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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君澤挑眉問道：“難道不可以嗎？”
皇上心中思緒複雜，狂喜中又夾雜著不甘。
周君澤若娶一個舞姬，哪怕是從了良的。他的人生都會留下汙點，那他就不再是那個熠熠生輝人人欽佩的滄瀾王。
如果他在稍微操縱下，周君澤從此淪為大周的一個笑柄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可惜了，這麼一個美人，從此與他就無關了。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一個女人而已。哪裡有他的江山重要。
等有朝一日他坐穩江山，什麼樣的美人他蒐羅不到？
皇上心裡已經樂開了花，面上確實有些不悅：“胡鬧，你是我大周的滄瀾王，又是萬聖閣的閣主，怎麼能娶如此卑賤一個女子？”
蘇綰面不改色，周君澤卻不樂意了：“蘇蘇並非卑賤之人。她是臣弟的心上人。”
一句“蘇蘇”，一句“心上人”令蘇綰的臉倏地紅了。
要不是知道他們之間不過是一場交易，她說不定還真有一瞬間的感動。
皇上見蘇綰臉紅，更生出一種別樣的情愫。心中升起感慨，為什麼江山和美人不能兼得？
最後他得出結論，都怪該死的周君澤，要不是周君澤，他一個帝王，怎麼淪落到做選擇的地步。
皇上沉默，眼神裡閃過一刻的陰鷙。過了很久後，他裝作痛心疾地說道：“皇弟年已二十，還未有妻，已是朕作為皇兄的失誤。若你真心心悅蘇姑娘，朕便做主，與你二人賜婚。”
周君澤拉住蘇綰的手，跪在皇上面前：“臣弟謝皇兄成全。”
皇上怕周君澤哪天腦袋不發熱了反悔，連命許公公拿出墨寶玉璽。
一紙聖旨降下，甚至連良辰吉日都未選，就把婚期定到次月。
婚期定後，兩人又假意寒暄片刻，周君澤拿著聖旨摟著蘇綰的腰肢離開了勤政殿。
無意間，周君澤的目光定在蘇綰的小腹上笑了。
“你膽子真夠大的，若皇兄找來太醫給你請脈，你這可就是欺君之罪了。是要誅九族的。”
蘇綰開口道：“民女孑然一身，所謂的九族也不過一人罷了。更何況，春柳說只要讓我拖到你來就行。既然合作，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周君澤收起笑，心中想著，蘇綰的確是個不錯的合作伙伴。
從勤政殿出來後，為了演給皇上的耳目看，周君澤的手還摟著蘇綰的腰。兩人親密的如同熱戀中的眷侶。
不曾想，迎面撞上坐著轎輦的萬凌薇。萬凌薇的目光定在周君澤的手上，一滴淚從臉上滑落。
周君澤扶在蘇綰腰上的手不自覺加重了力度。
蘇綰抬起頭看向轎輦上的萬凌薇。再看看微微失態的周君澤，心中升起一絲疑惑。
看來周君澤和這轎上的女子關係不一般啊。
她輕輕說道：“故人嗎？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
周君澤詫異地看著蘇綰，然後用不大不小剛好夠周圍人都能聽到的口氣說道：“那是寵冠六宮的萬貴妃。你去行了個禮也好，作為本王的王妃，以後少不了來宮裡走動，熟悉熟悉到時候也能有個人照應你一下。”
萬凌薇的手緊緊握著轎輦的扶手，指甲在木頭上刮出刺耳的聲音，她只有這樣，才能控制住自已的情緒。
他的王妃？萬凌薇的目光移向蘇綰後愣住了。她自詡自已的容貌一等，卻在見到蘇綰後也有幾分的嫉妒。不愧是他決定娶作王妃的人，真所謂是驚若天人。
尤其是和謫仙一般的周君澤立在一起，真所謂的天作之合。
就像，他們曾經一樣。
想起她和周君澤的曾經，萬凌薇心中痛的快要窒息了。原本，站在周君澤身邊的人該是她，原本和周君澤郎才女貌招人羨慕的人也是她。
而現在，她要夜夜在一個她不愛甚至有點厭惡的男人身下承歡。
憑什麼？
蘇綰走上前，打斷萬凌薇的思緒。
“民女給萬貴妃請安，萬貴妃萬福金安。”
萬凌薇看向蘇綰的目光生出幾分厭惡。聲音冰冷的問道：“本宮怎麼沒見過你？你是哪家的姑娘？”
她其實是知道的，她正是聽到來人說九王爺在勤政殿向皇上求娶一個舞姬為妃，才著急忙慌地命人抬著她來一場“偶遇”。
她之所以問蘇綰是哪家的姑娘，就是為了想要羞辱她。
周君澤是她唯一愛過的男人，哪怕他們不得已分開，哪怕她做了皇上的寵妃，她也不願他身邊有別的女人。
不，她以前是希望周君澤身邊有一個女人的。她其實不忍心周君澤常年孤零零的一個人。
皇上這些年給周君澤挑選過很多不錯的姑娘，不過每次周君澤都拒絕了。每次周君澤拒絕的時候，萬凌薇又慶幸又心疼。
但當週君澤身邊真的有那麼一個人時，萬凌薇才發現自已嫉妒到快要發狂。更何況，蘇綰太美了，她明明是一個舞姬，卻清冷的如天上的神女。
神女配謫仙？哈哈……
蘇綰自然不清楚萬凌薇心中所想，恭恭敬敬地回道：“民女蘇綰，無父無母，如今居在滄瀾王府。”
萬凌薇見蘇綰沒有提及她的身份，故作恍然大悟般地說道：“哦，蘇綰蘇姑娘啊，本宮這幾日聽說過，說你救了滄瀾王。還聽說，你好像以前是一個舞姬？不知傳言是真是假？”
蘇綰此時還並未覺得不妥，周君澤卻皺起了眉頭。
萬凌薇自然注意到了周君澤的變化，心中更加不悅。說出的話更加過分：“不知蘇姑娘做舞姬時，除了跳舞還做些什麼？
蘇綰這時自然聽出了她言語中的不懷好意，不卑不亢地回道：“那自然多了，每日除了跳舞，琴棋書畫，吟詩作對自然都是要會的。我們若不是出身時的身份低微，學問能力和世家小姐也並無二致。”
萬凌薇臉色一凜，她自然聽出蘇綰的言外之意，竟然拿她和自已比，大怒道：“放肆，你一個卑賤的妓子，也敢跟世家小姐相提並論。”
周君澤不悅，他不明白萬凌薇今日為什麼要難為蘇綰。還以為萬凌薇日日在宮中演戲，入戲的有點太深。
走上前說道：“萬貴妃見諒，蘇蘇不懂規矩，衝撞了貴妃。但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替蘇蘇給貴妃賠個不是。”
蘇蘇？
好一個親切的稱呼。
她的淚又填滿了眼眶。哀怨地看著周君澤，哽著聲音說道：“既然滄瀾王都求情了，那便起來吧！”
不等蘇綰起身，她擺手示意讓轎伕急忙離去。
蘇綰看著離去的萬凌薇，又看看臉色緊繃的周君澤，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