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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崖而…亡…”
修祁彷彿化作了一棵樹,一動不動,只是自幼養成的習慣,讓他心中如何波瀾,面上也不顯分毫,只是袖中的手緊握成拳,指甲已深深地嵌入掌心。
“嗯,大人說你與她熟悉,讓你去認一下屍體。”
“帶路吧。”
他不知這一路是怎麼跟著黑衣人過來的,只是在看見那具女屍時,他想要不顧一切拉著他們陪葬的心才平復下來,這不是他的殿下,還好,還好……
“是不是。”
“應該是殿下。”
“寧修祁,本侯就是這樣教你的嗎?”一個錦衣華服,面容嚴肅的中年男人昂首闊步從屏風後走出:“本侯要的是確定,不是應該。”
“大人。”黑衣人恭敬地對他行禮。
修祁微微頷首說道:“近幾月殿下與我無甚往來,我亦無法肯定。”
定遠侯寧伯獻只冷冷地看了黑衣人一眼,黑衣人上前兩步,一腳踢在修祁的小腿後面,讓他跪在地上。
“這麼明顯的人皮面具,你會看不出來?”寧伯獻一把扯掉女屍臉上的皮,然後與一根金簪一同扔到他面前。
“這就是你辦的事,寧修祁!”寧伯獻一腳將他踢倒:“讓你把她教成廢物,你就是這樣教的!”
“看來你是太久沒見你的母親了。”寧伯獻揮揮手,黑衣人上前兩步拉著修祁的胳膊,將他帶到密室更深的地方。
一間簡單臥房的模樣,一個女人脖子上拴著鏈子坐在床上,雙目無神,只痴痴地看著一個方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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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兩個到底住不住啊,打烊了!”
小二不耐煩地催促門口的一男一女,長得挺好的,怎麼這麼窮呢,住個客棧商量半天。
“打擾了,我們不住。”江雲安搶在秦嫵前面說道。
“切,看著人模狗樣的,帶女子私奔連客棧都捨不得住。”客棧小二關門時啐了一口:“真不知道這姑娘圖他啥。”
江雲安被說的面紅耳赤,想去跟小二理論,分明是他們只有一間房,他與公主…於禮不合。
秦嫵斜睨他一眼,張開手對著他轉了一圈道:“我們現在不像私奔的野鴛鴦嗎,本宮已經三日沒沐浴啦!好不容易遇著家客棧,為了你的禮數,居然不住。”
連續趕了兩天路,雖說路上都是她沒見過的風景倒也新鮮,但她真的感覺自己已經髒到變色了,今日也進不了城,這城外除了破廟就這一間客棧。
如今這迂腐的人又要帶著她住破廟。
“臣知道附近有一溫泉,若公主不介意,臣可以帶公主去。”
秦嫵眼睛微眯,唇角緩緩勾起道:“此處雖離盛京不算遠,但一般人也不會來,小江大人是如何知道附近有溫泉的呢?”
“父親每年夏至會到風鳴川見友人,去歲我他身體不適無法長途跋涉,便讓我代他送信給幾位叔伯,那時偶然路過那口溫泉。”
夏至,風鳴川。
“你可拆開信看過?”明知他不會拆還是想問一下。
果然,他眉毛微蹙,一副不理解為何會有這種想法的模樣道:“偷窺非君子所為。”
“好吧,那就有勞這位君子帶我這小女子去溫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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汩汩的水聲在山間流淌,泉水在平緩處聚成一潭,清澈的水面漂浮著綠葉,鳥叫、蟲鳴、風吹樹葉以及水聲潺潺,匯成一曲安神樂,讓她不自覺地放鬆感受這難得的安寧。
從溫泉出來後她感覺渾身清爽,往樹林後面走去,只見地上已生起了篝火,江雲安不知從哪兒搞來了稻草,正把稻草往地上鋪開。
“公主,今日就在此處歇…息。”
他轉過頭來只看了一眼便紅著臉背過身去,只那一眼卻在腦海中迴圈,揮之不去。
“公主…你快把衣服穿好……”
秦嫵看了看自己,看他這羞愧的模樣,她差點以為自己當真沒穿衣服就跑了出來呢。
“穿好了呀。”
聞言,他又回來卻發現還是剛才模樣,頭髮溼漉漉地隨意披散在隆起胸前,裡衣貼在身上勾勒出窈窕的曲線,外袍鬆鬆垮垮地披在身上,只隨意寄了根腰帶,最重要的是…她手上還拿著繡了牡丹花樣的肚兜。
“你…你……”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便只好匆匆地落荒而逃,丟下句:“我去沐浴。”
她此刻心情尚可,便沒再逗他,自己去將肚兜找了個樹枝晾起,而後坐在火堆旁邊烤頭髮。
江雲安沐浴回來後便一言不發坐在她對面,在她覺得頭髮差不多幹了準備去睡覺時,才悶聲道:“待回盛京臣會向陛下求親。”
她困得不行,一時沒想清楚他說這話什麼意思,順口接到:“求哪家小姐呀?”
他耳尖已經緋紅,垂眸看向眼前的篝火,深深吸了一口氣道:“臣方才並非有意輕薄公主,回去後臣會稟明陛下對公主負責,若公主不願,將臣處死也是可以的。”
方才?這個呆子…
她一愣,隨即臉上是壓不下的笑意,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輕快:“好呀。”
不過怎麼忍心處死他呢,既如此,就讓他父親代為受過好了。
得到回應的江雲安耳朵更紅更燙,頭也埋得更低,不敢看對面的公主,因此錯過了她隱藏在笑面下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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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城後,她聯絡了幾個暗樁,結果都沒有回應,怪不得她在夢裡會收不到風鳴川的訊息,原來這麼早她的暗樁就被拔除了。
他們是篤定她會一直犯蠢,這才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在她的地盤搞事吧,不過說是她的地盤,這裡究竟還有幾個是她的人呢。
“現在我們也沒地方可去,不如去你江尚書好友那兒借住一段時間?”
江雲安搖頭道:“臣不知他們住在何處。”
“那你如何給信?”
“風鳴酒樓,他們在那兒飲宴。”
風鳴酒樓,她記得那也是她的暗樁之一,果然討人厭的蒼蠅最喜歡在人前嗡嗡嗡。
“千里迢迢送信,他們沒邀你去府上做客,真夠沒禮貌的。”秦嫵嘴角下垂道:“如果再見可還能認出?”
“自然……”饒是遲鈍如他也一下子悟出了不對,他嘴角微顫道:“公主,在調查臣的父親?”
秦嫵笑得風輕雲淡,說道:“只是順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