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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臨終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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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眾人走後,一直沒有露面的劉管家才姍姍來遲從府外回來,夜幕已深,寒風襲人,放眼望去,只見葉秋婉獨自正跪坐在靈堂前的棺材邊沉默著將一張張紙錢扔進燒的通紅的火盆裡,冷風吹的灰燼四處飛去,卻都消失在了無盡的夜幕裡。

劉管家恭敬的彎腰喊了一聲:“夫人。”

葉秋婉卻連頭都沒抬一下繼續燒紙說道:“回來了,怎麼樣完成了老爺交待你的事可瞧見那孩子還好嗎?”

劉管家說道:“多謝夫人,我已將老爺臨終前最後的遺願以及重要信物親手轉交到了大少爺手中。”

葉秋婉聲音裡充滿探究的說道:“你應該知道的我有多恨那母子兩個,如今你就這麼說與我聽可是不怕我生氣當場讓你滾出去嗎?”

劉管家彎著腰不卑不亢的說道:“我知道夫人您恨那對母子可斷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將老奴趕出府的,雖然我從小跟著老爺但畢竟從您進門後也跟了您有十幾年,知道您的為人,更清楚您的脾氣秉性,您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更何況若您真恨大少爺的話那昨夜您見到他時便已經把他殺掉了更不會讓老奴去送老爺留下的東西。”

葉秋婉低頭沉默的燒紙,想起昨夜的事情她便忍不住自嘲一笑然後嘆氣。

昨日,劉相逢派小人去找她時便說“老爺快不行了,少爺讓夫人您快回府去!”

她便吩咐了朱掌櫃急匆匆的坐上馬車往家趕去,剛回府裡就見家裡亂成一團,花園裡更是發生了巨大色爭吵的聲,劉正庭滿嘴滿臉的鮮血倒在地上,躺在劉管家懷裡尚有一絲氣息微弱,而劉正庭身旁則站著那個讓她這輩子都無法原諒的紅髮青年,陳渡。

她認出了那頭似火般的頭髮,衝了過去對著劉管家緊張問道:“逢兒呢?了去哪了?!”

劉管家抱著懷裡氣息微弱的劉正庭說道:“老爺方才吐了好多血我讓少爺給他找郎中去了,夫人老爺他真的要不行了…”

聽到劉相逢去請郎中葉秋婉才稍稍安心,定下心神看了陳渡一眼大概理清了事情的原因,說道:“你先找幾個人將老爺抬回院裡去讓逢兒請來的郎中直接過去,其他的事等我過去處理。”

劉管家聞言連忙將劉正庭輕輕放在地上找人了幾個人過來,將他抬了回去。

而葉秋婉則死死的看著陳渡說道:“你怎麼還敢回這裡還有臉回來!當年若不是你跟逢兒走的近,他待你那般好,你母親怎麼會起那麼惡毒的心思!”

她指著陳渡聲音發抖的說道:“當日讓你們母子離開劉府的時候便說過從今以後不要踏進府裡半步,你如今倒是趁著你父親病重回來是要氣死他還是想給我也添添堵好讓我跟他一塊去死!”

想當年,葉秋婉初見這個孩子時才剛剛懷孕三個月,那時候的陳渡瘦的跟小貓一樣,不知道被誰扔到了冬日的花園裡不管不顧任由他穿著一件單衣蹲在假山底下用手抓著地上凍硬的土往嘴裡放。

三歲大的孩子啊,還不會走路也不會說話,連親孃都嫌棄他,下人們也對其放任自流,毫不關心,差點就病死在哪年的雪天裡,要不是當時她動了惻隱之心,託自已身邊的最得力嬤嬤到這孩子身邊照料,估計他早就死了。

後來等葉秋婉的生產完孩子之後,便將這當時才三歲的陳渡也一同接過來照顧了一些時日,待劉相逢長大了一些,她便帶著這兩個軟糯糯的小包子一起讀書認字,玩耍作樂,給他們裁衣服做好吃的,待他如親子一邊,哪一點沒對的起他?他卻幫著他那個心思狠毒有著巫族血脈的母親一起謀害自已的親兄弟,當真是養條狗還能養出感情來看家護院她卻養了一條白眼狼出來!

葉秋婉雖憐惜這孩子心中也默默地掛心著他,可是想起這些想起他與他母親所做之事害的他們母子分離便怒氣上湧不顧形象的吼道:“滾!從今以後我都不想再見到你一眼!”

陳渡從進到劉府時最想見的人便是葉秋婉,如今看到她對著自已怒吼的樣子更是流出來眼淚,“撲通”一聲毫無徵兆的跪了下去,哽咽著說道:“對不起秋姨,當年是我的錯是我鬼迷心竅信了母親的話害了相逢,是我辜負您對我的好還有信任,都是我的錯。”他每說一句便將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哪怕磕的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只是葉秋婉不想聽到他說這些,只恨恨的說道:“我當初到當真養了一頭白眼狼,一條毒蛇害了我的兒子都不知道!”

“我若有把刀到真恨不得殺了你看看你的心究竟是紅是黑的!”

說罷她便叫了府裡的最伶俐的小廝過來讓他去給自已找一把最快的刀過來,就在小廝剛要去找的時候劉相逢便帶著郎中趕了回來說道:“母親何必如此,不必為了殺他而髒了自已的手,他這種人讓他一輩子活著才是對他最大的報復。”

他說完便勸慰著母親讓她帶著郎中去看看父親,然後看著跪在地上額頭都在流血的陳渡說道:“人都走了,你就不要在演戲了,這裡沒人歡迎你快走吧,如今你已經見到了母親又氣死父親還想做什麼?”

陳渡緊緊地握著拳頭,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開口說道:“我今天來這裡就是想誠懇地向秋姨道歉,我知道自已之前的做的錯事有多離譜,我只是想補償你和秋姨,我絕對沒有想要故意惹惱她或者做出傷害她的事。”他的聲音低沉而真摯,彷彿每一個字都是從內心深處發出的。

劉相逢冷冷說道:“如果你想補償就不用再出現在我和母親面前,因為你的每次出現都會十分惹人討厭,陳渡你要記住你是個壞人是我們的仇人,就是我們不恨你也斷然不會原諒你的,所有從今以後你別在出現在我和母親的面前了好嗎?”

陳渡低下頭緩緩的流出了幾滴眼淚,站起身重新戴上了斗篷和麵具說道:“我知道了。”說完便離開了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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