒微嘟著,聲音極細。

斷斷續續地喊著疼。

“你也知道疼了?”

蕭澤看著床上的女子,目光裡沒有絲毫的憐惜。

“我也疼。”

“那就疼一輩子吧,清清醒醒,明明白白的疼。”

“本太子要叫你知道,放棄我,是你林小書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你不是要做官,不是為了做官連我也可以利用。”

“連自已剛生下的孩兒也可以捨棄。”

“我讓你做官,給你做官的機會,做一輩子的官。”

“我要讓你用一輩子來後悔你做的選擇。”

“給我一個孩子就想一筆勾銷?休想。”

“林小書,你記住,你欠我的,永遠也還不清。”

男人的話一句接一句,帶著濃重的恨意。

他的眼神陰戾駭人,如同仇人般盯著床上的女子,一瞬不瞬。

蕭澤說完沉默良久,起身將手裡的包袱放在女子的身邊。

可他卻保持著靠近的姿勢,看到女子忍不住顫動的睫毛。

再也忍不住一腔無法訴說的怒意,低下頭狠狠地一口咬在女子的肩膀上。

“唔~”閉著眼睛的女子一聲悶哼,隨之眼尾落下兩行淚。

再見。

再也不要相見。

蕭澤鬆了口,再也不看一眼床上的女子,抬腳離去。

房門被關上,林小書緩緩睜開眼睛。

她的臉上滿是傷痕,淚水沾染在臉頰和鬢角,視線都變得模糊。

她咬著被子,怕自已哭出聲音來。

門的外面,男子的身影還立在那裡。

他在門外站了多久,林小書就看了多久。

其實從他進來的那一刻,林小書就在裝睡。

除了裝睡,她想不出什麼別的法子來面對蕭澤。

她無法面對他。

林小書開啟蕭澤放下的包袱,手都抖了起來。

裡頭一個紅布包裹的木匣子,她最熟悉不過。

是當初皇上承諾給她的男子身份文書。

林小書心裡一陣陣痛意襲來,她回頭看向門外。

那裡已經空無一人。

她坐起身想追上蕭澤,哪怕是再多看他一眼,可剛剛生產完的身體,虛弱無比。

連下床的力氣都無。

林小書慌亂間起身,卻一下子跌倒到地上。

外面的小紅聽見動靜,推門進來趕緊扶人到床上。

眼裡滿是疼惜:“人已經走了,別追了。”

林小書躺在榻上久久地閉著眼,再無一句言語。

小紅怕她憂思過甚,想起什麼:“夫人,您還沒看過小公子呢,要不要看看。”

“長得可好看了,像您。”

不料,夫人卻仍舊不答。

良久才輕輕地吐出一句:“還是不見了,我怕捨不得。”

小紅疑惑,捨不得啥。

只聽夫人又說到:“包袱裡還有一個東西,你拆開看一下。”

小紅趕緊拿過包袱開啟,又是滿臉疑惑。

“夫人,怎麼是些碎銀子。”

“欸,這裡還有一封書信。”

小紅將書信遞給林小書,她拆開看著。

可看著看著,小紅見夫人雙手顫動,眼眶透著猩紅。

“傻子,傻子,都是傻子。”

林小書兩手一攤,書信隨即落在地上。

小紅撿起來,猶豫了一下還是看了。

卻也是被書信中的內容震驚到了。

吾兒小書,這裡總共有二百兩銀子,我每月問你要十兩,共一百八十兩,我再添了二十兩,攏共二百兩。

從前,我就知你和旁的女子不同,不想嫁人,恐怕還計劃著一輩子自已一個人過。

所以我總是問你要錢,這些錢我一分沒用,都給你存下了。

也算是給你留了退路。

如今,我聽說你終於攀上高枝,成了鳳凰,母親心裡為你高興。

可母親帶罪之身,有人說我會牽連到你,母親自知對不起你,不能再拖累你。

我知你恨母親,恨不得母親死了才好。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母親已經自縊而亡。

往後,自已照顧自已,好好活著。

母柳月牙辭之。

小紅看完,也是一臉震驚。

原來柳月牙是夫人的母親,她竟然為了夫人自縊了。

這也太荒唐了。

“夫人,你別傷心,身體要緊。”

小紅不知怎麼安慰林小書,只是發自內心的希望夫人好好的。

林小書怎麼也不願相信,從前柳月牙惡狠狠地問自已要錢,竟然全給自已攢起來了。

她更不願意相信,柳月牙為了她的前程,怕自已帶罪之身牽連到女兒,選擇自縊。

這些做法,根本不是她瞭解的柳月牙會做出來的。

她那麼憎恨的柳月牙,她那麼希望她死的柳月牙。

她現在真的死了。

為了不牽連自已的女兒自縊而死。

為什麼要這麼不珍惜自已的命呢,為什麼,為什麼。

林小書想不通,往後的許多年也沒有想通,更沒有徹底走過母親的這道坎。

她沉默了許久許久,隔壁突然傳來孩子的哭喊聲。

林小書突然睜開雙眼,眼裡早已恢復平靜。

“是,身體要緊,沒有什麼比一副好身體來得重要。”

死才是最懦弱的選擇。

她一定要好好的活著,活著才有希望。

“夫人,蘇府來人接小公子了。”

外面傳來婆子的傳話。

小紅一下子站起來,嘴裡嘟囔:“也太著急了些,夫人還沒見過孩子呢。”

“夫人?”外面傳來催促的聲音。

林小書回過神,強行打起精神來:\"去告訴她,說我馬上就出去!\"

小紅應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幾個婢女進來給林小書伺候穿衣。

她剛生產完,輕微晃動間,身下便牽扯出陣陣的疼意。

林小書都強忍著,見婢女拿來女衫,只輕輕說了聲:“換男服。”

婢女又是一言不發,換了衣服,伺候主子換衣服。

林小書站在銅鏡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已。

寬大的男袍套在身上,叫人瞧不出腰身來。

廂房的門被開啟,一身大紅喜服的蘇盈盈看見林小書,眼裡原本還透著不耐煩。

可看見她一身的男裝打扮,眼裡只餘下厭惡了。

“林小書,這麼久不見,你還是這麼的無所顧忌。”

林小書被人攙扶著,看見蘇盈盈一副新娘子的打扮,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也沒力氣跟她鬥嘴。

“關於孩子,我只說一句話。”

蘇盈盈剛想頂嘴,林小書壓根不給她機會。

“教他好好做人即可。”

蘇盈盈一愣,顯然沒料到林小書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

她冷笑一聲:“這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也不看看自已眼下是個什麼處境。”

“囚徒一個,還敢提要求。”

“你不準這麼說我們夫人。”

小紅見不得夫人受委屈,不管不顧地想頂嘴,卻被林小書攔了下來。

蘇盈盈卻不依不饒,嗤之以鼻地說道:

“夫人?你算哪門子夫人,不過就是個被太子拋棄的棄婦罷了”

小紅小時候也是做過小姐的,嘴皮子吵起架來溜地很。

只是後來家道中落,成了奴才,收斂了性子,夾起尾巴做人。

眼下知內情,知曉夫人受了多少的罪,剛生下的孩子就要被這個女人搶走。

哪裡還管得了以下犯上,只想給主子出一口惡氣。

“我們夫人才不是棄婦,她是個頂天立地的女子,比你們這些依附家族的貴婦人強一百倍,一萬倍。”

蘇盈盈氣得胸口起伏,揚手就要往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臉上招呼。

小紅本能的閉上眼睛,只等那一巴掌落在臉上。

卻感覺一陣掌風襲來,巴掌沒有落下。

\"放手!\"

蘇盈盈氣極,盯著林小書抓住她的手。

林小書走近一步,她的身形比蘇盈盈高一些,低頭看向蘇盈盈,眼裡帶著警告。

蘇盈盈是習武之人,哪裡能受林小書鉗制,用力一揚手,將主僕二人皆是掀翻在地。

林小書只感覺下腹一陣劇痛襲來。

“血~”小紅驚呼著喊出聲,血從林小書下身流出來,把蘇盈盈也嚇到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蘇盈盈後退一步,卻聽見身後幾個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

一回頭,看見蕭澤,還有自家兄長,臉都白了。

蕭澤原本所有的冷漠,在看見地上躺著渾身是血的女子時全都消失不見了。

\"蘇盈盈!\"他大吼一聲。

“誰給你的膽子。”

蘇盈盈嚇傻了,根本沒法反應過來。

只見蕭澤三兩步衝過去,抱起林小書往屋內跑。

蘇嘉應也是一臉驚訝的看向自家妹妹。

“你怎麼知道這裡。”

大婚當晚,太子和太子妃都不洞房,跑這兒來。

哎,這以後的日子有的磨了。

“還讓太子瞧見你這麼對她,你還真是~”

蘇嘉應見妹妹越發慘白的臉色,再多的話也罵不下去了。

只趕緊吩咐人去把蘇向桓蘇太醫請來。

屋內,躺在床上的女子疼得滿頭大汗,卻是緊閉著雙眼,一眼都不看床前去而復返的男子。

蕭澤也沒有說話,屋裡很安靜,安靜得連彼此的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消半刻,蘇向桓來了。

蕭澤也清醒,冷靜下來了。

診完脈後,他對床前的男子點點頭:\"無大礙。\"

又道:\"只是生產的傷口撕裂了,這些日子不宜走動,最好還是臥床休息。\"

蕭澤嗯了聲,只吩咐蘇向桓一句。

“你在這兒待著,等她好為止。”

便再也不看床上的女子,徑直提步離開。

出來見蘇家兄妹二人皆是臉色不好地站在那兒,皺了皺眉。

轉頭進了隔壁廂房。

寬大的床榻上躺著一個小嬰兒,正在吃著手,被子蓋得嚴實,只露出兩個小腦袋,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像是會說話似的。

父子二人第一次見面,蕭澤卻在看見他的一瞬間就不喜歡他了。

這孩子生的是很漂亮!

可長得同他的母親很像。

孩子這時也看見他了,衝著他就癟嘴大聲哭了起來。

哭聲響徹整個院落,蕭澤卻絲毫沒有要過去哄的意思。

“怎麼,知道爹爹要將你和孃親分開,不樂意見我了?”

“那也沒辦法,受著吧。”

孩子彷彿是聽懂了他的話一樣,哭得更兇了。

蕭澤不理會孩子的哭聲,轉身推開門出來。

“將孩子送到東宮。”這話蕭澤是對身邊的太監李忠義說的。

蘇盈盈一聽急了,不是說孩子給她養嗎。

可她不敢吭聲。

“你回東宮閉門思過,沒我的允許,不得出門。”

蕭澤這話是對蘇盈盈說的。

她氣極了,剛想反駁卻被自家兄長拉住了。

蕭澤見蘇盈盈這副囂張的樣子,很是不爽,像是想起什麼似地。

“對了,恩科掣籤那日,你可以去現場觀摩。”

說完再也不看眾人,轉身離開。

起初,蘇盈盈還不明白。

為什麼朝廷恩科,大赦文人舉子,掣籤選官要讓她去觀摩。

直到蘇盈盈一個月後,在恩科現場看見身著無品階官服的林小書出現在恩科現場。

徹底傻眼了。

她的牌名叫海正,舉人出身,有資格掣籤選官。

蘇盈盈眼睜睜地看著“海正”抽了籤,領了羅城知縣的官府官帽。

到這一刻才後知後覺的明白蕭澤讓她來觀摩的用意。

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動林小書。

不,她現在是真真正正的朝廷七品官員海正。

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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