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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太太對著照片發呆許久，她那不成器的女兒大喊著跑進來。
“媽，媽，媽，媽！”程媛急跑到程老太太面前，大口大口喘氣：“我知道照片上的男孩是誰了！！”
“他叫許、許......”程媛連呼帶喘，臉上的激動興奮、得意炫耀，最後都化作把人名字忘掉的懊惱，“那小子叫許玉還是魚什麼，我記不清了，反正就是他。”
“你怎麼知道？”程老太太睨著程媛，眼睛一瞬不瞬，怕她下一刻說出遇見本人的話。
那人要真等不及找來，恐怕就要天下大亂了。
程媛沒看出老太太的擔憂，兀自開心道：“說來也巧，我今天看到了他的照片，人雖然看起來比咱們手裡照片上成熟幹練，可我確定是同一個人。”
“聽說他是國內十佳青年，別人說起他的好滔滔不絕，我聽的頭昏腦漲根本記不完，索性就不記了。
總之，人長得好看，事業成功，提起他的女人一臉陶醉，恨不能今晚睡了他，再分一半他的萬貫家財，好人財兩得。”
程老太太鬆了口氣，淡淡道：“我知道了。”
程媛說完‘睡了他’才知覺自已在老母親面前口不擇言了，本打算挨幾句罵，沒想到老母親只輕飄飄一句‘我知道了。’
程媛歪著頭打量，審視的目光要把程老太太的臉看出花來，才發覺母親大人似乎一早知道。
“您知道怎麼不告訴我？”程媛像洩氣的皮球，軟綿綿的低頭耷拉腦袋。
程老太太不搭理她，程媛想到什麼，倏地一驚：“阿慈剛來每天夢裡嘟囔的人不會是他吧？”
程老太太神色黯淡，不置可否。
程媛彎腰雙手拍雙腿，哎喲喲叫：“兩個都好，我該幫阿慈選哪個呀？”
程老太太實在忍無可忍，給了操太監心的女兒一個大白眼。
程媛不在意，她現在腦袋充滿好奇，坐到程老太太對面的竹椅上，眼睛溜溜轉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昏黃的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子。有那麼一刻，母女倆像極了。
“外婆，小姨！”一身淺藍睡衣的周慈伸著懶腰打招呼。
母女倆人聞聲回神，一個眼眸黑溜溜的，盡顯活潑，一個眼眸蒼老渾濁，滿是沉著。
程媛好奇的朝她望來，程老太太笑著道：“阿慈下來的巧，正趕上吃飯。”
“沒睡醒，我去洗把臉。”周慈迷迷糊糊，睡眼惺忪。
她這一覺睡的並不安穩，像是做了令人恐懼的夢，膽戰心驚，卻又什麼都不記得。從樓上走下來，並沒如她所想恢復精神。
周慈洗臉回來，程老太太、程媛和阿菲三人已經坐好。
程媛坐在程老太太對面，不知為何一臉不高興，若有似無生氣的眼神悄悄瞥阿菲。
“阿慈來了，吃飯吧！”
隨著程老太太一聲令下，阿菲一板一眼夾菜吃飯，偶爾瞟程老太太一眼。
程媛悶悶不樂的低頭吃飯，時不時偷偷瞄周慈一眼。
而程老太太專心吃飯，誰也不看。
周慈覺得今天的餐桌氛圍有點怪異，但沒人說話，她也不多言，安心吃飯。
憋了沒幾口飯的工夫，程媛實在是憋不住了。
“小慈......”她眼睛亮晶晶的，閃爍著八卦的興奮光芒。
程老太太瞥她一眼，“食不言，寢不語。”夾一塊軟糯排骨，放到碗裡。
阿菲凝眉想了想，果斷在桌子下踢程媛一腳。
程媛怒瞪她一眼，阿菲似沒看見一般，繼續一板一眼地夾菜吃飯。
程媛那個氣，用筷子大塊剜著米飯，一個勁兒往嘴裡填。
填了沒幾口，她那旺盛的好奇心又開始按捺不住了。
猥瑣的抻著脖子問周慈：“你還記得......”
程老太太看阿菲一眼，阿菲立刻快準狠且悄無聲息的踢程媛一腳。
周慈靜靜看著程媛，等她說什麼。
“沒事！”程媛心虛，拉著臉嘟囔道。
誰知程老太太出於什麼心思，又看了程媛一眼。
阿菲看不懂程老太太眉眼間表達的含義，只知道程老太太‘看’，她就要‘踢’。
阿菲正正經經端著碗吃飯，腳沒閒著再踢程媛腳。
程媛無緣無故又挨踢雙眼冒火，怒瞪阿菲。
阿菲不看她，平靜的模樣很是無辜。
程媛狠狠皺眉頭，奈何程老太太和周慈正盯著她，只好忍氣悶頭乾飯。
吃飯期間，程老太太夾程媛面前的飯，視線不經意會看向程媛。
她每看程媛一眼，阿菲就不動聲色踢程媛一腳，程老太太和周慈沒察覺阿菲踢程媛，只感受到程媛的怨氣越來越重。
而當她們看程媛時，程媛沒由來心虛，強忍著脾氣悶頭吃飯，她想快點結束這頓飯。
程老太太發覺時，程媛已經不知道捱了阿菲多少腳，她看向阿菲給阿菲一個制止的眼神，奈何阿菲半懂不懂。
阿菲猶豫糾結片刻，又搖著腿踢了程媛一腳。
程媛忍無可忍，一拍筷子，猛地起身，懟的身後椅子發出暴怒的吱嘎聲。
她對阿菲大吼：“阿菲，我都不說話了，你幹嘛還一直踢我！！”
“太太叫踢。”阿菲仰頭看程媛，毫無悔意。
“我媽看你的時候才叫你踢我，你怎麼老是踢？！”
阿菲愣了愣，不好意思道：“太太說的多，我......我只記住了‘看’和‘踢’，再把它們和我倆，與太太做個連線。”
程媛一拍桌子，怒道：“合著我白白捱了這麼多冤枉踢，都是因為你外語不濟！”
“我也受到了懲罰，”阿菲苦惱道：“腿都踢僵了。”
聽了她的話，程媛更是氣的肺都要炸了。
“這飯沒法吃了！”她扭著身子用腿擠開身後椅子，扭頭就走，瞥見碗裡剩的一團白米飯，抱起碗扒拉乾淨，氣哄哄一瘸一拐走了。
阿菲一臉無辜。
程老太太無語，望了望憤而疾走的程媛，再看看迷茫無辜的阿菲，她無奈扶額。
也只能怪阿媛平時憋不住事，話太多，才有了這回遭罪。
周慈目光梭巡，滿臉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