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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 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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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公路上的車輛稀少,唐戀棠透過車窗看向外面,不免感到擔心。

早知道會被送來完成軍訓,她就不應該那麼快就拍完學校的戲份。現在好了,本來提前結束是要放幾天假然後再去另外的城市拍。

結果被她爸知道,火急火燎給趙舒打電話把她送到軍事基地去,美其名曰軍訓是門課,閒著也是閒著。

微信訊息除了剛剛回復的周杜蔚,再近聊天都是早上九點多了,和許言揚的。

想了想,她還是覺得許言揚不應該那麼早告訴其他人,提前知道都沒什麼驚喜,她想看到自己走進教室然後大家齊刷刷抬頭被驚訝到的樣子,自己理所應當地成為全場焦點。

報到那天沒見著,因為班上很少人認識她或者沒什麼印象,她還緊張半天會不會有一堆人衝過來找她要簽名,結果壓根沒人。

辭別梁淮也和程冰,她拖著行李箱沿著石子路往基地走去。一路上,輪子與地面的摩擦產生的噪音令她感覺不適,好在幾步路後,周杜蔚和顧漪匆匆趕到。

兩個人夾著唐戀棠在中間把她送到寢室放行李後帶她去了食堂。男生們早就買好飯等她們到來,唐戀棠一眼就看到了全場唯一一個寸頭,接著才看見坐秦落楓對面的許言揚。

隔著遠遠的人群,許言揚笑著朝她們的方向招手。唐戀棠微微舉了一下手,回應他。落座後,面前打好的飯菜是路上她按著照片點的,許言揚出的錢。

一圈軍訓服裡就她一個黑色短袖,特別顯眼。

盛歐陽已經往那邊瞟了好幾眼了,那邊的歡聲笑語和他這裡的死氣沉沉完全不一樣,黃欣怡在問他能不能看出來昨天和今天的不同妝容。

他很認真地掃描了一遍,然後搖頭,又往左邊掃了一眼,扯著嘴角勸她,“你還是別化妝了,你難道不覺得那個教官經常點你出列嗎?”

“不行!”黃欣怡猛的一拍桌子,“不化妝醜死了,萬一被拍到公眾號上面,特別醜怎麼辦?沒臉見人了。”

誰會去關注公眾號啊。

盛歐陽現在巴不得瞬移到秦落楓旁邊去聽他們到底在聊什麼,那個才來的捂著嘴巴都要笑,周杜蔚指手畫腳的,秦落楓掏出個相機就在那拍。

相機的鏡頭捕捉到他,於是他比耶,然後端著餐盤走了過去。

“幹嘛呢,聊這麼開心。”盛歐陽坐下來,一隻手搭上秦落楓,看向其他人,“不會說我壞話吧。”

“呵?你的壞話,我想說還不知道從哪開始說呢。”周杜蔚白了他一眼,不過因為座位原因,盛歐陽看不見。

唐戀棠可是盡收眼底,抿嘴偷笑。

旁邊遞來紙巾,她下意識接過,手背碰上許言揚的手指,冰涼的觸感讓她一瞬間收回,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向他表示感謝。

就在這時,周杜蔚問到,“棠棠,你要表演嗎?”

軍訓結束有強制性的安排,向學校領導表演感恩的心手勢舞,唐戀棠在群裡見過來自秦落楓拍攝的排練影片,每個人不情不願的表情都很好笑。

她搖頭拒絕,“我就不拖大家後腿了,當觀眾就好了。”

相機落到盛歐陽手裡,他擺弄著按鈕,伸出去一隻手,“看鏡頭。”

所有人齊刷刷捕捉鏡頭。

唐戀棠拿出萬年不變的剪刀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抿嘴微微笑著。

餘光裡瞥見許言揚跟他一樣,只不過剪刀手伸得很高,不知道鏡頭裡的他是什麼樣子。

她有點好奇。

相機傳了一圈,到了顧漪手上,卻見她拿到後疑惑地輕叫出聲,白柯就坐她旁邊,聞聲看去。

唐戀棠一直在關注照片進度,也聽見了這聲,“怎麼啦?”

只見顧漪把相機翻過來,對著她,放大了照片,指著照片上那個誤闖進來的過路人說:“我認識他。”

唐戀棠拿過相機,分享給許言揚一起看,那個過路人是真路過,端著餐盤,只有個側臉,鼻樑挺高。

顧漪解釋道,“這人叫向含欽,是我小時候的朋友。”說著東張西望,“我去給他打個招呼,先走一步。”跟其他人告別後,端著餐盤離開位置。

許言揚和白柯對上視線,白柯也跟著起身,“我陪她一起。”

在兩個的都離開後,有道弱弱的聲音傳進唐戀棠的耳朵。

“交際花啊。”

不是許言揚的聲音,聽著也不太熟悉,那就應該是最後來的盛歐陽。

唐戀棠蹙眉,這可不是什麼好詞。

盛歐陽感覺底下有人踢了他一腳,抬眼對上秦落楓皺眉,補了一句解釋,“褒義啊,褒義。”

只不過這個解釋的說服力很低,秦落楓恨鐵不成鋼地咬咬牙,好在本人沒有聽見。

興許是氣氛變得沉重,許言揚清了清嗓子開口,“顧漪跟很多人都聊得開,性格好,朋友挺多的。”

“是嘛,我也覺得她性格好好,相處起來沒什麼負擔。”周杜蔚皮笑肉不笑,為盛歐陽說出的話感到羞愧。

這頓後期突變尷尬的晚飯最後在唐戀棠的一聲令下,終於結束了。

顧漪本人是完全不知道這回事的,她一心好友重逢,在籃球場上找到了向含欽,和同樣是小時候認識的方鳴蔚。

不過,她只是打了聲招呼,介紹新朋友,就和白柯回自習室了。

畢竟,對顧漪來說,和他們有六七年的空白,說不定早就不是一路人了。回去的路上心思沉沉,白柯問什麼她答什麼。

直到——

“你哥給你打電話了。”

“嗯......嗯?”顧漪翻出手機,沒有未接來電,反應過來被耍後惱羞成怒踢了白柯一腳。

白柯捂著大腿,也不惱,好奇地問,“你怎麼了?”

“沒什麼。”顧漪嘆了口氣,“你說,我是不是不應該打招呼?”

“他們知道了,就代表其他人也會知道,這麼多年都沒見面,在一些人眼裡我早就死了。”

白柯訝異,“不至於。我媽都沒覺得我死了,姥姥對外都說我出國了。”

顧漪想到什麼,停下來遮住眼睛,“我哥說,有幾個人認為我被拐賣到深山,再也回不來,有一次家庭聚會的時候在我的小花園裡給我立了塊碑。”

“要是被他們知道我現在好好的,甚至早就回來了,卻沒跟他們說,我一定會被罵死的。 ”

“你跟叔叔阿姨視訊通話的時候他們沒有罵你吧。”

“呵,”顧漪輕蔑,“他們也當我是個死人,撿了個替代品來冒充我。”

“那是你親妹妹。”

“胡說什麼呢,我哥只有我這一個妹妹。”顧漪不滿他說的話,又嘆了口氣,“要不是為了跟你們一塊上學,我至於回去嘛!我現在連舅舅面都見不到幾次。”

白柯閉嘴了,免得被順帶罵上一嘴。

*

待了幾天,防曬所剩無幾。

上海為什麼還不下雨。

唐戀棠每天都在求雨,心裡默唸“快下雨快下雨快下雨”,在最後一天,還真被她給求到了,空氣裡下著毛毛細雨。

不夠啊,老天爺。

這點雨除了讓她頭髮變油沒有什麼用途了。

教官又不會解散隊伍。

兩眼一黑,倒在墊著雨披的地上。

現在是休息時間,盛歐陽不知道從哪兒薅過來了一把商鋪用的大傘,幾個人就湊在那躲雨。

後來,他本人自覺退出躲雨大軍,想要躲雨的女生越來越多,他一個男的總不能佔著位置。

唐戀棠給他點贊,然後攤在顧漪身上,身上一沉,周杜蔚也靠在她身上。

顧漪扶著逐漸傾斜的大傘,努力讓它變直,後來還真直了。

唐戀棠豎起大拇指,也沒管她看沒看見,補了句稱謂,“人間扳手顧漪。”

顧漪差點沒就地倒下。

“咋了?”唐戀棠不明所以。

周杜蔚伸出一根手指,給她做解釋,“扳手是把直的扳彎。”手指應聲彎曲,“咕咕是把斜的擺直。”

斜變直?

唐戀棠思考有什麼東西是這樣的。

ETC!

不對,這是說人抬槓的。

“啊,那應該是什麼?”

“咕咕是我們的依靠。”周杜蔚打了個響指。

唐戀棠:依靠?

顧漪:依靠?

“1靠?”

唐戀棠抬頭尋著聲源,聲音的主人是一個鯔魚頭的短髮女生。

她知道這是誰,二班的楊妤,老是因為順拐被喊出去。

原諒她有點刻板印象,這個髮型有點像......二次元。

楊妤接連擺手,“啊對不起對不起。”

等等,她們仨一句話好像都沒說吧?

好講禮貌的人。

*

今天是軍訓最後一天,幾百號“新兵”要向教官和領導表達兩週以來的感謝,用感恩的心,以及訓練的方陣。

坐在下面太過醒目,唐戀棠找了場館的角落,開啟手機的錄影功能,記錄下來站在第一排的某些人們。

白柯面無表情,兩手送出愛心。

顧漪扯著嘴角,輕拍胸脯。

只有許言揚,笑得開朗,兩隻手振奮得在空中揮舞。

好笑。

她懷疑許言揚是隱藏的愛豆,鏡頭感超強,連她這小角落的都能捕捉到。

表演是輪番制,一排接一排,結束後回到自己班級所在的位置上,她順著人流回到自己班上。

前面是領導,教官,老師輪番發表談話,底下是一群完全聽不進去的學生,一心只有趕緊結束然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唐戀棠搖搖欲墜,藉著顧漪的手靠在她身上。

懶散得要命。

完全不擔心會被拍下來放在公眾號上,被她的好粉絲拿著放大鏡找出來放在超話裡,然後,又上熱搜。

不過在這個熱搜前,她還有個熱搜,在軍訓結束的第二天,八月二十四日,輕鬆上至榜三。

#唐戀棠十五歲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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