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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莫手指著天花板，聲音低沉地說道：“還記得閣樓處那三具屍體嗎？我當時就跟你說過，他們可能和我們是同一波進來的輪迴者。”
“如果說他們是前三夜故事的講述者，然後被製造出的恐怖怪物襲擊，死在了前三天，是不是就很合理了？”
“之所以我們的生存壓力大到有些不正常，也正是因為我們剛睜眼的時候其實任務就已經進行到一半了。”
“而我們對此，一無所知。缺少必要的情報必然會導致我們重複之前的失誤。”
別的不說，起碼那地下室明顯他們之前已經去過一次了。
林淵寒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藍莫這次的說法。
確實，這樣就都說得通了。
“然後？”但他表面上還是一臉嚴肅，示意藍莫繼續。
“然後是他頭上那隻存在於鏡面之中的黑影，你不覺得出現的很突兀嗎？”
“既不符合山莊的調性，也沒有在守則上出現過相關內容，像極了我們講故事過程中製造出的怪物。”
林淵寒看著高啟明頭上那裹得難看的頭巾，開始將他們遇到過的怪物一個個數了過來。
“算它一個。”
“鏡中的黑影、深海巨獸、不死的蜥蜴，還有沒露面的洋娃娃，就算加上我剛剛所說的心魔，那也只有五個。”
“或者你是把那堆蟲子和三樓的詭異舞會也算上了？”
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樣的話，倒是正好七隻。
真是這樣的話，這確實已經是最後一天了，這個過分困難的B級任務終於就要完成了！
一種見到希望的喜悅頓時從內心浮現。
出乎他意料的是，藍莫立馬否認了這一點。
“當然不是，蟲子應該就是這個世界本地的怪物，是導致整個世界毀滅的元兇。而三樓的舞會也應該是這山莊原本存在的詭異。”
“那另外兩個是什麼？”
藍莫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又問了他一個問題：“你想過沒有，我們為何會開啟 213 號房間的門，而且恰好所有人都失去了前三天的記憶呢？”
“如果是突然遭遇的危機，應該是無法控制得如此精準的，更可能像高齊明這樣，連自已進入輪迴空間的事實都遺忘了。”
高啟明在一旁配合著，傻笑了幾聲。
還是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總感覺好厲害的樣子。他努力地想要理解他們的意思，但還是感到十分困惑。
既然提到了自已，那就笑笑吧。
“你是說，我們是主動去消除自已的記憶？可這不是給任務增添難度嗎？”林淵寒語氣中帶著些許不解和困惑。
“你說的沒錯，但如果我們不得不去消除記憶呢?”
“看看吧，我的專屬守則。”
藍莫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了自已的山莊守則，將其展示給兩人。
“你在說什麼啊？你忘了自已的守則其他人是看不到的嗎？除非本人已經死……嗯？”
“真的有！”
林淵寒雙手抹了抹自已眼前的血汙，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藍莫的守則。
只見那九條公共的規則下面，像是突然空開了一行，下面兩條規則躍然紙上。
“沒有第一天，沒有第一天，沒有第一天！不要分析，不要思考，不要探究，第一天是不存在的，不存在的！”
“如果知道了第一天，放下手頭的所有事情，立即前往213號房間！”
他覺得自已大腦受到了衝擊。
“這，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我們能看到你的規則，還有第一天不存在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第一天不就是他們進入副本的那一天嗎?
就算所有人都失憶了但第一天還是存在的啊，為什麼要把第一天描述的像個不可深究的詭物？
這些東西都意味著什麼？藍莫又知道了什麼？
他的內心又被疑惑塞滿，彷彿即將踏入一個全新的世界，一扇名為真相的大門緩緩的為他開啟。
而開門之人，正是藍莫。
“你有沒有聽說過，模因汙染？”藍莫的聲音有些神秘。
“模因？汙染？”林淵寒努力回憶著自已過往的經歷。
他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好像……聽別人說起過這東西。據說它很難處理，一旦遇到，幾乎會導致整個輪迴者隊伍的團滅。”
此刻，兩人的身份似乎倒轉了過來。
林淵寒像是個剛進副本的新人，藍莫表現得完全是一副資深者做派。
他點了點頭，“沒錯，模因汙染是一種極其危險的現象，它能夠影響人們的思維和行為，甚至扭曲現實。最關鍵的是，你只要接觸有關它的資訊，你就已經遭到了汙染，這種過程幾乎不可逆。”
“我想，我們曾經的那三位隊友，有一人正是在第一天的時候講述了有關模因的故事。”
“一本書籍，一張光碟，一篇文章，一個帖子，一場對話，都可以成為模因的媒介。”
“而聽到了全部故事的我們，毫無疑問也都遭受了模因汙染。”
“我想一開始應該沒人重視這點，以為這不過是山莊嚇人的手段。直到第二天，有人講了鏡子中黑影的故事，我們發現故事裡的怪物居然能真的來到這個世界。”
“在齊心協力封印了黑影之後，我們開始重新審視第一天的故事，發現那是個難以根除的大麻煩。若是不解決，所有人都得死在這裡。”
林淵寒覺得自已已經接觸到了真相，“所以，我們發現了213號房能讓人失憶，於是所有人開啟房門忘記了有關第一天的事情，這樣就能消除模因汙染？”
用消除記憶的方法解決模因汙染，確實也是輪迴者中流行的一種方式。
就他所知，會有不少高階輪迴者花大價錢朝空間兌換記憶消除藥劑、記憶輔助劑、認知穩定劑等藥品。
看來，一切都是血的教訓。
越是高難度的任務，越容易遇到這些人類難以理解的事物。
“不是發現，是製造。”藍莫糾正了他的說法。
“哪有這麼湊巧，山莊里正好有針對模因汙染的解藥。”
“事實應該是，在注意到模因汙染的危險性後，我們利用故事成真的特性，人為製造出了這種能讓人忘卻一切的現象。”
“可能是我，或者是其他人，講了有關失憶的故事。”
“於是，213房間出現了能讓人忘卻一切的特性。”
基於自已上一個世界醒來後，自已本就忘記了之前一切事實。
藍莫幾乎可以肯定，這個故事，就是他自已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