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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的紫檀木製成的桌子上擺著一盞高品質的的仙霧鳳茗，祁良拘謹的握著鳳祥玉青花108將撇口杯坐在對面，手握著杯盞，卻一口都不敢動。
合清宗的宗主對祁良說“你將來的前途和屬於你的大機緣不可限量”的時候，他發覺自己甚至有些惶恐不安。
外界的人並不知道他的實力是這樣的。
他們下意識地認為，能被月冥仙尊收為親傳弟子的人，一定實力非凡。
可是他們想的那個有實力的人不是自己。
就連自己當初都想錯了。
當初被月冥仙尊帶走的時候，他自己也沾沾自喜過，或許他真的是什麼天之驕子，只是明珠蒙塵才會淪落至此。
只是現實還是太殘酷了，讓自己明白了只是個炮灰。
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資質奇差無比，月冥仙尊依舊願意將他留下。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眾人扶在一個高置的座位上。
只要稍不注意，他的尊嚴就會跟著這空中樓閣的名聲別無二樣，落在地上摔個粉碎。
他們會用最狠毒的目光看著他，給出自己此生最恐懼的評價：
月冥仙尊那麼高尚的人，怎麼會有如此廢柴不堪的親傳弟子，原來親傳的弟子也就這樣。
那將會成為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夢魘。
從合清宗回來的時候，祁良的精神狀態都不怎麼好。
跟在他身後的眾人師兄弟們反倒每個熱情四溢的討論。
“祁師兄真是我們飄渺門的榜樣啊，他來的時候，我剛才看見合清宗裡有幾個人的眼睛都看神了。”
“你還真別說他們了，我也是在第一次見到祁師兄的時候也覺得驚豔絕倫，就算讓我每天起來看到一樣也驚豔。”
“說起這個的話你還不知道吧，月冥仙尊雖然矜貴聖潔高不可攀，但是仰慕他的人卻只多不少，傳聞合清宗的宗主一直心悅於他，但是知道祁良是他的親傳弟子之後，可熱情了，所以才把他叫過來，讓他的第一印象是好的。”
聽到其他宗門還有不少人也心悅他師尊，祁良的手微微攥緊。
原來宗主把自己叫過去，是為了這個。
……
這次在出遠門的時候，祁良的身體明顯沒有往日那種體力不濟的感覺。
也或許是因為昨天夜裡岑簷幫他打通了經脈的關係。
這是第一次，祁良有了和正常人一樣的感覺。
回到飄渺門，遇見的人明顯比往日多了一點，大部分弟子都在為兩日後的宗門大比做最後的準備。
就像是期末考試前臨時抱佛腳一樣。
周圍和他一起送請帖的人也紛紛奔赴練劍場，他們充滿活躍的臉上滿是洋溢，希望宗門大比那天可以表現的更好一些，成為能一鳴驚人的弟子。
祁良也琢磨著自己要不要也找個地方練劍。
岑簷昨晚幫他打通了經脈，雖然不知道這個效果到底能持續多久，但是他迫切的想試一試這具身體現在有多大的能耐發揮出實力。
這個想法從腦子裡剛剛成形，祁良就聽見身後有人在叫他“祁師兄，師尊說有事讓你去找他。”，有個身穿藍衣的人氣喘吁吁來到他面前。
祁良愣怔了愣。
幾分鐘後，祁良來到了江月楓的面前。
其實在面對他的時候，祁良總是會很緊張。
江月楓看著清冷矜貴的，五官卻深邃鋒利猶如劍鋒，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股攝人的氣勢。
他對自己的態度，總是讓人琢磨不透。
像是初嚐起來的苦，品起來卻又有一絲回甘的清茶。
但大部分都是苦的。
祁良不知多久才能等來那一絲的回甘。
祁良輕輕垂下眼簾，沒有做那第一個開口的人。
他琢磨不明白，江月楓這次又是為什麼讓我來找他。
午後正暖，幾縷陽光透過樹梢，在祁良的身上落下斑駁的剪影。
他整個人像是一件晶瑩剔透的藝術品。
江月楓眼眸深邃，幾許後，忽然開口道：“鄭清守同我說過，你身上有傷口怎麼不自己處理了呢。”
祁良心神“咯噔”一動。
原來師尊叫我過來只是為了這件事嗎。
這麼看來，鄭清守跟江月楓現在的關係果然變得很好了，和自己有關的事情，江月楓都需要透過鄭清守說出口才能知道。
這對劇情的走向來說，這算是好事的。
祁良點點頭：“這點小傷不算什麼的，只是昨夜絆了一跤。”
江月楓皺起眉頭：“過來吧，讓我先看看傷勢如何了。”
祁良並沒有要過去的動作。
往日的這時候祁良受傷，都是江月楓親自為他處理的傷勢的。
那個時候，如果有哪處受傷流血了，那其實是祁良最開心的時候。
因為他能從師尊的眼中看見關心的神色。
他也很喜歡生病。
師尊會親自在他的身旁照顧他，用那隻很清涼，摸起來很舒服的手放在他的額頭上，自己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乖乖躺在床上，睡一個舒服的覺，好好養病就行。
那個時候的師尊，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讓人渴望親近的人。
這次也離著他好近。
似乎連過去受的苦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在這一刻他彷彿覺得回到了以前師尊對他的偏愛。
在那個時候，祁良至少能感覺到自己在師尊的心中是很重要的。
也是最親近之人。
但是這次，師尊對自己的好像是從別人口中知道的。
祁良咬了咬唇，淡然道：“師尊，你不用擔心的，昨天的傷其實已經癒合了。”
江月楓的表情聞言一僵。
不知道是不是祁良的錯覺，那一刻，他甚至能感覺到師尊有些不知所措。
須臾，江月楓溫柔細語的問：“什麼時候處理好的”
祁良：“這是鄭清守幫忙處理的。”
他用鄭清守來當這個擋箭牌。
畢竟又不能跟江月楓說是被關在無間之境的邪魔妖人幫自己處理的。
更何況自己天資平平，連劍道都無法學好，更沒有精力去學習什麼治癒術。
如此一來，便只有鄭清守可以拿來擋一擋了。
江月楓看著他，淡色的眸子裡藏著祁良看不懂的情緒。
沉默許久後，他輕輕抿了口茶，語氣沒有太大的起伏：“這樣，也不算一件壞事。”
“現在來看，師兄弟之間的關係如此甚好，互相扶持。”
說出這話的時候每一個字都格外重，就像有著別的什麼深意。
須臾，他又對祁良囑咐了別的細節上的事。
“宗門大比的事情，你可有好好的做著準備。”
“我把要準備的，都準備好。”
江月楓輕描淡寫地囑咐著：“這次的大比你也不要有心理壓力，你就當正常的比試就好，最好不要在讓自己受到傷害。”
祁良聞言臉色一僵。
對於鄭清守，江月楓的標準是讓他拔得頭籌。
可是對於自己，卻根本沒有寄予任何希望。
聽起來像是對他的愛護，可實際上，又何嘗不是一種放棄。
只當是一個小考核，那自己那麼想贏的心又算的了什麼。
這句話在別人的口中說出也確實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