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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獨行重新站在了窄巷最裡面那間院子外,正如軒轅畫堂所言,徬晚時阻攔他們的人早已不見蹤影。他抬手輕輕叩了叩門,有點緊張。
院門被推開,老人看到去而復返的兩人有些驚訝,探出身來瞧了瞧巷子裡,發現並無異樣,這才完整開啟門扉。
“進來吧。”老人轉身往屋裡走去,澹臺獨行和黎問柳走進院子輕輕的合上了院門。
“爺爺,來的是誰呀?我怎麼不認識?”屋子裡燭火微弱,有一名看著跟澹臺獨行差不多大的青年站在灶臺前,灶臺上一鍋白粥咕嚕咕嚕響著,想來就是十七年前倖存的那名嬰兒了。
“咳咳,”老人咳了幾聲,“這是爺爺以前好友的子嗣,特地來看望爺爺的,風兒你好好熬粥,再添些菜葉。”而後老人往內屋走去,掀開門簾示意兩人跟著他進內屋。
澹臺獨行看了看灶臺前的青年,進了內屋。黎問柳卻是跑到灶臺前瞅了眼鍋裡的白粥,攪了攪,抬頭問道:“怎麼不放些肉?”青年有些難堪,回道:“爺爺沒告訴我今天有客人會來,所以沒有買豬肉,你若是想吃我可以去隔壁家先借點。”黎問柳瞧出了青年的窘迫,又看了眼桌子上微弱的燭火,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安慰道:“算了算了,白粥放肉不倫不類的,弟弟好好煮哦,可不要煮糊了。”而後也進了內屋。
青年摸了摸臉頰有些發燙,心裡想著這個女孩看起來比自已還有怎麼還叫他弟弟,不過長的可真好看,也好聞,比鎮子裡的所有姑娘都要好看哩。
內屋裡僅僅擺著兩張木床一張小桌子,並無其他,老人點起一根蠟燭坐在了床沿。澹臺獨行和黎問柳坐在了對面的床上。
“說吧,你們是什麼人,居然找到了這裡?”老人率先開口問道。
澹臺獨行從袖中翻出了那枚斑駁的百花令遞給了老人,“我孃親讓我來這裡找你們,我是澹臺鳴鹿和花莫唸的孩子。”澹臺獨行來之前便想好了說辭,此刻直接表明身份。
老人接過百花令,滿是老繭的雙手摩挲著令牌,眼角竟是滾出了淚珠,哽咽道:“好,好,好孩子,你孃親還好嗎?”
澹臺獨行垂著頭,“孃親已經過世了。”
老人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什麼,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孩子,節哀,你孃親是個堅強偉大的母親。”
談起傷心事,澹臺獨行溼了眼眶,他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抬頭問道:“孃親吩咐我必須來找你們,但是卻又沒和我說要做些什麼。”
老人正襟危坐,看向黎問柳說道:“還請姑娘先回避一下。”
黎問柳像是早就知道會發生這種情況,立馬回道:“我是黎寒闕的女兒。”
老人目光中透露出驚訝,看向澹臺獨行,後者的輕輕點頭。老人這才帶著笑意也點了點頭,而後繼續說道:“那是許久以前的事了,想必你們也知道了,我原本是金刀門郭家的一名管事。那天晚上,賊人將我們郭家圍了個水洩不通,我眼看著我的那些親友和郭家子弟盡數被殺。門主,門主他原本有機會逃出去的,可他為了替慘死的郭家子弟報仇,也為了讓我能夠帶著少爺逃走,他攔住了那些賊人。臨走之前門主將他的佩刀觀雪交給我,他說‘我的佩刀,必不能被那些人奪走,你拿好它日後交給風兒,只有這樣我金刀門才有復興的希望。’”
老人又忍不住哽咽了起來,“我抱著孩子一路逃竄,出了楚州又幾度折回,多少年了,那些人一直追著我們,我們找到一個地方過不久就又要離開。直到幾年前,我在那位軒轅公子的幫助下才徹底安穩下來。我也有想過,去教風兒練功,可是,可是風兒他的心思卻不在練武上,我看著這個從小跟著我東奔西跑吃盡苦頭的孩子,我是怎麼也狠不下心去強迫他做他不喜歡的事。”
老人突然跪在地上哭了起來,“門主,我辜負了你的期望,我沒有好好教導風兒。”
澹臺獨行看著跪在地上哭泣的老人手足無措,黎問柳連忙將老人扶起。
老人擦盡眼淚,接著說道:“風兒並不知道他的身世,我也不會去告訴他,我只希望他可以開開心心的活著,別去趟江湖的渾水,將來在這清水鎮娶妻生子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
老人翻開被褥,從牆邊被褥下拿出一個粗布包裹,拆開包裹裡面是一柄修長的寶刀和一本泛黃的書籍。
“這把觀雪刀,我帶了十多年,每次看到它就想起從前金刀門的盛況。風兒不喜歡練武,我也不想他再踏足江湖,這把刀評之上的寶刀跟著我實在是埋沒了它。幾年前你娘就已經找到了我,那時我便懇求她帶走這柄觀雪,日後若是遇見了好苗子就交予給他,重振我金刀門的威風。可是你娘拒絕了我,說要我交到你的手上。”
“孩子,”老人站了起來看著澹臺獨行,“我不管你是自已用刀,還是日後交給他人,我只希望不要辱沒了我金刀門的名聲。”
澹臺獨行傻傻的接過老人手上的觀雪刀和那本寫著郭家金刀的秘籍。此刻躺在澹臺獨行的手上的觀雪刀竟微微的震顫,澹臺獨行後背被布包裹住的墨顯同樣顫動,像是老友重逢。
觀雪刀刀鞘雪白,不染塵埃,上面刻有‘觀雪’二字,而在‘觀雪’二字之上,又刻有字跡明顯不同的‘過橋’兩字。
金刀開湖,過橋觀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