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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堂也是如此認為的。
他問道：“可要拆開看看？”
東方望沉思了會兒，道：
“得看看。”
“這神秘人大半夜過來，應該不是為了下毒謀害。”
說著，他信手撕開了信封，從裡面抖落出一張紙頁來。
上面的內容很簡單：
“小皇帝不過虛張聲勢，南梁國力衰弱。”
“爾等可速報北魏皇帝，使其揮師南下，定能將這小皇帝一戰而擒。”
這莫名其妙的訊息，著實有些駭人。
看得張堂瞳孔驟縮。
“怎麼會？！”張堂驚撥出聲，“究竟是什麼人訊息如此靈通？”
“我等不過剛到梁都，就能猜到我們的真實目的，還直接送來了我們想要的資訊？！”
東方望神色也嚴肅起來。
他沉吟了會兒，道：
“看這手段…”
“幕後之人神通廣大，在南梁絕對官位不低。”
“從信紙上的意思來看，他似乎有意投向我大魏？”
東方望有些不能確定，轉頭問張堂：
“捲簾人在南梁經營多年，可有策反過南梁朝廷的大員？”
“沒有，”張堂搖頭道，“先前倒是差點策反南梁戶部的一個侍郎。”
“但還差臨門一腳的時候，那傢伙就暴露了，連帶著我們捲簾人的百戶都損失了一個。”
“不過…”張堂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補充道，“聽下面人彙報說。”
“南梁的丞相何退與小皇帝不合，一直在互相爭鬥，兩邊已經勢同水火。”
“四殿下臨死前，還曾經與那何退聯絡過。”
“說是已經達成了初步的合作目標。”
他看向東方望，問道：“這訊息會不會是何退送來的？”
張堂提出這個話題，是想給東方望拓展一下思路。
但誰知東方望聽了，眉頭卻是緊皺起來，反問道：
“四殿下曾經跟南梁的丞相聯絡過？”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啊？”張堂意外，“先前回來報信的捲簾人向陛下呈遞過這份情報啊，侍郎大人未曾見過？”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幾份紙卷遞出。
東方望連忙接過，仔細檢視起來。
果然看到了張堂方才說過的訊息。
“不對。”
東方望肅穆搖頭：“那何退對我們肯定沒好心！”
張堂不解：“為什麼？”
“他不是說願意與我大魏合作？”
“嘁！”東方望嗤笑一聲，“指揮使大人，你再好好看看這份情報吧！”
他將手裡的紙卷遞還給張堂。
繼續說道：“中午才見過那何退，晚上四殿下就被抓處死了！”
“若何退是真心與我大魏合作，可能會發生這種事嗎？”
這話讓張堂愣了下。
他連忙站直身體，重新翻閱紙卷。
看到東方望所說的內容。
他面色陰沉下來。
“這麼說，四殿下是被何退那老賊害死的？”
“很有可能！”東方望肯定道，“甚至，連他與小皇帝不合的樣子，或許都是做給外界看的！”
“就是為了迷惑心懷不軌的傢伙！”
“為了防備我們大魏！”
他這擲地有聲，胸有成竹的模樣，把張堂給整得有些迷糊了。
張堂看看手裡寫著情報的紙卷，又看看東方望手裡的詭異信紙。
道：“既如此的話，這信紙便不可能是何退遞來的？”
“不，完全相反！”
東方望擺手否定：“知道何退對我大魏不安好心之後，我更加肯定這訊息就是那老賊送來的了！”
“為何？”張堂很是茫然，“他既心懷敵意，又怎會暴露南梁的底細給我們？”
“這還不簡單？”東方望重新坐回椅子上，揚了揚手裡的信紙。
“這上面寫的，肯定是假訊息！”
“他們肯定有後手準備！”
“一旦我大魏掉以輕心，揮師南下，肯定會面臨神秘兵力的迎頭痛擊！！”
“這…真的假的？”張堂將信將疑。
他走到桌案另一邊坐下，追問道：
“這一老一小，就不怕我大魏兵鋒強盛，直接碾碎他們所有陰謀？”
“這就是那兩人的陰險之處了。”
東方望淡淡道：“既然敢捋我大魏虎鬚，他們又豈會沒有準備？”
“算算時間，那小賊登基已有小半年。”
“以他這早有預謀的樣子，一支強軍怕是早已在某個地方有了雛形。”
“只等與我大魏開戰，便可以拉出來給我們個驚嚇！”
這話聽來頗為異想天開。
張堂還是有些不信。
以南梁已被窮竭的國力，上哪兒練支強軍出來？
但東方望畢竟是此行使團的主官。
一應事務，以他的意志為主。
就算是張堂這個捲簾人指揮使，也不便直接反對他的意見。
於是，他只能順著問道：
“既如此，南梁的意圖我等全已知曉，那不是可以直接回京稟報陛下了？”
“不行，”東方望搖頭道，“方才那些，雖然很有可能就是現實。”
“但到目前為止，也只是本使一人的猜測而已。”
“我等還沒有能證明南梁狼子野心的證據。”
“若是就這般草率地返程，陛下會如何看我等？”
他擺了擺手，示意張堂稍安勿躁。
“以本使的意見，還是要先找齊證據才是。”
“證據？”張堂挑了挑眉，“該去哪裡找？”
“這個簡單，”東方望從容笑道，“方才本使翻閱那份情報紙卷的時候發現了一個人，他或許能幫我們。”
“誰？”
“南梁的戶部尚書，鄭千河。”
“鄭千河？”
這名字張堂先前也見過。
先前在四皇子的領導下，捲簾人曾接觸過這個傢伙。
對其有個簡單的評語：
“此人貪財好色，見利忘義，毫無忠心可言。”
身為捲簾人指揮使，張堂很輕易地便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這個傢伙可以輕易的為了利益出賣南梁的情報。
但也可能為了更大的利益，出賣他們捲簾人。
這樣的人，不適合作為暗子長期發展。
但…若是花些錢財，探聽些許訊息，還是可以的。
相信東方望正是看明白這一點，才覺得他可以幫忙的。
於是，張堂點頭贊同道：
“找此人問問倒是個好辦法。”
“侍郎大人準備何時行動？”
東方望昂首挺胸，傲然答道：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