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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哭,沒出息。”商楚肆盯著被子隆起來的小鼓包,某笨龍被一拳後,躲在被子裡抽泣。
容昔氣呼呼,“我才不愛哭。”
他以前確實沒哭過,就算被林福他們欺負,他也會咬牙忍著,但自從遇到小黑球后,他每天被啄,疼死了。
被人欺負就算了,被一隻鳥欺負算什麼。
所以忍不住哭了。
他敢在鳥的面前哭,因為他以為反正是隻小畜生而已,也不會笑話自已。
但沒想到這隻鳥居然開了靈智,還會笑話他。
等等!
容昔想到了什麼,從被子裡鑽出來,“你到底是誰?你不像剛出生的幼鳥,你有修為。”
商楚肆垂眸看著那顆圓溜溜的大眼睛,肚子的羽毛都被淚水打溼了,又蠢又笨。
他忍住暴揍鳥的衝動,畢竟那是自已的本體,不能揍壞了。
許是他的眼神太兇悍,小笨龍膽怯地縮腦袋回去,真真的圓圓一坨。
“你奪鳥蛋的舍了?”容昔怯生生道:“太殘忍了吧,人家還是顆蛋。”
商楚肆伸出手指提起小笨龍的翅膀,四目相對,“聽好了,我是你祖宗,以後喊我老祖,懂?”
他活了上萬年,名副其實祖宗。
又道:“還有,未經我允許,你不準說話!”
容昔嘟囔,“為什麼呀?”
商楚肆嚴詞厲色,“你再多嘴,我把你燉了!”
容昔第一次見自已的臉還可以做這麼嚴肅的表情,陌生,害怕。
容昔把腦袋縮回被子裡。
過了很久,商楚肆沒有聽到小笨龍發出的聲音,他頗感欣慰。
他閉上眼睛繼續打坐。
沒多時,安靜的屋內出現了輕微的空氣波動。
“你去哪?”商楚肆眼波輕啟。
視線中,一隻小肥鳥鬼鬼祟祟飛在半空,或許對翅膀的掌控不熟練,它墜落了幾次,又幾次往上飛。
小笨龍回頭,目光呆滯,顯然嚇到了。
“嘭!”直線掉在地上。
毛厚,摔不疼,容昔縮脖子,把自已藏在羽毛中,小聲說:“這裡有陰謀,不能再留了,否則會死的。”
商楚肆怒目直視,“你那麼怕死,連自已的本體都不要了?”
容昔用羽毛撓撓臉頰,“你不是說不能換回來了嘛,你要是喜歡我把我身體送給你。”鳥比泥鰍好,鳥會飛。
商楚肆:……這是做了什麼孽,遇到這隻笨龍。
商楚肆平復內心的火氣,“你的身體我必然是要的,但怎麼取,由我說了算,在此之前,你不能離開我半步,否則……”他眼睛一眯,“我把你的翅膀折了。”
容昔嘟囔道:“你折我翅膀,你就沒翅膀了。”
“閉嘴,我叫你說話了嗎?”商楚肆怒斥。
容昔縮脖子怯生生,“你再兇我,我就用你的身體去結交其他小母鳥,給你生很多私生子,不,私生鳥。”
“……”商楚肆嘴角抽了抽,這傢伙腦子裡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再說話,我就割斷你的根子。”商楚肆陰著臉。
容昔呼吸一滯,用翅膀捂住了嘴,搖搖頭,表示自已不會再說話。
“咚咚……”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以及家丁的聲音,“小容仙師,宴席已擺好,過去用餐了。”
“不去!”商楚肆一口回絕。
話音一落,他見小笨龍指著自已的肚子,小聲說:“我去,我餓。”
商楚肆沒搭理他,而是對著門外道:“我要休息,你將餐食送一份到我房間來。”
半刻鐘後,餐食送到了容昔客房。
變成鳥的容昔站在圓桌上準備享用食物,但他卻聽到那個壞人說:“只能食素,不能食肉,否則……”
容昔:……
他是泥鰍時,就愛吃肉,當了鳥,還愛這口。
容昔趁商楚肆閉目打坐,一頓胡塞。
商楚肆睜開眼,便見桌子肉食都沒了,盤子上還仰躺一隻肚子圓圓鼓鼓的鳥!
“廢物!”商楚肆大怒。
他的身體從未食過五穀雜糧,特別是肉食,如今被這廢物糟蹋了。
養龍的代價未免太大了!
感覺到商楚肆要捶他,容昔毫不猶豫一頭扎進木桶的水裡。
商楚肆氣得咬牙切齒,伸手把躲在水裡的小笨龍撈出來,他先看了眼羽毛,一雙怒眸盯著容昔,“你再敢碰水,我殺了你!”
最喜歡水的容昔有點不理解商楚肆不喜歡水,他委委屈屈說:“你難道不洗澡嗎?”
商楚肆捏他的嘴,“我準你說話了嗎?”
容昔氣得啄他手,隨後撲朔撲朔飛到樑柱上,委委屈屈,“你不讓我走,還不准我吃肉,更可惡你不讓我玩水,你太過分了。”
“你再哭,我就把你扔進鳥籠裡!”商楚肆話畢,盤腿坐在床上打坐運功。
容昔氣得鼓鼓的,用翅膀包住自已,但是翅膀溼漉漉的,有點難受。
哎,下次還是別下水了。
另一邊,
賈員外讓石清泉四人留宿幾日再回去,石清泉本想推脫,但難抵賈員外盛情,只好同意再留一晚,第二日便回宗門。
晚飯,又是一輪宴席,商楚肆不出去,叫人送餐進來。
紫萼擔心容昔,過來慰問幾次,商楚肆都是冷淡回應。
期間林福也過來冷嘲熱諷,並且想推門而入,但不知怎麼回事,門硬是打不開,他氣得罵娘。
夜裡,白日的喧鬧已褪去,黑暗讓整個賈府陷入了安靜,幾盞經歷過繁華的燈光逐漸黯淡。
一陣風從天而降,穿越遊廊,最終悄無聲息地來到客房門口。
白日的經歷的事讓容昔感到疲倦,一入夜,他忍不住靠著樑柱孤零零地打瞌睡。
“啪!”容昔從樑柱上掉了下來,眼睛暈乎乎的,好像看到星星了。
在床上打坐的商楚肆睜眼,便見他的傻樣,差點沒把他燉了。
容昔索性咕嚕咕嚕跑到床上,靠著小枕頭睡,但是小枕頭好冷,他不自覺挪向溫暖的地方,最後他窩在了商楚肆盤的腿之中。
暖和。
容昔心滿意足睡了。
商楚肆懶得管他。
夜再次陷入了平靜。
忽地,院子裡的揚起了風,商楚肆耳朵微動,將運轉的靈力收回。
絲絲涼風從門縫裡汨入,那風好像一條絲帶,有細長的頭,它勾著頭看到床上打坐的‘容昔’。
驟然,它卷著風尾猛地朝‘容昔’撲去。
‘容昔’睜開眼,“找死!”
他震出威壓。
“嘭!”的一下,屋內擺件、架子、桌子全碎了。
容昔也被嚇醒了,愣愣看著。
那偷襲的風摔在了地上,立即顯出原型。
是一個身著黃衣的女人。
倏忽,商楚肆閃身站在女人跟前,眸色狠厲,“跟本尊玩聲東擊西,你還不夠格,死!”
一道寒光從他的眼睛裡射向女人,女人尖叫一聲。
幾乎是同時,門外一聲大叫,“姐姐!”
“嘭!”門被從外震碎,漫天黃沙揚起,下一瞬,黃衣女人不見了,只剩瀰漫在空氣中的黃沙。
商楚肆冷眼看著身上的黃土。
髒。
他一擺手,地上的黃沙捲成一股風,猛地一下衝向院子。
那一刻,林福衝進屋內,怒斥,“廢物,你在做什麼?”
“嘭!”一聲巨響,黃沙捲風重重拍在林福身上,他被擊打出去,還未落地,口吐鮮血,最後狠狠地摔在地上。
石清泉和紫萼趕到容昔門口,二人瞄了眼摔在地上的林福,隨後轉頭看‘容昔’。
石清泉:“那邪祟跑了,她來你這裡了?”
方才在休息時,聽到巨大的聲響,隨後束魂瓶裂了,他追過來時,就看到眼前這幅場景。
當然,他不會以為是‘容昔’把林福打傷的,他以為是邪祟傷的林福。
商楚肆瞧都沒瞧石清泉,給掐了個淨身訣,隨後坐在床上打坐。
紫萼:“容師弟,你會淨身訣了?”
石清泉突然道:“糟糕,我們中計了。”
話畢,他轉身離去,正此時,聽到尖叫。
“救命,救命,鬼,鬼,鬼啊……”
下一瞬,賈員外跌跌撞撞跑進院中,臉色蒼白,“仙師,鬼,我看到鬼了,是女鬼,她要索我命。”
賈員外:“仙師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那邪祟已經收了嗎?怎麼,怎麼……哎,賈某方才差點被女鬼拖入井裡。”
石清泉嘆了口氣,“賈員外,這是我等疏忽,我們中計了。”
賈員外:“什麼意思?”
石清泉:“我想邪祟不止一個,而是兩個,或者更多,前天夜裡如此順利抓到那邪祟,她就是想讓我們放鬆警惕,然後讓她的同伴再作祟,目的是什麼?又為何……”找的是容昔?
石清泉看了‘容昔’一眼,對方事不關已地在床上打坐。
“啊啊啊啊!!!”尖利的慘叫聲從遠處傳來。
賈員外一拍大腿,“夫人,是我夫人。”
話畢,他急忙轉身離去。
石清泉眸光微亮,“聲東擊西,又中計了,快去救賈夫人!”
紫萼跟著他腳步,“師兄你是何意?”
石清泉急聲回答:“那邪祟故意引我們來這裡,她的主要目的是賈夫人。”
人都往外跑了,院子清靜了。
商楚肆冷笑,“一群蠢貨。”
被遺忘的林福終於緩過神,他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走到容昔房間,冷著臉,“容昔,是你殺的我堂哥和賈真,你承不承認?”
‘容昔’睜開眼,眼波靜謐如同古井,一動不動望著他。
那一霎,林福忽然覺得眼前的容昔好陌生,恐懼從心底滋生,但他很快鎮定下來,不就是一個煉氣期而已,怕什麼。
方才他被襲擊,肯定是邪祟所為。
“你個孬種,敢做不敢當,我殺了你。”林福祭出劍,朝‘容昔’砍去。
“沒錯。”商楚肆漫不經心的回答,“是本尊殺的。”
“你還敢自稱本尊,找死。”林福提劍而上。
下一瞬,他見‘容昔’瞬移到他跟前,‘容昔’眼瞳變紫。
“哐當!”他的劍被震碎了。
林福口吐鮮血,摔倒在地,“你,你怎麼……”喉嚨溢位鮮血,堵住他的話。
‘容昔’居高臨下蔑視他,“本尊的東西,爾等也敢碰,那便賜你三毒噬魂而死。”
林福嘴硬,“你算什麼東西,老子分分鐘弄死你。”
話音未落,一隻黑色的小肥鳥飛過來,他爪子抓一杯滾燙的熱水。
“啪!”摔在林福臉上。
小肥鳥“咯咯咯咯”大叫。
:去死吧你!
林福捂臉大叫,“容昔,我殺了你,啊!!!你做了什麼?好疼,好疼。”
“聒噪。”商楚肆一腳把林福出去,“滾出去。”
林福摔在院中,在地上打滾,他全身抽搐,經脈膨脹,面板紫黑。
一隻黑色小肥鳥飛在他面上,不停地用爪子撓他。
容昔忿忿:“林福,活該,你也有今天。”
快死的林福好像聽懂鳥叫的聲音,話從喉嚨裡擠出來,“你是誰?”
容昔驚訝,隨後飛得高高的,“我就是容昔,被人欺負的感覺如何?”
林福:“容昔!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容昔:“妖!”
林福臉色變化極快,在將死之際,他痛苦求饒,“容昔,我錯了,放過我吧,我們好歹是同門啊。”
“對啊,是同門,你還想殺我。”容昔眼睛一眯,一雙利爪插進林福心口。
猝然,容昔縮回爪子,停頓下來,“不,不能讓你這麼痛快死了,方才我老祖說賜你三毒噬魂而死,你慢慢的享受這個過程吧。”
話畢,容昔朝客房飛去,剛進門,就聽到商楚肆對他伸出手,溫柔道:“乖孫,過來。”
容昔勤勤朝他飛去。
對方的手指點在他眉心上,下一瞬,容昔感覺靈魂被什麼東西拉了一把。
一陣天旋地轉,眼睛冒星星。
他見一隻黑鳥飛在視線中,目光對視時,他看見那鳥瞪了他一眼。
“嘭!”容昔後仰摔在地上。
下一瞬,那鳥飛在他眼前,腦子裡響起磁性的男聲:沒用的東西。
容昔眼睛立即變得清明,抬手。
是手,不是翅膀。
他摸了摸自已的臉,急忙站起來看了看自已的身體,激動不已,“我變回來了,我變成人了。”
容昔在屋裡走了幾圈,非常喜歡人身的模樣,隨後,他彙集法力,然而靈力稀薄,聚不成型。
他訕訕看向坐在床上的小黑球,滿眼的失落。
商楚肆:【你本來就弱,使不出強大的法力正常。】
容昔:……居然知道我在想什麼。
忽地,容昔意識到一個問題,“為何你不咯咯咯,我也能聽到你的聲音?”
商楚肆懶得搭理容昔。
因為他在容昔身上留了一絲神識,所以,他能透過神識傳音。
其實經過一天的靈力運轉,他的修為又得到了提升,雖然回本體之後的修為沒有人體的高,但傳音沒問題。
他留神識在容昔體內是另有打算。
容昔:“你為何又換回身體了?”
對方依舊閉目,不理。
容昔抱拳作揖,“謝謝老祖幫我報仇。”
“哼!”商楚肆:【你來活了。】
話畢,他變成小小一團,從領口鑽進容昔胸口。
容昔正要躺下,聞言,輕輕拍了拍藏在心口的小黑球,“我就一個練氣,能有什麼”活呀。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家丁的聲音,“小容仙師,石仙師叫你去主院保護我家老爺。”
容昔睜開眼,瞄了心口的某鳥,暗道:這壞鳥不會是猜到有事做,所以才跟我換回身體的吧?
壞了,林福的屍體還在外面。
容昔開啟門,差點和家丁撞了。
他目光越過家丁,只見林福原本躺著的地上只有一捧沙,人不見了。
容昔摸了摸心口的小黑球,暗道:好厲害的法術,居然能讓人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