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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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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末世爆發已經足足三日,世界大變模樣,人類社會工業文明程序被無形的大手阻攔陷入停滯,甚至出現倒退的趨勢,喪屍病毒以超越孢子擴散的速度席捲整個星球,沒人知道它究竟是如何產生,由於當前社會局勢複雜,更無法探尋爆發時最初感染的途徑,隨著世界秩序倒塌和各地武裝的混亂,布魯星短時間內經歷了一場無可逆轉的鉅變。

變故來得太突然,喪屍的異變究竟是依照什麼規律人們無從得知,但這場無硝煙的戰爭打了人類一個措手不及,全球武裝勢力散了個七七八八,導致世界聯盟幾乎破裂,Z國政府只來得及在境內各地搭起避難所,與境外的交流隨著布魯星上空某種磁場的改變而切斷,各國陷入訊息閉塞狀態。

新曆232年4月27日,Z國電力系統全面癱瘓,無法再使用手機等通訊工具取得聯絡。

Y市文理大學一食堂。

雨水滴答響了整夜,蜷縮在食堂角落裡的學生都陸續醒了過來,此刻大約是上午七八點,雖然有光線照進來,但天色死氣悶沉著,如同所有人心裡壓著一塊沉重的石頭,不知前路去處。

學生們在混亂中衝到了一處,得益於喪屍動作不夠靈敏,遠沒有大學生們反應快,倖存者們合力將喪屍遮蔽在食堂外,還不瞭解喪屍是靠嗅覺或是視力辨別活人,所以都散開躲在了隱蔽的牆後或者是角落裡,靠著食堂儲存的糧食和發電系統撐到了現在。

食堂大門建設的很紮實,至少喪屍們一窩蜂撲上來也沒能硬闖進,基礎的安全保障還在。

但也有隱患。

角落裡灰撲撲的女孩抱膝而坐,隱晦地掃視一遍食堂各處,最後停留在西北方几秒,悄悄收回視線。

西北方聚著幾個高大健壯的男生,位於中間的男生眉目濃烈桀驁,面上沒有多數人表現的驚惶和恐懼,而是冷漠著眉眼。

寧霜霜觀察的很快,她根本不敢多看,心裡亂糟糟的,對眼下的處境盛滿了憂慮,有看不見的東西在壓迫她。

西北處十來個個武力值較高的男生聚做一團,離他們不遠的幾個女孩是那群男生們的女朋友,女孩們看上去保持著末世前的整潔,和其他幾處男女的髒亂外表區別開來。

他們並不是一開始就是男女朋友關係,而是在躲進食堂的第一晚之後,才確定了這種搖搖欲墜的畸形關係。寧霜霜只要一回憶起當天的情況,心臟便會止不住的劇烈跳動。

她很害怕,喪屍病毒爆發那天,對生的渴望給了她莫大的勇氣,在喪屍破門而入之前藉著水管的助力從二樓宿舍跳到草地,沒想到喪屍跟著她跳下來了,看見行屍走肉的怪物身上套著室友的睡衣,大張著血肉駁雜的口器猙獰的朝她而來,寧霜霜不自覺的顫抖,幾乎快要握不住手上的木棍。

不止是室友,她從樓上下來,只不過是從喪屍密集區掉到較稀疏的範圍而已,感受到鮮活的人氣,不斷有喪屍從各處冒出頭,殘缺的、斷臂的、血肉模糊的拖著身體朝倖存者們靠近。

她遲疑了幾秒,避開越來越近的喪屍,選了一個較為空曠的方向。

宿舍樓裡哀嚎遍野,到處都是尖叫和哭喊聲,寧霜霜原本是往後山方向跑,卻碰上了同樣拎著棍子的同學,兩人碰面時他語速極快的說道,“後山是教師宿舍,同樣爆發了喪屍病毒,外面也一樣,我建議你去食堂先躲躲。”

寧霜霜很快地反應過來,她沒做過食堂兼職,但也知道食堂一般會屯糧,如果外面一樣危險,那麼不如在大學校園裡暫且躲避。

她出來時沒有帶上手機,朋友和家人都聯絡不上,憑她自已的力量根本無法規避四面八方的危險,這個時候跟上倖存者大部隊是唯一的選擇。

於是她扭頭跟上了男生同樣的方向。

當時覺得做了最正確的選擇,現在卻非常後悔。喪屍固然可怕,可她獨行只需要想方法避開喪屍,現在卻還要提心吊膽提防處在同一個空間內的人。

她不知道這還算是同學嗎?

末世才第三日,明明沒有被咬,卻像是已經被喪屍吸走了他們心中的律法規矩。

寧霜霜假借啜泣,將臉上抹上一層灰,四肢裸露的部分又不經意般往牆角髒汙處蹭過。她輕輕抬起眼,眼神略過存在感強的男生堆和乾淨整潔的女孩們,心裡沒有多餘的情緒,只是覺得寒涼和抗拒。

數十個男生在進食堂時抵抗喪屍出了極大的力,尤其是最中間那個男生,更別說之後食堂內部有人隱瞞被咬後異化,也是他毫不拖泥帶水的一棍將喪屍爆頭,平定了差點引起團滅的混亂。男生們自然以他為首,而女生勢弱,和同樣沒什麼抵抗能力的同學都預設了服從他的統領。

躲進了食堂獲得短暫的喘息,又在短時間內經歷同伴的異化死亡,食堂內部氣氛壓抑且不穩定。終於,有好些人再無法忍耐開始哭泣,大家都控制著分貝發洩自已的情緒,等到悲傷的情緒漸緩,生存的問題浮上水面。

不知是哪個男生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了一句,“你做我女朋友吧,我來保護你。”語調輕柔並不難聽,但這句話像是某種咒語,突然開啟了潘多拉的魔盒,令她有種毛骨悚然的冰涼感。

食堂的倖存者們在末世第二日就快速劃分開來,第一級是武力值高的男生,第二級是他們的女友,剩下的都被劃作後勤人員。

寧霜霜靠著牆壁,感受到某些男生巡視的目光,像在打量獵物,食堂裡不大的區域,像是已經在他們的統治區,而剩下的人都算是圈裡的獵物,她不知道自已能撐多久。

Z國佔地極廣,幅員遼闊,在國境的北部有被稱作“雪鄉”的小鎮,許新陽就來自雪鄉。他見過工人師傅雕刻冰雪節的女神鵰塑,也曾親手精心雕刻心中的神像。

可他此刻茫然的跟著孫式,眼神追隨著男人胸前抱著的女孩,心裡不著調的胡思亂想著,難道世界上真有冰雪女神嗎,現在都末世了,既然有喪屍,有個什麼女神也不奇怪吧?

“對吧隊長?”

孫式瞟他一眼,被這小子奇葩的腦回路打斷了思考,他不認識什麼冰雪女神,但他認出了手上抱著的女孩,她是孟扶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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