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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楓順著梅弘英指著的方向幾個跳躍就來到清風谷的入口。
果真在入口處發現一戶特別的人家，小木屋不加修整，門前一堆落葉也無人打掃。
正要上前敲門，乾坤袋內傳來反應。
“紅梅映雪透過了你的好友申請。”
“戚家長公子透過了你的好友申請。”
掃了兩眼訊息後楚楓就沒有太過在意，當務之急還是先去把這問心鏡給測了。
震盪起全身靈力，狂風將門前的落葉盡數吹走，將門前景象整理得乾淨整潔。
上前敲門道：“有人嗎？”
嘎吱一聲。
腐朽的木門開啟，一隻滿是褶皺的手扶在門邊，探出一張蒼老的臉龐。
鬼鬼慫慫的樣子，讓楚楓嚴重懷疑這老者到底是不是管理問心鏡的。
這副模樣讓楚楓不由得產生一絲熟悉感。
其顴骨兩側凹陷下去，看上去就像幾十日都未進食的樣子。
不過修士除了些特別的種族以外，基本上都有辟穀的能力。
這種類似於皮包骨的老頭他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修武的地方見到。
老頭見楚楓敲門而不言語本來就升起一絲不悅，見楚楓還在發愣沉著聲道：“何事？”
“英姐沒通知你嗎？”楚楓反問。
老頭眼睛微微一睜，恍然道：“等我一下。”
就在他關門的那一刻，一股荷爾蒙的氣息受空氣的擠壓洩露而出。
楚楓瞬間回想起經常問他借紙巾的舍友。
這老頭，為老不尊吶。
等到再次開門時楚楓才看見老頭的左側的手臂和腳都被整齊砍斷，用另一邊身子的腋窩撐著個柺杖艱難走出門外。
手上持著相貌樸實無華的問心鏡，示意楚楓關門。
楚楓一臉恭敬地將鎖上好，也就偷偷順著目光撇了那些散落一地的紙團一眼。
怪不得能有這種閒差，原來是個殘疾人。
不過又不得不佩服老人身殘志堅。
這麼大年紀還…
估計清風谷上空哪怕有隻疾速飛翔的雄鷹，他高低都能打下來。
“你的事老大已經跟我說了，那三個小姑娘就不用參加問心鏡測試了。”
花不呈盯著這小子好一陣，這個人到底有什麼關係，竟然能讓老大親自下達免除檢測的命令。
甚至聽說那三個女子中還有個鬼修…
若不是這小子惹事這問心鏡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運轉一次。
將楚楓帶到門口正對著的大道上，花不呈拿出陵鏡。
發出一道訊息後，沒過多久就有好幾道身影趕來。
來人見到楚楓和花不呈在一起就明白何事，其中三個笑著對楚楓點了點頭。
那三人都是今日與楚楓一起巡山的修士，唯獨少了那個修為在武嬰初期的。
楚楓知道那個受傷最為嚴重，也沒多說什麼。
面帶微笑跟來人一一點頭。
能進入寨子的人都是經過問心鏡認清內心的，基本上都不會是惡人。
隨著花不呈催動問心鏡，鏡面也不斷放大。
整整一丈的巨大鏡面懸於半空之上發出耀眼的光芒。
光芒減弱，一陣恐怖的能量光暈將楚楓籠罩。
楚楓不可避免地陷入到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
“楚楓，若是有人在清風谷內作惡，你當如何？”
質問聲在楚楓身邊響起，楚楓難得眼中浮現出一絲清明。
“作惡？”楚楓先是呢喃一句，隨後道：“既然是做惡，那自然是將其滅掉。”
花不呈及周圍的幾人心中一凜，這答案殺性有點嚴重。
要知道正確答案都是往仁慈的方面想。
花不呈將答案記錄下來，隨後繼續問：“若是你在年輕時被人殺了全家，就你一個人獨活世上。”
“等到有一日你大仇得報，你回想起你最初躲過殺劫的那一幕…”
“你是否會殺害一個曾經的你，亦或者選擇感化他…”
楚楓聽到這問題都嚴重懷疑這老頭是不是開善堂的。
仇人之子肯定是要殺掉的啊。
隨後從容自若，朗聲道：“正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按理說仇人之子必不能活，否則將會像假設一樣成就另一個我來複仇。”
“但上天總歸有好生之德，所以在發現仇人之子時我會讓他選擇復仇還是活下去。”
“那麼一件靈寶利刃和帝級功法他會如何選擇？”
其實眾人都深知這仇人之子必須要殺，因為絕對不能留下隱患。
並且如何回答會影響問心鏡的判斷。
聽到楚楓的回答眾人都不約而同的沉思，一件靈寶利刃聽起來很強，可是裡面未提及的因素太多了。
如楚楓的肉身力量，楚楓的境界等等。
“那小子選的是帝級功法你當如何？”
花不呈顯然是腦子轉得最快的，第一時間就明白了利害關係。
帝級功法很明顯是長遠之計。
“那當然是殺了他。”楚楓淡笑道。
“嗯？”眾人忍不住發出驚疑聲。
“大家要這樣想，明明是滅族之仇，這小子卻選個帝級功法很明顯就是個二五仔。”
“二五仔？”
楚楓又停頓下來解釋了二五仔的具體意思。
“那還不是他想韜光養晦，來報今日之仇？”
花不呈無語道，你這是硬殺別人吧，感覺怎麼說都是死。
“那既然他選擇帝級功法，想韜光養晦。”
“那麼我想問在滅族之仇這樣的憤怒及恐懼的情況下，還能做出正確選擇的該不該殺?”
楚楓是絕對不會留下活口的。
關鍵是要看人怎麼去說…
在仇人面前，聖母心氾濫就是給予他人反殺的利劍。
其中幾人長嘆一聲，這樣的結果他們似乎早就想到了。
“那要是選擇利刃呢？”
花不呈記錄下楚楓之前的回答。
“這個問題就沒必要問了吧？”楚楓滿臉戲謔地回應。
這種問題怎麼會從你的嘴巴里面說出來啊？
花不呈瘦削蒼白的臉上浮現點點紅暈，他也意識到是自已明知故問了。
以楚楓這小子的性格，那仇人之子要是選擇那靈寶利刃，楚楓絕對會第一時間將他的腦袋挑飛。
“那這仇人之子如何都是死，你又何必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其中一人站出來道。
“就是，還說什麼上天有好生之德。”
另一個人也踏出一步道。
楚楓下壓雙手示意道：“其實我一開始也有想著放過他，可是我最後又覺得此事不妥。”
“就像你們一群題外人，還不是也把自已代入到那個少年，權衡如何才能找我報仇？”
“雖然這題答案可以有很多，但是我們也不能為了透過問心鏡而違背自已的本心。”
楚楓從容回答，而後看向另一個人道：“之前我也說過上天有好生之德，可是上天歸上天，我又沒那好生之德…”
“各位，修道還是要直面本心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