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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為虎作倀,擇人而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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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來,諸強的臉色還是很差,看上去比回來更虛弱了。他的父親和母親在家輪流看護他,給他喂粥喂水,中午的時候,他父親還殺了家中養的老母雞,期望可以給諸強補補身體。但第二日,諸強的身體開始發燙,他開始發燒了,一下子溫度就生來的很高,諸強的母親用手一貼諸強的額頭,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掉。諸強的父親也坐在屋內的桌前,滿面的愁雲,在這個時代,一旦人發燒了,幾乎就是九死一生。

諸強在高燒中迷迷糊糊的又睡去了,他又做了和昨晚同樣的夢,哪天撲咬他的老虎出現在他夢裡,要他做老虎的手下,去害人吃人。諸強不願,他就用他的父母來威脅他,老虎告訴諸強他是山裡修煉有成的虎妖,如果諸強不肯聽命於它,那就把他的父母都給吃了,讓他們做老虎的倀鬼,生生世世受盡折磨。諸強一聽到這裡,心裡恐慌的不行,但依舊並未應允老虎。

等到下午諸強醒來,似乎他的精神恢復了一下,身體也沒有那麼熱了,他在床榻上做起來,呼喚爹孃,等到爹孃端著熬好的米粥進來的時候,他的一顆心似乎放下了。諸強父母看他似乎恢復了些許氣力,心情也變得高興了不少。之後依舊是諸強的父親去找村醫來家裡為諸強診治一番,村醫把脈後告訴三人,他脈象依舊不穩,還是需要好好休養,也並未多說什麼。

入夜之後,只覺山間颳起一陣腥風,一個只健碩卻狡詐的虎影在村子旁的山林出現。

諸強白天睡的多,本無什麼睡意,但突然眼前一黑,又進入了那個夢裡,這次老虎並沒有跟他多說什麼,上來就瞪著惡狠狠的虎目,用虎掌把他拍倒在地。然後口中唸唸有詞,給夢中的諸強身上套上了枷鎖,並且用邪法構築了一個牢籠,把諸強關在牢籠之中。

而剛剛沉睡不久的諸強的身體卻在睡下去不久之後,猛的睜開雙眼,諸強原先清澈中帶著些許木訥的眼光完全變了,變得金黃而邪異,就像一雙老虎的眼眸。諸強無聲的站起身子,三下兩下的飛掠出屋子,一躍跳上了隔壁的房頂。

村中這幾年來向來太平,不能說夜不閉戶,但屋頂的窗戶大部分人家都是開啟的,諸強從窗戶一躍而入,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躺在床上鼾聲如雷的青壯漢子。就在諸強站著停了幾息之後,他的手掌漸漸撫上這漢子的額頭,手如同虎爪一般死死的扣住這漢子天靈,然後口中發出幾個奇怪的音節,手中出現一個帶著猩紅血氣的氣團,氣團漸漸沉入漢子身體,隨之漢子出現了極度痛苦的扭曲的面容,他的時間就像被加速了一般,從一個魁梧的青壯在百息之內就變得身軀岣嶁,面板乾裂,猶如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又過百息之後,原本還活生生的男子一下子就變作了一具乾枯的屍體。諸強沒有猶豫,直接躍窗而出,又靜悄悄的回到家中躺下,黑暗中一縷猩紅的光華悄悄飄過村莊,來到村頭直接匯入那老虎身體之中,老虎的皮毛似乎變得更加油光發亮,額頭上的王字痕跡也加深了些許,老虎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佇立在原地的時候甚至都有些顫慄,隨後就一躍進入山林,隱於黑暗之中。

第二日清晨,村子家家戶戶並不是被雞鳴聲喚醒的,而是被諸強家隔壁的諸安家中的驚呼給喚醒的。村中青壯之人和老一輩都陸續趕來,然而映入他們眼簾的卻是讓大多數人都驚恐不已的畫面,諸安一個年紀輕輕的大小夥子,竟然變作一具恐怖的乾屍,他的家人既驚恐,又悲傷,發出嗚嗚咽咽的啼哭聲。此時村長趕到了諸安的家中,看了一眼屋內的情況,村民也七嘴八舌的在屋外議論紛紛。

“我們村子向來太平,這諸安怎麼會平白無故就變成了那副樣子呢,是不是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我看是的,我們得離他們家遠點,萬一惹到可就不好了。”

“人家諸安還在那兒屍骨未寒呢,你們這是說的什麼話?”

“如果不是妖魔鬼怪,他好好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那樣。”

……

村長站到門外,擺擺手道“其餘事情先不必說,既然諸安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我們先好生把諸安安葬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是我們一個小小的村落可以解決的,我腿腳不利索了,無法遠行,我會讓我大兒子去郡縣上報此事,希望郡縣裡的大人們可以早日來此幫我們解決此患。”

村長讓村民們先行散去,回到家之後又趕忙叫了他的大兒子諸勇,讓他騎著家中的馱馬趕到東邊距離此地大約200裡左右的青山縣城之中,縣城中是有官吏的,官吏中有專門負責查案的捕頭、捕快,也有專門對付妖異的鎮魔司。他再三囑咐諸勇,到了縣城之後務必要找到鎮魔司,把村裡的發生的事情稟告鎮魔司的大人們,並且從他的床下暗格中拿出了十兩雪花紋銀,囑咐道如若遇阻,可用紋銀打點,雖然對於城中貴人十兩紋銀不算什麼,但總能說上一兩句話。

之後諸安家中就是懸掛百步、素縞,因為諸安死於非命,家人也不敢停屍過久,一般村裡下葬都要停屍3天,而諸安的家人選擇當日就下葬。村中其他村民相繼來幫忙,但一切從簡,也沒有太多的細枝末節。

在天黑之前,諸安就被葬在了村尾過去2裡左右的竹林地中。

諸強一家雖然是鄰居,然而諸強受傷嚴重,諸強的父母也沒心思去幫忙,只是在家守著諸強。

村中有些流言四起,說是諸強、諸安他們房屋建的格局不好,風水不好,所以兩家人都遭了禍端。

今夜無月,小村莊籠罩著濃郁的黑暗。黑暗之中,村外的山林中老虎依舊如昨日現身,而諸亮也一如昨日,目露兇光,卻無聲飛躍在村民的房屋之間。老虎似是有了之前經驗,開始瘋狂的收割村民的生命和血氣,僅僅一晚就有4人被吸乾。

到了白天,整個村子籠罩在恐懼的氣氛之中,在諸安之後又死了4名青壯,這對於這個淳樸且素來寧靜的山村來說,實在是太過於可怕了。有膽小者已經開始崩潰,吵著要逃離這裡。村長此刻正站在村中的小廣場上,他讓人敲起了銅鑼,把村民都召集起來。

“諸位,我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個村子裡,向來平安,但昨日、今日連發禍端,這必然是有妖邪作祟,昨日我已經我大兒諸勇前去縣城告知鎮魔司的大人們,相信大人們很快就會來我們村子介入此事,我提議,在鎮魔司的大人們來到之前,白天我們照常,而夜晚則每晚派出三名青壯巡夜,一旦有事立馬敲響銅鑼,通知大家。”

“巡夜一事太過危險,萬一碰到鬼祟來不及逃避,可是要丟了小命的!”

“是啊,是啊,這活我可幹不了”

村長又道“發生了這種事情,讓你們睡也睡不踏實,與其睡夢中被殺死,不如醒著巡夜可以早些避開風險,也可以為其他人示警。”

眾人見村長的說法也頗有道理,就先推選出了身體最為強壯的三人,組隊開始巡夜,後續將由其他人輪換。

諸由、諸五、諸封三人是最先被推選出來巡夜的,因為他們正是20多歲的年紀,年輕力壯,平日也算機敏,跑的也快。三人手持燈籠、火把走在村內,有光亮、有同伴讓他們的恐懼心理減輕了不少。

前半夜都無事發生,但到了後半夜,經過諸安家附近的時候,他們發現一道黑影從他們眼前略過,而這道黑影也發現了他們,他們三人隨即開始往三個方向四散而逃,唯恐黑影追上他們,並且一邊跑一邊敲響銅鑼。村裡的家家戶戶今夜本就睡不著覺,大多數人甚至還不敢閤眼,他們一聽到銅鑼的聲音,立馬穿上衣服跑出家門,到村中的小廣場集合。

而那黑影藏在暗中見狀,連續幾躍,又回到了諸強的家中。諸強的父母也被銅鑼吵醒,看到諸強並不在床榻上,心中一驚,連忙穿好衣服出去尋找諸強,而諸強此時也趁機回到家中繼續躺下。

村民聚集在一起之後,青壯男子將老弱婦孺圍在中間,在廣場周圍點上了數十個火把,把廣場照的更亮了一些。

村長讓大家待在原地,想來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邪祟也不敢出現害人。人多讓大家產生了安全感,夜已經深了,這個時代的人大多早睡,有些人雖然驚懼,但也扛不住睏意來襲,就地和衣而睡起來,最後村長讓每家派一人組成隊伍,取一些被褥,暫時都在村子的廣場上將就一晚。

山間的老虎知此情形,似人般面色陰鬱,目露幽光,忿忿竄入山林中,直奔半山腰神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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