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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虞三人對視一眼，看著跟著邊斯年離開的蘇煙，誰也沒有想到江書嶼竟然一語成讖。
入夜，小房子窗邊坐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不要讓她死，也不要讓她好。做你們該做的。”
江書嶼站在曾經和奶奶住的小房子裡，看著陽臺外面鬱鬱蔥蔥的樹，有些出神地說。
“是，江小姐。”
醫生掛掉電話，看著病房裡護士正在手忙腳亂準備去搶救的陳瑤，心裡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
這個人到底怎麼招惹了江小姐，花錢續命也要折磨她。
“想自殺？”
江書嶼盯著自已的手機，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視線一轉，調轉了手邊上精緻的小沙漏，看著時間彷彿化為細沙不停的流逝，喃喃自語，
“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有些事情總要有人付出代價的，上一世溫知臨替溫家害死了奶奶，既然陳瑤那麼喜歡搶溫知臨，那就讓她替所有人承受這份折磨吧。
不過溫知臨，她也不會放過的。
夜色籠罩下，城市總有燈光和陽光都照不到的地方。
小安把車停在一個小巷子口，幽暗的城中村巷子，路邊昏暗的燈光一閃一閃。
燈泡裡面的鎢絲彷彿接觸不良一般，偶爾還會發出一兩聲震動。
她穿過了幾個高矮不一的平房，推開了一扇門，裡面煙霧籠罩，橫七豎八地躺著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
“安小姐，再給，再給我們一些吧！”
“滾開。”
小安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的小盒子，開啟開關觸碰到朝自已伸來的手，她冷哼一聲，伴隨著慘叫聲瞬間聞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
她不自覺捂了一下鼻子，踢開裡面房間的門，看著裡面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勾起唇角笑了。
“原來是你。”
蘇煙帶著護目鏡，越過面前的化學儀器，看著門口走進來的女孩不自覺眯著眼睛呢喃了一句。
“學姐這麼聰明善良又能幹，猜不到買家是我？”
小安隨手拿了一個凳子坐下，交疊著雙腿看著蘇煙精緻的面孔。
其實她也不是很理解，這個蘇煙明明是一隻金絲雀，為什麼還要來做這些東西。
“是不是你們那個福利院裡出來的人，都挺能裝的？”
蘇煙看著小安，語氣有些嘲諷地說著。
“你不是對江書嶼沒有敵意嗎？今天怎麼說話夾槍帶棍的？”
小安挑眉察覺出來一絲不對勁，之前蘇煙雖然說不喜歡江書嶼或者祁虞，倒是也不會這樣說話帶刺，難道在祁家奶奶葬禮上出什麼事情了。
“邊斯年來了，整個地下世界的致幻劑市場震動，恐怕這些垃圾以後賣不上價格了。”
蘇煙沒有抬頭，雙手放在白大褂裡看著不遠處正在進行後續流程的幾個男人，平靜地說著。
“無所謂，剛好老闆要做大一些把祁家的一些賺錢的生意弄過來，神仙打架，小鬼盈利，不是嗎？”
小安起身走到蘇煙身邊，側目看著蘇煙乾淨的面龐，不自覺奚落了一句，
“我說藥師，你沒有那麼會算計人心，就不要動江書嶼。
不然……你看到陳瑤的下場了嗎？
那只是個開始。”
“你什麼意思？”
蘇煙擰著眉頭不由得正眼看了身邊的小安問。
“江書嶼在福利院的事情，別人不知道，但我是知道的。
即便祁家想要抹除那些痕跡，也不可能斬盡殺絕。“
小安冷哼一聲說著，她自已心裡更清楚，溫家旁系收養自已，不也正是因為自已是福利院倖存下來的孩子嗎？
“莫名其妙。”
蘇煙輕輕蹙眉，聽著小安陰陽怪氣的語氣有些不悅，一邊從另一個門往外走一邊說，
“最近先別聯絡我了，東西都給你做完了，我們的交易完成了。”
小安伸手捻著桌子上殘留的白色粉末，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支錄音筆。
她看著蘇煙離開的方向，過了很久才輕啟薄唇：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這些人啊，從來都學不會聽人勸吃飽飯這句話。”
蘇煙一邊走一邊把身上所有的衣服護目鏡團成一團，扔進了不知道誰點的火堆裡，沒有燃燒盡的黑色紙灰頓時漂浮到了空中。
她好像越過火光中走出來的一般。
蘇煙站在馬路上，看著有些灰撲撲的夜色，不自覺看向醫院的方向。
這個小安倒也不是那麼沒有用，她提醒了自已，醫院裡還有一個陳瑤。
“江書嶼。”
蘇煙在嘴裡呢喃了一聲，想起邊斯年在祁家後院時候的眼神，心底不自覺冷哼一聲。
第二天一大早，江書嶼一頓乒乒乓乓的收拾，最後終於在上課鈴聲響起來的時候踩進了教室。
江書嶼坐在後排的座位上，看著小安帶著眼鏡正在不知道記錄什麼，悻悻地收回了眼神。
“江書嶼同學，你來一下。”
下課鈴響起來，老師在講臺上溫柔地說。
江書嶼抬頭看著老師，疑惑地拿著包包走了過去。
“心理學這邊為你們開設的課程只是公共課，沒有想到你交上來的論文竟然這麼專業，你為什麼對群體性暴力這個方向研究這麼感興趣？”
老師看著面前有些柔弱的女孩子，看著自已手上的論文，果然人不可貌相，本來以為這個孩子是誰家的寶貝小公主，沒有想到交上來的作業竟然這麼出人意料。
“……”
江書嶼彎著唇角笑了笑，對老師的誇獎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頭沒有說話。
這種大課老師怎麼可能注意到自已，自已也不是經常來這節課的。
她心底不自覺有些疑惑。
“如果喜歡的話，也可以深造，你現在這個論文發表之後可以直接拿到保研的資格。
不過，就業問題可能就比較狹窄了。”
老師看著江書嶼有些害羞的模樣，耐心地和眼前的小姑娘說著。
“我……應該不太用擔心就業問題。”
江書嶼看著眼前的老師，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興趣是最好的老師，那如果你想，老師是可以幫助你修改。”
老師看著江書嶼臉色微紅，心底大概明白了這個孩子的話，看來這個孩子家境還是比較殷實，不用擔心這方面的問題。
“那就辛苦您了。”
江書嶼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有些欣喜地看著面前的老師說。
告別了心理學課程的老師，江書嶼開開心心地去食堂準備吃點東西，下午的課程時間要稍晚，待會要去圖書館打發下時間，順便看看改一下論文。
“哎，小孩兒。”
邊斯年看著蹦蹦躂躂自已一個人往食堂走的小傢伙，坐在樹上有些疑惑，這小笨蛋怎麼一天這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