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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慈急上前兩步，來到那空姐身邊，可惜還是晚了。
迷迷糊糊的人，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撞的小車猛飛出去。
周慈的手已經來不及，趕忙用腳勾住小車，橙黃的液體灑溼她的褲腳。
一些東西掉落，碎了一地。
這邊的空姐疲憊不能支撐，彎腰起身時，身形已然踉蹌不支。
周慈兩手扶著人，一腳勾著車，只另外一腳著地。
周圍的乘客看猴似的，驚訝的瞧著她，周慈面不改色，勾回小車，將身邊的人扶穩。
空姐掙著去收拾殘落一地的破碎，卻被周慈拉住。
“叫你同事來收拾。”
空姐嘴唇倏動，要說什麼。
“我已經和你說過兩次，這是第三次。”周慈語氣淡淡，莫名有一種嚴厲。
空姐撇了撇嘴，到底沒再說什麼，呼叫了人來幫忙。
周慈把空姐交給她的同事，她的同事客氣有禮貌，對那空姐也關心。周慈實在搞不懂她為什麼強撐著，不叫別人幫忙。
想不明白，也沒有多想，她找了偏僻角落，收拾自已打溼的褲子。
沒一會兒，隱隱約約聽到訓斥聲和小聲抽噎。
周慈頓了頓，想起淚眼盈盈望著她的眸子，那裡邊裝的感情，讓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徒生的保護欲竟戰勝了她的理智與思量。
“抱歉，打擾了。”
周慈來到聲源處，打了聲招呼，便走進那不大的空間。
“您好，請問您有什麼需要？”見人來，乘務長暴躁的面龐換上了禮貌微笑。
周慈平靜道：“我沒有什麼需要，倒是她，我想她需要休息。”
乘務長心想莫名其妙，這人誰呀？有病嗎？
乘務長端著露出八顆牙的標準微笑：“這位乘客，請您先回座位，有什麼需要可以呼叫乘務員。”
“組長，這位漂亮妹妹就是扶住我，並幫我拉住貨車的那位乘客。”空姐拉著乘務長的衣角，眼睛瞟周慈，哽塞著喉嚨，小聲道。
乘務長立刻換上殷切真誠的笑容：“抱歉，給您添麻煩了。她第一次上崗，沒什麼經驗，今天多虧了您。”
“這沒什麼。她的狀態不適合工作，需要休息，勉強工作的話，只會讓機組人員的工作量加大。”
“當然，她現在的狀態也不適合聆聽訓導，訓導的事情在她心緒平靜之後，會更有效果。”
周慈平靜陳述，但只要人不傻，都能聽出她在替那空姐說話。
乘務長心中詫異，面上不動聲色，說了讓那空姐好好感謝周慈的話，又對周慈說了句客氣話，人就去忙別的了。
周慈將自已的外套脫下給空姐披上，“你好好休息，人都有犯錯的時候，不必放在心上。”
空姐抓住周慈的手，眼巴巴望著她，不讓她走：“你陪我待一會兒！”
或許是哭夠了，她眼中有脆弱，也有對周慈的依戀，水靈靈的眸子格外惹人憐愛。
“好。”周慈坐到她身旁。
她自然靠在周慈肩膀上，周慈整個人一僵。
“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周慈身體微微放鬆，“那想來是你見過的人還不多。”
“才不是，”空姐抱住周慈的胳膊，擺弄周慈的衣袖玩，“我見過很多人，可......”
空姐沒說下去，而是仰頭問：“你叫什麼名字？”
“周慈。”
“周慈，我叫韓虞蕊。”
“‘虞芮’周武王時期經常起衝突的虞芮兩國嗎？”
周慈不覺間放下生疏，或許是接近家鄉的原因，有些記憶輕易被引發出來。
“你知道？”韓虞蕊眼睛亮晶晶的，猛地從周慈肩膀起來，驚喜道：“我父親當時在看一本老書，隨後就給我起了這麼個名字。”
“不過，我母親給我改成了‘蕊’，花蕊的蕊，讀三聲，但我平時不注意，跟別人講的時候聲音有些飄，讓人分不清三聲還是四聲。”
“不管怎麼說，你是第一個說出我名字來由的人。”韓虞蕊高興地朝周慈伸出手，“請以一輩子時間為限，跟我交朋友吧！”
聽她的話似乎哪裡不對勁，周慈心裡劃過一抹異樣，卻還是在韓虞蕊期待的目光下伸出手。
周慈的手探出一半，韓虞蕊一把抓住她的手，雙手緊握住，生怕她反悔一樣。
接下來，韓虞蕊叨叨個沒完，沒心沒肺的模樣，顯然已經把剛才發生的事情拋到腦後。
周慈問她要不要休息，她一口拒絕，像是怕周慈跑掉，眼皮打架嘴也不休息。
直到她說到自已撐不住，不由自主靠在周慈肩膀睡著。
周慈把自已的衣服給她蓋好，看她睡顏安詳，便離開了。
靈感一閃而過，她的腦海劃過三個名字，和剛才喬森說的‘辭目魚’恰好匹配。
周慈不知道是不是受韓虞蕊說起她名字音似的影響，又或者韓虞蕊愛說話的樣子和喬森有異曲同工的相似，還是兩者共同作用。
周慈腦海徘徊著三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