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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雨夜,兩個人命運的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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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揚12歲亮相臺球少年組便一鳴驚人,13歲斯諾克公開賽一舉奪冠,從那以後便勢不可擋。

意氣風發少年郎,從不會內斂低調,有驚人的天賦也有和桀驁匹配的實力。

那時候的林亦揚覺得所有榮光都是命運給的補償,補償他年幼無父無母,補償他自己將自己養大,補償他之前所有的苦。

五師兄江揚雖然比林亦揚大六歲,但倆人前後腳拜師,感情自然比前面幾個師兄要好,大大小小的比賽,倆人是兄弟也是對手,和北城一個叫孟曉東的三個人冠亞季輪流坐莊。

沒有人的狀態會一直巔峰,就算天賦再高也會有瓶頸的時候。

新賽事的第一場林亦揚沒發揮好,後面連續失利,外界開始有聲音說林亦揚打假球,十幾歲的年紀就鋒芒太盛,突然受打擊,就像只紮了掌的野獸,用狂化來隱藏受傷的心。

翻譯院別墅區。

姚辛整理著偷偷報名贏得的美術類榮譽證書,從床底拿出一個紙箱,一家三口的合照靜靜躺在裡面,姚辛偷偷的瞄向門口,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個合照。

20多歲的少女抱著女兒淺靠在男人的肩膀,男人俊麗的外貌比妻子還盛幾分,他笑著望向妻子懷裡的小寶寶,任誰看著這張照片都覺得這家肯定非常幸福。

咚咚咚,木質樓梯不隔音,但是很好的警醒了姚辛,姚辛手忙腳亂的把榮譽證書和照片放進去。

門把手已經轉開,千鈞一髮之際,姚辛用腳飛快的把箱子踹入床底,不深,只要一彎腰就能看見。

左手從床邊落地書架的底層隨便抽出一本書。

“你在做什麼?”

姚莉莉眼鏡後的一雙眸子狐疑的看向自己的女兒,試圖看出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沒什麼,我在看書,外語言朗誦比賽要開始了,我在準備。”

剛才的動作太急,姚辛不確定媽媽有沒有看到些什麼,只能硬著頭皮撒謊。

姚莉莉端著牛奶走到床邊坐下,床底的那個紙箱就在姚莉莉下方。

姚辛彷彿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控制不住的掃了床底一眼。

知女莫若母,姚辛現在這緊張的樣子肯定有鬼,姚莉莉站起身來死盯著姚辛的眼睛,緩慢的彎下腰。

姚辛攥緊手裡的書,心臟彷彿下一秒就能跳出來。

“這就是你備賽的準備?”

姚莉莉尖聲大叫,她猛地拽出姚辛握緊的書,手裡的熱牛奶直接潑向姚辛。

姚辛腦袋從一片空白迴歸現實,可怕的回憶和現實重疊,姚莉莉翻看後摔在地上,憤怒的踩了上去。

姚辛一面慶幸姚莉莉沒有發現床底下能讓她更生氣的秘密,但不巧這個擋箭牌仍然是姚莉莉的雷點。

……

林亦揚目光灼灼的盯著黑球,大腦計算著角度怎麼讓它落入中袋,球杆一下下做著模擬運動,砰的一聲,失誤,重大的失誤還給對手留下一個好的墊腳石。

觀眾開始噓聲,打假球幾個字眼像回聲一樣刺激著林亦揚本就敏感的神經。

林亦揚難掩焦躁的情緒在座位上根本坐不住,裁判給與警告不要擾亂對手比賽,後面在你來我往的幾個回合裡,林亦揚還是被裁判判了犯規。

“我沒有犯規,我再說一遍我沒有犯規。”林亦揚手拿球杆斜著橫在胸前,宣洩著自己的憤怒。賀老看著場上衝撞裁判的林亦揚,頓覺的大事不妙。

“我剛才沒有犯規,我為什麼要道歉?”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衝撞裁判你是要禁賽的。”

場下,賀老找到組委會和剛才的裁判老師,希望林亦揚道歉得以讓組委會減輕處罰。

“不用禁賽,我直接退役!”林亦揚臉紅脖子粗。

賀老70多歲,本身也沒太多氣力,根本制不住林亦揚,林亦揚撇下東新城的兄弟和教練跑出了賽場。

東新城。

賀老看著仍然覺得自己沒錯的林亦揚氣摔了杯子。

“你走吧,以後不管你叫誰師父,東新城都沒你這號人了。”

“那我走!”

“走了我看你還能幹得了什麼?離開臺球,你什麼都不是!”

林亦揚頭也不回的離開小院,江揚急忙追出來,想讓林亦揚不要那麼衝動。

門口的腳踏車彷彿和他作對,氣的林亦揚轉身跑進雨幕中。

林亦揚想著自己8歲那年,穿著能穿的所有衣服跑到東新城拜師,再到剛才師傅的話‘你離了檯球什麼都不是’既委屈難過,又想混出個人樣,讓所有人看看我林亦揚離了檯球,照樣生活的很好。

發狠的下決心後,心裡就傳來一陣空虛,離開了檯球還能做什麼呢?

林亦揚也難過,難過的想哭。

突然低低的啜泣聲傳來,林亦揚不知不覺在一個公園長椅坐了很久,哭聲就是從後背的的座椅傳來。

雨夜公園,哭聲,怎麼想怎麼詭異,林亦揚僵硬著脖子轉過去,就見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女孩,穿著白色的法式睡衣,披散著頭髮,由於啜泣的哭,肩膀一聳一聳的。

林亦揚實在沒有心情去安慰一個陌生人,但她的出現確實打散了剛才的情緒,林亦揚站起身時發出了聲響,那個女鬼,啊不,那個女孩緩緩的轉過頭來。

一道閃電照亮夜空,隨之轟隆一聲在空曠的公園迴盪。

林亦揚看清楚這個女孩。

是她......姚辛。

一個久遠在記憶中的名字。

藥店,林亦揚買了碘伏棉籤和創口貼,姚辛披著林亦揚的運動外套站在門口。

他牽著姚辛來到便利店門口的座椅,給姚辛破裂的嘴角上藥,視線下移,膝蓋上的擦傷還在流著血,林亦揚又蹲下來給她膝蓋上藥。

她像是沒有知覺,直到林亦揚站起,挨近摩擦上她左臂,姚辛開始顫抖,林亦揚掀起她的袖子,足有15厘米寬的黑紫色瘀痕,像一塊正方形的布趴在白嫩左臂上。

觸目驚心。

一碰她就瑟縮起來,根本無法上藥。

“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家?”林亦揚斟酌的用詞,明明想直接問誰傷的你?需不需要報警?但是開口就拐了個彎。

姚辛萬般思緒,從童年的陰暗記憶到剛才的姚莉莉的歇斯底里,這一刻對親生父親的需求到達了頂點。

她知道這個少年沒有惡意還幫助自己,但是她跑出家門的時候,摔了一跤,眼鏡沒了,加上眼淚就沒停下來過,根本沒太注意眼前這個男生長的什麼樣子。

不好,床下的箱子藏得那樣淺,會不會被她媽媽再翻出來?

想到這,姚辛焦急起來,要回家的,要趕快回去把秘密藏起來。

”我現在需要回家,我有錢,能麻煩你幫我打輛車麼?”姚辛雙手攀拽著林亦揚的兩個小臂求助。

結實的肱橈肌讓收緊的手指沒有著力點,林亦揚反手託著姚辛的肘關節,這股力量讓姚辛覺得很有安全感。

計程車停在了翻譯院門口便不能進了,姚辛下了車,雖然著急但羞赧的想起沒帶錢。

“很感謝你送我回來,車費能不能等我回家取了給你?我出來的急,什麼都沒帶。“

”沒關係,不是大事“

”不行,你等我一下,我回去取了給你送來“說著姚辛就下了車,回頭不忘讓林亦揚等她。

一分鐘過去了。

”小夥子,你一會還走不走?等人是要加錢的。“計程車司機轉頭打量著林亦揚。

林亦揚遞過車費,下了車也不好離開,怕他剛走,那個姚辛就出來找他。

兩分鐘......五分鐘過去了。

雨停了。

淋溼的衣服粘在身上,被風一吹不僅冷還非常難受。

林亦揚嗤笑,心裡雖然否定了自己被耍,應該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但也知道等不到她了,自己在這傻等著她送錢,挺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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