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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全國的……”
“莫高神窟被盜案……”
方為和吳嚴皆是愣了下來，且石刻的一開始極為古老、樸素，顯然是區別於莫高神窟的華麗與美好。
“從原始文明至今，好手段，這個地道，囊括了文明的發展歷程，價格已經不能衡量了……”
方為的眼睛急劇收縮，如果說這一切都是那位看著人畜無害的縣長的安排，這逢縣到底隱藏著什麼驚天秘密，需要用這般神物來轉移注意力。
慢了一步的柳春山也出現在這裡，同樣的目瞪口呆，同樣的難以置信。
吳嚴默契的撐出自已的油紙傘，兩人繼續往下行，想要一探這通道的隱秘。
良久。
行至地道盡頭處，原本兩人勉強透過的地道，早已變成了寬廣的甚至有石柱支撐的石洞。
正中的石門之上。
五爪金龍飛於天上，龍爪緊緊抓著一個不知名的生物，而在石門下方，雕刻著一隻金色的鳳凰，複雜、而又絢麗的長尾，從樹枝上緩緩垂下，隨風而動一般。
右上角的金龍和左下角的神凰之間，一個手印呈現在圓形的按鈕之上，其上還閃爍著淡淡的熒光。
本就是一塊凹進石門中的玉石，晶瑩剔透尤為好看。
彷彿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般，吳嚴不停的嘖嘖稱奇。
“兩位，開始吧？後面的路我已經堵上了，沒人會知道這個地方……”
一個神秘的聲音響在方為和吳嚴耳邊，隨著聲音一起的，便是身後地道倒塌的聲音，掀起一陣氣浪，且飛速向著二人而來。
吳嚴咬咬牙將手放在了石門上，重重按了下去，原本閃爍熒光的按鈕，在這個瞬間失去所有光芒，緊接著整個石門靈力迅速消散。
“轟隆……”
飛速鑽進石門，身後的地道與石門一齊被淹沒在後方。
放出神識，又如受到針扎一般，被逼回體內，失去視線的兩人，終於在土石倒塌掀起的氣浪消散之際，看清了眼前的場景。
……
地道內。
埋頭鼠竄的柳春山三人，正苦哈哈的啊啊叫著。
與兩個手下不同的是，柳春山撕心裂肺的叫聲，完全是因為對壁畫的心疼，這麼長的通道，這麼多的壁畫，哪怕是自已隨便取下來一幅，也夠自已幾年甚至幾十年揮霍了。
想著柳春山一個伸手，卻是一無所獲，雖然是後面貼到石壁上來的，卻是異常的牢固。
“啊啊啊啊！……”
柳春山再次痛苦的哀嚎，這種入寶山而空手回的經歷，一定會成為他這一生最痛苦、難忘的回憶。
很快精疲力竭的三人，大口喘著粗氣慢騰騰的爬地道，身後地道塌陷的速度忽快忽慢，卻是始終慢他們一步。
“老大，這不對啊，地道塌不應該直接塌完麼？怎麼還等我們呢？”
聞言，柳春山若有所思的回頭，一想起來壁畫，他不知哪來的勇氣，握住手中的匕首就返身而回。
二十個呼吸後。
渾身都是土的三人狼狽的往上逃，腿上的痠軟也被選擇性的忘記。
大片的泥土落下壓在身上，被活活埋死的恐懼支使著三人，一刻不停的飛到了地道口。
“老大，剛才真的是那種大漠上的壁畫麼？”
“是……”
柳春山麻木的回答，以壁畫的深度還有那塌陷的程度，這批壁畫應該是再也沒機會重見天日。
李純生站在一旁，神色略顯意外的問道。
“什麼壁畫？”
聞言，兩人盡是看向柳春山，等著自已的老大先解釋。
愣神的柳春山被偷偷打了一下之後，抬頭一臉茫然的看著李純生。
“春山，你們在下面看到什麼了？”
李純生悄然走近了兩步，兩人十來年的交情，以柳春山的德行，能露出這副神態，鐵定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
不同於地面上的群情激憤。
方為和吳嚴已經被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上好的金絲楠木為基，純木製結構的大殿出現在眼前。
兩個人齊齊回頭看向剛才的四根柱子，足有四五人合圍之大，對視以後都能看出對方眼裡的震驚。
這樣巨型的金絲楠木，即便是皇宮，也只能是這種規模吧，更不用說其上雕刻的金色神龍，宛如活物，彌足珍貴。
“……神宮現，女帝出……”
一封密信同時出現在兩人腦海之中。
再次對視，兩人眼中只有驚詫和恐懼，這神秘人到底什麼來路，所有軌跡都和紙條上寫的一模一樣。
不等兩人繼續驚訝。
身後石柱上，咯吱咯吱的聲音傳來，雖然不響，但卻是傳遍整個宮殿。
一抹抹顏色各異的光芒出現在四條神龍的眼中，凝聚之間，宛若給它增添了活性。
“生、長、老、死……四象神龍？”
方為呢喃的同時拉住了吳嚴，一柄玉扇出現在他的手中，吳嚴也祭出了那柄油紙傘，只不過兩人都知道這是徒勞之功。
四象境，第一次讓人以肉體飛行在這個世界，第一次讓人掌握自然法則之力……無數的傳世的神奇術法都在這個境界湧現而出，也是這個境界，阻擋了這天下無數修仙者的道路。
脫落下來的神龍，並沒有衝著二人咆哮，而是飛至天花板處，被無形的屏障所阻，無法掙脫這個牢籠。
數次無果，惱羞成怒的神龍怒吼咆哮著撞向宮殿中的人群。
“啊……”
方為、吳嚴兩人看著地上莫名出現的人群嚇了一跳，各自武器飛出懸在頭頂，保護兩人安全。
緊接著，刺眼的光芒出現，蓋過了這地宮中所有的光芒，方為、吳嚴兩人也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眼前只有黑暗，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再次睜開眼，神龍碎成數段靜靜的躺在地上，手持長刀的男人仰天長嘯，似是在為自已的斬龍之舉自豪，又像是自已處於這牢籠中無法逃出的無奈。
“幻象……”
吳嚴呢喃著，同時將手摸向一旁的“死屍”，果然，他的右手徑直穿了過去。
方為向著這邊瞥了一眼，朝著宮殿內走去，此刻的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在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四象境都只能盤在柱子上的神秘國度，為何還會在歷史長河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遠遠的，還沒到殿前，已經看到了殿門處一道身影。
緩步上前，殿門處的男人像是有所感應，轉頭看了一眼方為兩人。
一道七彩的靈力繚繞在臉龐，只剩一雙眼睛裸露在外。即使如此，在方為兩人眼中，這雙眼睛也是忽而狐媚、忽而兇狠、忽而平和……
“廢后，挾天子以令諸侯，你的手太長了……”
“孽畜！……罪臣之子，也妄想坐這皇位？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大殿正中端坐皇位的女人抬起頭，圍在身邊的一圈又一圈道袍修士異光驟起，只是這光芒並不完整，且有一人由內而外在瓦解光圈。
一道劍芒閃過，濺起一地的鮮血。
殘缺了一角的法陣依舊運轉不停，一隻巨大的手臂緩緩浮現，雖是虛幻並不凝實，但依舊有著恐怖的壓力。
同樣一隻手臂在殿門外浮現，且更為龐大、凝實，只是輕輕一點，便使得女人連及修士口吐鮮血。
“轟……”
方為和吳嚴站在這幻境中，閉上的眼睛隱隱作痛，油紙傘和玉扇自行飛出，表面如水波般漣漪陣陣，似是受到了莫大的衝擊。
這股來自歷史長河的力量，耗盡無數歲月，仍然使得兩人各吐出一口鮮血，雙眼通紅的站在殿中。
再次看去，兩隻“手臂”已然消失不見，一地屍體和站著的男人映入眼簾。
不等兩人看清狀況。
一柄長槍直直的插在了男人胸口，一身帝服的女人負手而立，只是她的狀況也沒好到哪裡去。
帝服上浸染的盡是女人的血液，鮮紅奪目，衣角還在不停的滴著溢位的部分。
幾乎是同時，兩人盡皆倒了下去，而幻象也在此刻煙消雲散，華麗絢爛的宮殿，此時連屋頂都沒了影蹤。
牆壁忽高忽低，腐朽的枯木時時刻刻都在發出滋啦的聲音。
低頭看去，雜亂的碎石和大塊小塊的枯木，盡是熟悉的金絲楠木的紋路，稍稍觸碰，便化為飛灰，消散在眼前。
“吳嚴……你說真的有人算無遺策麼？”
方為看著這一幕驚異的開口。
五年了，這封密信宛如達摩克利斯之劍，時時刻刻懸在他的頭頂，且預言極為準確，包括身邊男孩整個派別的覆滅。
“……三子興，老臣退……”
吳嚴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低聲呢喃，纏繞兩個人的夢魘，他又怎麼會不懂。
……
環視四周。
殘垣斷壁，廢墟橫陳。
來時的廣場也是一片空虛，斷裂的石柱和幾節晶瑩的白骨，想來應該是那場大戰的殘留。
廣場最西端，也是石門塌陷處，一側便是一個雪白色的玉棺。
碩大的空間內，只有方、吳兩人的呼吸聲，腳步輕移，落在兩人耳中，也是清清楚楚。
還未行至玉棺旁，吳嚴的呢喃聲再次嚇了方為一跳。
“這幾年，我們總是下意識等待、或者依照密信上的內容行事，如若我們將他改變呢？”
方為瞥了他一眼，心中也在琢磨這件事。
沒人願意自已所作所為都是事先設計好的，總想要打破常規，畢竟讓人琢磨不透，才更安全。
“兩位小友……”
一個微弱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同時傳來，根本定位不到來時的方向。
兩人齊齊看向橫陳的玉棺。
透著絲絲涼意的玉棺，能在這滿目瘡痍的廢墟中留存下來，本來就是不平凡的證明。
方為和吳嚴對視一眼，飛身後逃，雖然密信中兩人還有以後的事，但是當下再不跑可能立刻就會死。
吳嚴腳上出現一雙透明鞋子，腰間一根絲帶飄飛。方為腳下出現一座石臺，兩人逃命的速度同樣超出了自已境界，且不分伯仲。
“老方，你這境界不高，法寶倒是不錯，有時間可以比試一下……”
“吳嚴，這個時候你都有時間調侃？”
“剛才那個聲音……不會是那個老婆娘活下來了吧？女帝出，唯一可能就是這口玉棺了。”
吳嚴說著回身瞥了一眼，卻是瞬息間汗毛聳立，一口玉棺正緊緊貼著他的後背，無論他快慢，都不超過一人的距離。
“老……老方，你……你看一眼我身後……”
說話都在打顫的吳嚴開口，由不得他不害怕，不知道多少萬年前的古人了，現在突然“活”過來，甚至“活”過來的都只有玉棺，這老妖婆是不是人還要另說。
轉頭看了一眼的方為，瞳孔猛然收縮，不過只是瞬間，他便平靜下來。
一股奇異的波動，從方為身上湧出，籠罩兩人，玉棺也停了一瞬，僅是一瞬，便使得二人與玉棺拉開幾十丈。
下一個呼吸，玉棺再次如附骨之蛆，緊緊貼在吳嚴身後一寸處。
“這什麼鬼東西……”
吳嚴嘴裡嘟囔著，同時好奇的用手碰了一下，彷彿碰到了千年玄冰，整個手的熱量都在瞬間被玉棺抽走，滋滋作響。
“我滴老天爺！……這玉棺還有用著呢！”
吳嚴說完便恨不得抽自已一個大嘴巴子，沒用這玉棺裡的人，還能“活”過來？
飛速奔逃的兩人已經停了下來，回頭望去，石門已經模糊不可見了，再看腳下，空蕩蕩的，除了四根柱子和大殿，整個空間之內便再無一物。
“兩位小友，往前走大概半盞茶的時間，便有一條通道，可以離開。”
飄忽不定的聲音再次傳來，分不清男女，但卻已經被兩人下了女人的定義。
“好好好……我們倆儘快走……”
“好！”
方為和吳嚴兩人急忙點著頭，剛停下的腳步，再次動起來。
偌大的空間再次陷入了寂靜，只剩下兩人腳步匆匆，方為行程中故作無意的碰了一下玉棺，與吳嚴體會相同，只一瞬間，便將他手、胳膊中大部分熱量吸收。
一旁的吳嚴速度則是越來越慢，一個移動的大“冰塊”跟在自已身後，哪怕是沒事，也變成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