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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暖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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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島並不在市中心的酒吧一條街,A市的酒吧一條街是歐式風情酒吧群,“海派”風格濃郁,臨近傍晚時分,更是瀰漫著浪漫的歐式風情。

酒吧一條街的背面與這裡截然不同,是A市有名的夜市一條街,隨處可見街邊光著膀子擼串的人,暖島剛好就在兩條街最裡面交錯的角落裡。

從外面來看,這只是一棟再普通不過的兩層小樓,只在屋簷的一邊掛了一個簡單的燈牌,上面是酒吧的名字“暖島”,另一邊則掛了一個酒瓶。

徐暖和何小曼推門進去,還不到七點鐘,裡面已經坐滿了大半,兩人找了半天,只找到個角落的位子坐下來。

暖島是一個小面積的休閒隨意酒吧,整個酒吧都是木製結構設計,在暖黃的燈光下有一種獨有的古樸的味道,充滿了濃濃的懷舊的感覺。酒吧的正中間是一個小型的吧檯,吧檯後面的角落裡有一個小小的舞臺。

何小曼點了兩杯酒,兩人邊喝邊聊了聊,這幾年雖然兩人都在同一個城市,但也不常見面,只是隔一段時間會約著出來吃個飯或是喝一杯。

“鄭軒要回來了,你知道嗎?”徐暖拿著酒杯淺淺的抿了一口,她酒量還可以,但不怎麼喜歡喝酒,只是偶爾陪朋友的時候會少少的喝一點。

“他終於要從資本主義國家回來禍害我們了呀。”酒吧燈光很暗,何小曼微垂著眼瞼,徐暖看不清她的表情。

徐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麼多年,你都沒有再和他聯絡嗎?”

“既然沒有可能,何必再給他希望。”何小曼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

徐暖沒再說什麼,他們這些人年少相識,生命中很多重要時刻都在一起度過,只是最後他們都弄丟了彼此,走到現在的竟然只剩下她們兩人。

突然傳來一陣歡呼聲,很多人都往吧檯那邊湧去。

“這是怎麼回事,今天有什麼活動嗎?”徐暖問。

何小曼瞬間興奮起來:“我知道,一定是那個超帥的小哥哥要唱歌了。”

這下徐暖的好奇心也被完全勾了起來。

七點整,有一束光照到了舞臺上,她們的座位離舞臺比較遠,只看到一個挺拔的背影揹著吉他走到了舞臺中間的椅子上坐下。

音樂聲響起,一個低沉略微有點沙啞的聲音唱著。

“像我這樣優秀的人

本該燦爛過一生

怎麼二十多年到頭來

還在人海里浮沉

...............................”

徐暖拿著酒杯的手緊了緊,因為太用力手指有些微微發白,她怔怔的看著舞臺的方向,光線昏暗,離得有點距離,看不清上面的人,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側影。

徐暖從他開口的那一瞬間就聽出來了,他的聲音比年少時有些變化,少了些清澈多了些暗啞。

這兩年徐暖幾乎沒有再想起他,有時候她自己也會想,也許所有的一切最後都會在漫長的時光中消失不見。

但是今天,隔著人群,雖然看不清他的樣子,徐暖也能想象出他唱歌時的神態,他撥動琴絃的樣子,她太熟悉了,因為那人的吉他是她親手教的。

歌很快就唱到了結尾的地方。

“………………

像我這樣迷茫的人

像我這樣尋找的人

像我這樣碌碌無為的人

你還見過多少人

像我這樣孤單的人

像我這樣傻的人

像我這樣不甘平凡的人

世界上有多少人

像我這樣莫名其妙的人

會不會有人心疼”

何小曼開始還聽得很嗨,聽著聽著也聽出一些不對來,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徐暖突然拿著包包就往門口走去,何小曼也趕緊起來追著徐暖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往舞臺那邊看了一眼。

“剛才唱歌的人是白陽嗎?”何小曼問道,徐暖沒說話只是神色有些茫然地點了下頭。

何小曼說:“他怎麼出現了?”

徐暖苦笑的搖了下頭說:“誰知道呢?小曼,如果不是還有你在,我常常以為高中那兩年只是我的一場夢,開始的絢麗多姿,結束的莫名其妙。”

就在她們開啟門出去的時候,臺上的人唱完了這首歌,在一片安可聲中,那人起身鞠躬,下臺往後面走去。

酒吧的側面有個小門,從那裡出去外面就是上二樓的樓梯。

李強跟在白陽後面上樓,“我說陽哥,你就不能多唱會,你看看咱們這酒吧的生意,每週五的營業額和其他幾天差距也太大了,你多唱兩天,我們酒吧就更火了,到時候還不是財源滾滾來。”

白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不是賣唱的。”

說完他就坐下開始擦琴,都說車是男人的第二個老婆,在李強看來,這把吉他就是白陽的老婆,每次擦琴那肉麻兮兮的眼神,看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白陽擦完琴,小心翼翼的放進琴盒,起身朝外走,邊走邊說:“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到家後徐暖洗完澡,穿著睡衣,對著浴室門口的全身鏡吹頭髮。她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臉色蒼白,眼神茫然。

重逢來的太突然,沒有一點點的預兆,讓徐暖有些手足無措。

剛開始的那幾年徐暖常常會幻想他們再見面的情景,也許她會質問他當年為何不告而別,這些年又去了哪裡。也許那時她已經放下過往,可以雲淡風輕的和他說聲好久不見。

可是後來時間越來越久,慢慢的她覺得也許就這樣再不相見,在人生的漫漫長河中,遇到另一個人,戀愛結婚生子,這樣也不錯。

凌晨三點,徐暖開啟玻璃門,趴在陽臺上看這個城市的夜景。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遠處的樓棟高低交錯的排列著,有些房間還亮著燈。

視線突然變得模糊起來,徐暖用手背擦掉臉上的淚水。耳邊只有風聲和雨聲,除此之外,就是無邊無際的寂靜。

徐暖回到房間重新爬上床,她閉上眼睛,不知過了多久,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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