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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書嶼跟著阿珩坐電梯來到頂層的特護病房,還沒有走近,就聽到了秦煬說話的聲音。
“溫叔叔,我還真沒見過看病人不讓進還非得進的。這裡是ICU,這麼多年還沒學會站起來當人嗎?”
秦煬看著要硬闖ICU病房的溫少華,挑眉說著,語氣中還帶著幾分挑釁。
“你……”
溫少華沒有想到自已正在脅迫醫生要進病房的時候,竟然剛巧被這個秦煬看到了,他眯著眼睛看著秦煬身後的祁虞和江樞灼,一時進退兩難。
“你怎麼上來的?”
江樞灼低聲問著,視線落在了溫少華身邊的醫生身上。
明明是一句普通的問話,裡面卻是咄咄逼人的氣勢。
“江家小子,你以為你們江家在燕城可以一手遮天嗎?
再說,我來看看她,天經地義,還輪不到你們一群小輩來管。”
溫少華透過玻璃看著裡面奄奄一息的老太太,聽著江樞灼的質問,心中憤怒更甚。
那邊人說好了只想要江書嶼的命,沒有想到搭上兩條半死不活的人命都沒有動了那個小丫頭分毫。
“呵!”
溫淮之站在不遠處靠在牆上點燃了一根菸,吐出一個眼圈冷笑著看著幾個人說話。
本來溫少華就是強詞奪理,溫淮之這一聲冷笑顯得溫少華這個說辭的滑稽程度直線上升。
只有他們兩個是平輩。
阿珩和江書嶼站在不遠處,兩人不自覺對視一眼。
江書嶼趕緊走到了溫淮之身邊。
“咳咳。”
江書嶼不自覺眯著眼睛,走的太快,溫淮之吐出的煙正好被她吸了進去。
“你那眼睛多少度近視。”
溫淮之聽到這輕聲的咳嗽擰著眉頭掐滅了煙,抬起手驅散了煙霧,就看著小呆子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已,這呆子被嗆的小臉紅撲撲的,連鼻尖都紅了。
“倆眼呀……”
江書嶼有點不好意思地微微低下頭摸摸自已的鼻子,沒有做聲,只是乖巧地站在溫淮之身邊了。
她看著眼前的溫淮之,溫淮之比溫少華小十歲。
但是溫淮之身上似乎沒有那種浸潤名利場的酒色財氣,不說話的時候身上甚至還有明顯可見的少年感。
一顰一笑間,都像極了雕刻家精心雕琢的傑作。
溫淮之聽著小呆子笨兮兮地反駁,放下心來隨意地把手搭在江書嶼頭頂,抬眼看著阿珩。
“江小姐剛剛去看陳瑤小姐了。“
阿珩感覺到溫淮之詢問的目光,趕緊說著。
“嗯?”
溫淮之聞言低下頭把小呆子的臉轉向自已,挑眉看著她。
“她……怪可憐的。”
江書嶼有些心虛地閃避開溫淮之的眼神,本來就軟糯的聲音尾音還帶著幾分顫抖。
溫淮之盯著眼前的江書嶼,半晌朝阿珩擺了擺手。
江書嶼有些緊張地抓著自已的裙襬,她不想讓溫淮之知道自已剛剛做的事情。阿珩去幹什麼了?
“這麼對一群小輩說話,知道的你想看看祁家老太太死了沒。不知道的以為你來看你媽。”
溫淮之把注意力收回來,半闔著眼眸看著不遠處的溫少華,語氣中不掩嘲諷和輕佻。
可這一句話卻砸在了在場所有人心上。
良久,都沒有人敢說什麼。
江書嶼看著溫少華面如死灰的模樣,忽而瞪大了眼睛,難道溫淮之不是開玩笑的?天哪,那豈不是……媽媽咪啊,這是……又吃到瓜了?
“溫淮之!你欺人太甚!你在胡說什麼!你這是在拿父親和祁家老太太的名譽開玩笑!”
溫少華半晌回過神來,暴躁地上前和溫淮之理論,但是要走到跟前的時候,旋即調轉腳步後退了幾步。
他顫抖的手指指著臉上沒有什麼情緒波動的溫淮之,整個人臉都因為生氣顯得格外扭曲。
“我又沒說他們婚內出軌,你激動什麼,咱倆本來也不是一個媽的。”
溫淮之站直身體,把手中的菸蒂丟進垃圾桶,冷眼看著不遠處暴跳如雷的男人說。
“哇哦,淮哥,資訊量有點大哦。”
秦煬吹了個口哨,饒有趣味地看著溫少華,陰仄仄地小聲嘟囔了一句。
“哼。”
溫少華甩了甩衣袖,看了一眼溫淮之身邊的江書嶼,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已的領帶,帶著手底下的人就離開了。
也沒有和誰再爭辯什麼。
“淮哥,你剛說的是真的還是詐他的?“
秦煬看著溫少華離開,湊上來低聲問。
溫淮之看著身邊一臉八卦的秦煬,並不想搭理他。
他回頭卻沒有看到小呆子,越過江樞灼才看到了站在ICU巨大玻璃窗外,輕輕蹙眉看著裡面的江書嶼。
江書嶼此時看著裡面身上插滿各種儀器的奶奶,心中還是有些酸澀的,沒有想到這麼強勢的奶奶,也有躺在這裡力有不逮的一天。
“生死有命,因果迴圈,有些事情她在做的時候,就能想到結果。”
祁虞看著江書嶼紅著眼眶站在玻璃前,走到她身邊輕聲說著。
“姐,你說奶奶有沒有記住自已的名字,她走了一條什麼樣的路呢。“
江書嶼淚珠在臉上滑落,看著手邊的患者資料卡,指腹輕輕劃過奶奶的名字問,
“你說有些事,她有沒有後悔過。”
“有些事?”
祁虞疑惑地看著江書嶼,不知道這小丫頭在說什麼。
她拿過江樞灼遞過來的手帕溫柔地給小丫頭擦掉了臉上的淚痕。
秦煬站在溫淮之身邊,本來兩人還在說話,他忽然感覺到溫淮之站直了身體,順著他眼神看過去,這個傢伙竟然一直在看江書嶼。
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所以……所以溫淮之這個一直不會縱情的人竟然對這個世界,除了金錢和權力以外,對人竟然有了興趣。
“姐姐,是爺爺把我帶回來的,對吧?”
江書嶼抬眸看著祁虞,大眼睛不自控地溢位淚水,終歸她還是不能對奶奶要死掉這件事情無動於衷,在看到祁虞眼睛的時候,她說不出的自責。
“……”
祁虞沒有回答,只是把視線落在了全身插滿各種儀器的奶奶身上,沉吟良久看著江書嶼的眼睛,給她擦了擦眼淚終歸還是沒有說什麼。
阿嶼膽子小,可以暫時幫她撐那一會緩一口氣,已經是意外之喜,而奶奶……也不過是她用來暫時穩固祁家事業的一個工具罷了。
親情,恐怕早就隨著一次次失望隨風去了。
“呆子。”
溫淮之看著姐妹兩個站在那裡,小呆子一直啪嗒啪嗒掉眼淚,冷聲喊了一聲,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