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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講臺上,穿著一件暖黃色印花T恤的少女神色淡漠,輕輕揮舞著手中的教鞭。
“……時間到,所以你的答案是?”
陳風起放下手中的稿紙和筆,皺緊了眉頭。
眼前是一道難度頗高的題目。
“第一小問,f(x)的對稱中心……”
他在演算紙上寫出自已的解題過程:“(-π\/6+2\/kπ,1\/2)。”
“至於第二小問……”
他陷入了思索,又在演算紙上寫出一大段字元,最後將答案縮小到了一個區間內。
“當x∈(0,π)時,單增區間:(5π\/12,11π\/12)……”
得出讓自已並不確定的數字,陳風起有些不自信。
他上輩子就對數學很不感冒,高考時150分的試卷,他只考到了80多分,甚至還沒有及格。
這輩子在“莊雨眠”的鞭策——字面意義的鞭策,即:拿著鞭子鞭打激勵他——在她的鞭策下,陳風起居然能夠將一張數學卷子做到最後兩大題。
雖然他不能確保答題的準確性。
所以在給出這個答案之後,陳風起下意識的繃緊了肌肉,等待著那條細細的鞭子落在他身上帶來的爽快——不,他是說疼痛。
然而這一次,少女的鞭子沒有如約而至。
陳風起繃了好一會兒肌肉,茫然的抬頭看去。
卻發現“老師”也在看著他。
“怎麼?被打習慣了?”
她腕上輕輕用力,那條細細的教鞭也晃出危險的幅度。
“下次說出正確答案的時候,請你對自已更自信一些。”
教鞭點在他的演算紙上,“莊雨眠”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如果是正式判卷,我會因為你字跡潦草而扣除相應的分數。”
“……那是因為這是演算紙。”
陳風起下意識的反駁道。
“那意思是……在答題時間結束之前,你並沒有將答案謄抄到答題紙上?”
“莊雨眠”漠然的看向他:“那麼,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的答卷為空?”
教鞭又晃起來了。
“沒有!”
陳風起立刻繃緊肌肉:“我認錯!我寫的太馬虎了——下次一定可以更好!”
“……”
“莊雨眠”哼了一聲,收起了教鞭。
陳風起鬆了口氣。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已的試卷,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竟然從沒想過,自已有一天能將一張數學試卷做的這麼漂亮。
就像個……優等生一樣。
想到這裡,他不禁哂笑一聲。
優等生。
……
“你是說……會議終止了?”
陳風起和陳飛遠蹲在馬路牙子上等他們的烤串。
容華小區商業街上有家味道特別好的燒烤店,豬肉一律7毛錢一串,牛羊肉1塊5,這個價格讓陳風起一度驚為天人。
後來才想起來,現在是2012年,這個價格也沒有便宜到令人吃驚的地步。
陳飛遠每次過來,都要來十幾串肉串填填五臟廟。
唯一令人詬病的地方是,這老闆的燒烤速度太慢了,讓人有些等的不耐煩。
“嗯,我爹回來說的,說是突然就終止了。”
“不是終止,是暫停。”
張鵬舉從店裡走出來,手上掐了三瓶開了瓶蓋的冰鎮大窯。
“暫停?出什麼事兒了嗎?”
陳家兄弟倆接過汽水,在炎炎夏日對著瓶口吹了半瓶。
涼爽的冰鎮汽水下肚,讓人齊刷刷打了個激靈,吐出一個長長的氣嗝來。
“說是正開著會呢,談到什麼店鋪退戶、轉讓商鋪給政府,然後統一安排小販的問題時,有人上來湊著大領導的耳朵說了句話。”
“這開會呢?還能隨隨便便說話?”
“那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大領導。”
張鵬舉攤了攤手:“喂,小弟,你爹有說什麼嗎?”
陳飛遠接話道:“差不多,反正也是說會議內容還沒開完,新來的書記聽自已的秘書——還是什麼人湊到耳邊說了句話,然後整個臉色都變了。”
“對,我爹也是這麼說的!他當時湊的近,說大領導的臉一下子白了,嘴唇子都抖起來了。”
張鵬舉繪聲繪色的說道:“沒兩分鐘會議就終止了,說是所有問題下次再議。”
“對,雖然說他表情很快就剋制住了,但當時那一瞬間實在是太難看了。我爸還以為他老孃去世了,都在心裡盤算著要不要送點豪華的花圈了。”
陳風起擰起了眉毛。
如果說這個書記指的就是姜流西的父親,那麼到底是出什麼事了?
從上次玉河一見,他覺得這位姜書記面子上算是個努力干政績、想要為民謀福利的領導。
鎮長和爺爺三叔他們閒聊的時候,他也聽出來了——這是個不動聲色,心有猛虎的男人。
到底是什麼樣的事兒,才能讓這位城府不淺的大領導當場臉色大變?
甚至在兩分鐘之後直接終止了會議?
要知道這種聚集了商圈大小商戶、青城本地大中小企業代表的會議可不是說開就開,說取消就取消的,其中必定涉及各種章程問題。
能讓這麼個一心想辦大事兒的新領導做出這種決定,一定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不可能是家裡有人去世了。”
張鵬舉搖了搖頭:“這要是真是領導父母出啥事兒了,像我爹那種腦袋尖的肯定早知道了,別說花圈了,讓他包葬禮都樂呵著呢!”
“有你這麼說自已爹的嗎。”
陳風起笑了笑。
“那有啥,我爹說了,做生意就得臉皮厚,臉皮越厚掙的越多!”
黑皮少年壓低了聲音:“良心越少生意越好,良心越差生意越大——生意人的鐵律!”
陳風起搖搖頭,看向還沒烤完一大把串的老闆。
“誒!老闆,要不我教你個法子?”
“你每桌配個小火爐,幾塊炭值得了幾個錢?”
“你烤半熟,把串給客人,讓他們自已烤——又有參與感上菜又快,豈不是雙贏?”
“說的也是,自已烤還挺好玩的。”
“那烤糊了怎麼辦?”
“誰烤糊了誰吃唄!”
少年人的打趣間,陳風起微微眯起眼睛,眼前似乎閃過了一個齊劉海短髮的姑娘。
那姑娘似乎還停留在夏日的午後,微風吹來拂過她毛茸茸的頭髮,顯得格外愜意。
姜流西。
這事兒會跟她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