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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年昨天去過醫院，溫輕現在幫霍年重新上藥包紮一下就可以了。
他半蹲在沙發前，先從塑膠袋裡翻出了碘伏，然後用棉籤輕輕蘸到了傷口上。
結果剛碰到傷口，就聽見霍年小聲“嘶”了一聲。
溫輕又鼓了鼓臉頰，聲音很輕，彷彿沒有一絲情緒:“現在才知道疼嗎？”
雖然嘴上很不客氣，但是他手上的動作還是放輕了些。
霍年頓時收了聲響，他本來想讓溫輕再心疼他一點，轉移一下注意力，不要那麼生氣的。
他其實真的沒感覺到有多痛，可能是因為他的痛覺神經不太敏感，也可能因為他是個瘋子，他從小就不怎麼怕痛。
在別人眼裡難以忍受的痛苦，在他看來也只不過是微不足道。
看著依舊氣鼓鼓的溫輕，他沒有把這話說出口。
溫輕其實也沒怎麼生氣，就算真的生氣，也是生霍臨的氣。
他只是心疼霍年，心疼他受的傷。
但漸漸的，氣氛就不對勁了。
溫輕因為要給他清理傷口，所以直接蹲在了沙發旁邊，離他很近。
他甚至能感受到溫輕撥出的打在他腰間的溫熱氣息，這是個很敏感的地方。
從他這個角度看去，可以看到溫輕的頭頂粉色的髮絲。
溫輕上個月就說要換髮色，但是一個月過去，頭頂的粉色更鮮豔了。
霍年定定地看著半蹲在他面前的人。
溫輕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兩道陰影，隨著眨眼微微顫動，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
他一動不動地看了良久，眼裡的情緒起起伏伏，最終歸於沉默。
他真的好喜歡溫輕啊，怎麼會有人那麼合他的心意，分分寸寸就連頭髮絲都是他喜歡的樣子。
現在溫輕就在他面前，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把他攬進懷裡，然後抱住他，禁錮住他，讓他們的血肉融為一體。
霍年覺得自己像是在沙漠里長途跋涉的旅人，溫輕就是他唯一的水源。
無底的慾望溝壑讓他呼吸發緊，近在咫尺卻觸而不及的感覺讓他想要發瘋。
他對溫輕的愛催生著他的慾望，卻又剋制著他的慾望。
溫輕清理後就上了藥，然後拿起了繃帶，打算幫霍年纏到傷口上。
但他意識到了氣氛的不對勁，而且也感覺到了其實不是很方便。
他把繃帶放到了霍年的手裡，摸摸鼻子道:“你自己來吧。”
霍年沒有動作，蜷了蜷剛剛不小心被溫輕碰到的手指，像是有把火一樣燒到了他的心尖。
他垂下眸子，掩住眼裡的情緒，輕聲說道:“溫溫，我疼。”
像是在撒嬌。
這個認知讓溫輕的手顫了顫，心臟好像泡在了水裡，晃晃蕩蕩的，找不到支點。
“你幫我好不好？”
溫輕的大腦已經宕機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霍年。
他的頭髮搭在額頭上，眼裡全是他的倒影，腰上的傷口為他添了幾分凌虐的美感。
溫輕那些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他張了張嘴，撥出一口氣，又把繃帶從霍年的手裡拿了回來。
“我就幫你這一次。”
不知道是說給誰聽。
是誰突然叫了兩聲，像是在催促他們趕緊去陪它玩。
它的叫聲打斷了溫輕雜七雜八的想法，溫輕緩緩把手按了上去。
他還從來沒有和霍年靠得這麼近過。
他需要用雙手環繞霍年的腰，那怕他已經儘量避免了，但還是會不小心碰到霍年。
一瞬間的觸感，卻從指尖燒到了心裡。
溫輕覺得自己腦袋都暈暈乎乎的，機械地重複著手上的動作，一圈又一圈。
霍年的表情依舊平淡無波，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面板之下的血肉多麼火熱。
溫輕若即若離的觸碰像是一把小小的鉤子，挑動著他的神經，讓他心尖都在發癢。
是恩賜，又像是折磨。
霍年迫切的想要把溫輕抱在懷裡，但又害怕冒犯到他。
他覺得自己好像被分裂成了兩個極端，一半在慾望的海洋裡沉淪，另一半理智又清醒。
好不容易打完最後的結，溫輕吐出一口氣，時不時的觸碰讓他的指尖都開始發麻。
弄好之後，他逃似地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指尖的觸感好像還沒有散去。
“我去洗個手。”
溫輕說完就飛奔到了洗手間，沒敢看旁邊的人。
水流在白皙修長的手指上劃過，留下細小的水珠，溫輕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的手，握了握掌心。
看著鏡子裡面紅耳赤的自己，他突然就失去了大大方方走出去的信心。
他用手拍了拍紅透的臉頰，上面的水珠也轉移了地方，整張臉都變得溼漉漉的。
溫輕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臉紅什麼，不過是是包紮了個傷口而已，自己卻像是被煮熟的蝦。
他沮喪地蹲在地上，變成蘑菇吧，他想。
逃避了幾分鐘後，溫輕深吸一口氣，從衛生間走了出去。
剛走到客廳都感受到了霍年放在他身上的目光。
霍年的姿勢沒變，還是他走之前的那個樣子。
是誰跑過來蹭了蹭他的褲腿，還用爪子扒拉了幾下。
溫輕心領神會地把是誰抱了起來，若無其事地坐在了霍年旁邊的沙發上。
霍年看著離他一米遠的溫輕，眯了眯眼睛。
他剋制著把溫輕拉過來的想法，神情平淡，從容地開口:“謝謝溫溫。”
“你不用跟我客氣的啦。”
溫輕沉迷於擼是誰的毛，心底那點難為情也消散了不少。
看完霍年他就該回去了，但是他對霍年的自理能力不是很有信心。
他把是誰放到了合它身子的貓窩裡，轉頭認真地叮囑霍年:“你一定一定不要再讓傷口沾水了，要是洗澡不方便的話就用保鮮膜纏住。”
他說著說著就看見霍年的嘴角上揚，溫輕有點惱:“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我在聽。”
霍年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他隨便說兩句就可以了。
“要是不好換繃帶的話就叫人來幫你，我下午還有課，得回學校了。”
霍年知道溫輕的課表，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只能站在門口目送溫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