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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章 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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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獎勵機制,你應該不陌生吧。

從你學會識字,接觸課本的那一刻起,人類群體需要你承擔的品質教育——幫助他人就已經開始像塞鋼板一樣塞進你的腦子。

在學校裡,老師教導你要助人為樂,每一次扶老太太過馬路後,她都會進行口頭或者物質上的獎勵,使你產生滿足感,久而久之,你就會產生一條慣性思維——助人=獎勵,如此,你才會心甘情願為別人著想……”

星繁野和許卿彥的腳步依舊沒有停下,卻也放慢了速度。

在星繁野看來,這是一個瞭解敵人的好機會,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能多清楚眼前的敵人一絲,便多一分勝算。

而許卿彥也是樂在其中,其深意不言而喻。

忽然,一個褐色的物品安靜的躺在許卿彥的腳邊,是一個鼓到誇張的錢包。

他撿起錢包,看了看裡面的照片,是一箇中年大叔,看著凶神惡煞的,臉上的刀疤彰顯他的不好惹。

四下環顧,路無人,錢無主。

這是一次機會。

許卿彥心裡掙扎了一毫秒後,選擇尊崇本心。

默默地收進了儲存空間。

“阿彌陀佛,平日我結諸多善因,今日也是因果迴圈,善因結善果,大善大賞!阿彌陀佛……”

是的,他就是這麼不要臉。

“可以了,揭開吧。”

一棟普普通通的小區樓底下,許卿彥虛空動了動手指,解除了施加在星繁野的束縛能力,纖繩化為一道華光沒入星繁野體內。

聽此話,星繁野迫不及待的揭開了眼罩,發現自己站在一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居民樓下。

此時接近正午,街上的人流慢慢的多了起來,其中也有不少人認出了星繁野,熱情的向其打招呼。

同時以為旁邊的許卿彥(無面具,但帶有記憶抹除,見面後即忘)是小星的男朋友,向其投出友善的微笑。

對於幼時鄰居的善意。

星繁野無意回覆,抬著頭在想些什麼。

過了半晌,她一臉嚴肅的開口。

“你想對小川做什麼?”

許卿彥有些意外,他以為她或許會很開心呢。

【滴!目標物件心理產生波動,任務完成度:45%】

完成度掉了,許卿彥卻不慌,他有自己的節奏。

“帶你解解眼饞,畢竟把一個人憋壞了,不利於我的教學,當然你不願意,我可以……”

“切,好歹聽我說完再跑呀!”

許卿彥很鄙夷星繁野這種話也不說一句就開跑的個性。

當視線從門口慢慢移到樓頂,他看見了很多。

蔚藍的天空,萬里無雲,烈日當空,蟬鳴輕輕流轉於盛夏,清涼的微風帶動不遠處的風箏翱翔,幾隻灰雀則是把它當做了大鳥,轟的一下,便四處飛散了。

旁邊的一個老頭正盯著桌上自己被將死的棋盤梗著脖子,臉通紅的叫嚷著要悔棋。

而另一個老頭則是得意洋洋的按著棋盤,不讓這個跟他鬥了幾十年的老夥計耍賴,咧著一口缺了一個門角的老黃牙,念念道:“菜就多練,輸不起就別玩!”

這是一個很普通、也很美的夏天。

但如此美景,許卿彥也只默默的丟下一句。

“這個夢境還挺真實的。”

接著他拿出一個國際象棋中的King,蹲在地上,倒立旋轉King。

嚴肅的國王似乎不願倒下,幾次即將觸碰在地面時,又馬上自立起來。

幾經週轉而不倒,身為王的驕傲。

許卿彥眨了眨眼睛,打了個響指,便消失在原地。

“咦?我剛才是不是看見有個人消失在我眼前了?”悔棋的老人問另外一個老人。

“我看你是老糊塗了,人怎麼會突然消失呢……誒!誒!!誒!!!”

悔棋的老人訕訕一笑,見小動作被發現,尷尬的將偷偷移動的棋子歸回了原位。

又重開了一局。

啪的一聲重響……

“走馬!”

……

2012年7月24號。

下個月就是小川12歲生日,嗯……得送他什麼禮物好呢?

要不把我自己送給他好了?

真的好苦惱呀呀呀!

2012年8月16號。

他們又來找我了,我不給他們錢,他們就毀了我準備好的禮物。

我什麼時候才能逃出這個牢籠?

或許我不用逃……而是轉用另一種方式。

2012年12月31號。

事情做的很完美,沒人發現真相,但還是留下了一個禍害。

幸好她並不太在乎自己愛人的死去,而是更加變本加厲的向我索要錢財,但給了錢,又是另一副嘴臉。

跟條狗似的。

好像……養著也無妨。

由於是老式居民樓的緣故,沒有安裝電梯,星繁野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樓梯上去。

陳川所住的樓層不低,等到星繁野的Sergio Rossi離開樓梯踏面的那一刻,一滴豆大的汗珠滴落在乾燥、佈滿灰塵的地面上,濺起細微水花,轉瞬即逝,又被灰塵所吸收,消失的無影無蹤。

現在的她和這裡格格不入。

似有感應,她側目回頭看了一下,但沒人追上來,樓梯間的鏡子直直映照她的身影,芊巧如巴黎鐵塔的完美身段,一雙如九月清潭的眼瞳,一人一影對視。

恍惚間,鏡子裡的星繁野好像活過來了一樣,張了張果凍般的嘴唇:“你還在猶豫什麼?這不正是你想要的,為了自己所追逐的事物而付出所有。”

傾斜進的陽光,一半打在星繁野臉上,一半藏在陰暗裡,似喜似哀。

有一個瞬間,她動搖了。

“我真是病了,居然還在想著你會出現阻止我一下,說什麼很有耐心,結果才十幾二十天就放棄了。

還是說你也覺得我已經無藥可救了。”

星繁野自嘲的笑了笑:“可你也沒想到吧,從我被拋棄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我是一棵不被人看好,沒人愛護的朽木,即使是你書本里的大道理,也沒法根治我的頑疾。”

回過頭來,星繁野走了。

身體比她的記憶更熟悉這裡,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滴答滴答的聲音,彷彿宣告她的到來。

終於,她在一扇頗有歲月年紀的鐵柵門前停下,門框上邊邊角角的地方已經被歲月侵蝕的只剩下一點黑色鐵心,凹凸不平,如同上了年紀老人的臉,皺皺巴巴的,又幹枯,十分難看。

讓她想想,她是什麼時候搬出這裡的。

十天?十個月?還是十年?二十年?

其實這根本不用想,答案是17年5個月23天9小時9分零18秒,19秒......

大概每個人的童年都會存在一個大姐姐、大哥哥或者小妹妹、小弟弟去驚豔那段人生最純潔、最美好的時光。

他們會帶自己去嘗試一些從未嘗試過的新鮮事物,比如童年時只能遠遠觀望的摩天輪,以及花了一輩子也沒走進去過的青少年宮等等......

她們是童年的前驅者,教會你童年的含義是快樂,也會教會童年的最後一課——拿起和放下。

在往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中,你都將踐行和溫習這門功課,直到你學會了成長的第一課——遺忘。

鐵門正中央的位置,一串秀氣的小字印刻著一段話,星繁野白皙的手指顫抖的撫摸上面的文字。

——小川弟弟和星星姐姐天下第一最最最好,天上也是第一最最最好。

——你是星星送給我的禮物。

話是陳川說的,字是星繁野寫的。

摸著摸著,星繁野鼻尖一酸,一粒滾燙的東西從眼角滑落,流進了她的嘴角,鹹鹹的。

這句17年的胡話,在17年間跌跌撞撞,終於是擊中了它的射箭者。

星繁野擦乾了眼淚,剛想敲門,卻聽見門後傳來一段斷斷續續的對話。

“小川,雖然我真的喜歡你,但我不能做出背叛朋友的事情,我真的不能接......受。

唔!別,別摸那裡!求求了......你這樣我真......會生氣的!

就,就只能一次哦,就當是我們兩個之間的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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