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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破廟門口的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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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關卦城郊外的一座深山之中,隱匿著一座古老而破舊的廟宇。

昔日的輝煌已不再,歷經風雨侵蝕後,如今只剩下殘垣斷壁、荒涼落寞。

一位書生打扮的人在破廟門口搖搖晃晃,身形搖晃,步伐踉蹌,似是喝醉了酒一般,迷迷糊糊地走著。

偶爾他一腳踏空,身體失去平衡,順勢跌倒在地,原本整潔的青衫沾滿泥土,汙漬斑斑,幾近變成土黃色,彷彿剛剛在泥濘中翻滾過一般。

來到此處準備與馬洋二人會面的藍莫和高啟明也見到了這位邋遢書生。

高啟明瞪大眼睛,忍不住驚歎道:“我去!他這是搞什麼鬼啊!”

像是終於見到了比自已還要傻的人,他興奮的跑上去打量著對方。

面對高啟明的舉動,那書生卻毫無反應。

他的眼神空洞無神,目光迷離恍惚,完全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

即使有人就站在面前,與他四目相對,他也渾然不覺,只是一味地盯著手中那本殘破不堪的古籍,全神貫注,如痴如醉。

“小哥小哥,你快來看吶,他這本書……”高啟明像是發現了什麼,興奮的呼喊著藍莫。

藍莫聽到聲音後瞥了他一眼,然後走上前去。

只見那衣衫襤褸地書生手中殘破的古籍彷彿遭受過酷刑般,書頁破碎凌亂,猶如被野狗撕咬過的廢紙一般。

不僅如此,它還沾滿了黃色的泥土,看上去髒兮兮的,哪怕是用來擦屁股的廁紙,恐怕也要比這本古籍乾淨許多。

藍莫靜靜地站在書生身後,凝視著他手中的古籍,“嗯?沒有字?”

“對啊對啊!居然沒有字,你說搞笑不搞笑,這個人整的像個乞丐一樣,還看著本沒字的廢紙。”高啟明在一旁附和著,臉上露出戲謔的笑容。

然而就在這時,那個看似痴傻的書生偶爾蠕動一下嘴唇,發出一陣含混不清的低聲呢喃,彷彿是在唸誦書中的文字。

“入...之人,何......去......”

藍莫見狀,立刻屏氣凝神,仔細傾聽起來。經過一番努力,他終於勉強聽清了幾個字,並開口詢問道:“你說什麼?”

他突然間抬起了頭,直勾勾地看著藍莫,眼中閃爍著怪異的光芒,“入世之人,何不歸去!”

藍莫定了定神,上前一步,試探地問道:“你是誰?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書生卻仿若未聞,口中只是不停地重複著那句話:“入世之人,何不歸去!”

“入世之人,何不歸去!!”

他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吐字也越發的清晰,言辭中包含著無盡的仇恨。身體微微顫抖,似乎受到了某種無形的束縛,無法自拔。

“入世之人,何不歸去!!!”

他的神情愈發癲狂,突然,他伸出手指著藍莫,表情誇張的大聲喊道:“你也是入世之人,你也應該歸去!”

說完,他猛地向前撲去,想用雙手緊緊抓住藍莫的衣襟。

然而,在書生即將接觸到藍莫的瞬間,一道身影突然閃過,將他擊飛了出去。

\"噗通!\"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書生的屁股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重重地跌入了一旁的水坑裡,水花四濺,一時間難以爬起來。

來人關心的問道,“沒事吧?這傻書生已經在這裡犯傻好幾天了,每次碰到有人路過,他都會像發了瘋似的衝上去。”

藍莫聞言,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眼前之人身上——原來此人便是召喚他們前來此處的輪迴者隊友,馬洋。

與此同時,另一名輪迴者丁玲也從破舊不堪的廟宇中走了出來。

她面帶歉疚之色,朝著藍莫微微一笑,輕聲解釋道:“不過這人雖然行為怪異,但還算有些分寸,最多隻是緊緊抓住別人唸叨幾句罷了。所以之前我們並未過多幹涉,誰曾想今日卻險些讓你受傷。”

“嗯?你剛剛說他在此處已有數日之久?”藍莫敏銳地捕捉到話中的關鍵資訊,立刻向二人發問。

馬洋先是一愣,隨即便點了點頭,回答道:“沒錯啊,我們收到訊息稱,許多人但凡在深夜時分於這座破廟歇腳過夜,次日便會莫名其妙地患上癔症,繼而產生各式各樣的幻覺,整個人變得神志不清、痴痴傻傻,就像……”

就像前幾日與中了食夢貘紫霧的藍莫一樣。

雖然他沒說完,但藍莫已經理解他的意思了。

“這書生就是這般人。”

他對藍莫尷尬的笑了笑,然後接著說道:“……所以我們覺得這裡可能會有食夢貘出現的蹤影,於是準備叫你們過來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丁玲嘻嘻一笑,顯得很開心,“如果能一舉打敗怪物完成任務就再好不過啦!”

原來如此,藍莫點了點頭。

這麼說來確實很像是食夢貘的手段。

但有些事情講不通。

在自已上一次陷入的夢境之中,已經發生過馬洋丁玲二人在破廟蹲守的劇情了,而結果自然是一無所謂。

這麼說來,食夢貘也好,或者是能造成夢境幻境的其他存在也好。它已經知道了輪迴者會去破廟蹲它的這一事實,這麼一來,它還會出現在這裡嗎?

又或者它其實就是利用了夢境中失敗來迷惑藍莫,讓他以為自已此行必然無果,實際上反其道而行,它的本體就在此處療傷。

上一次的圍捕是對那隻食夢貘造成了些許創傷的,如果它要療傷,那必然走不遠,待在這破廟附近也情有可原。

只是藍莫心底還有另外一個猜測——這裡還是夢境。

當他從上一個夢境中脫離出來以後,那隻怪物又無縫銜接把他裝入了下一層夢境當中。

只要他沒有發現夢境的明顯漏洞,他就會在夢境中沉淪下去,最後的結局不是死亡也會變成傻子。

從前兩次的夢境可知,它編排夢境的能力是會進化的。

第一次的夢境中路人還無比僵硬如同行屍,家人也像是如同吃人的怪物一樣,所謂的親情也是生硬的給藍莫塞入十幾年的記憶來實現,整個世界都透露出不符合常理的狀況。

而到了第二次,它已經能夠將每個出現的人都變得無比鮮活靈動,各具特色。劇情發展也有理有據,鎖住藍莫的愛情更是透過一次次的相處情節循序漸進來達到的。

如果不是最後發現了他們對自已名字毫無反應的漏洞和那詭異如第一個世界的紅色天空,恐怕還真的難以破除夢境。

那這次呢?

它是不是已經修復了漏洞?

藍莫微微抬頭,天空帶著一抹紫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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