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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慈猶豫彷徨了好半天，最終沒有反駁姜楠的話。
姜楠當她預設了，手重新插進兜裡，兩人並肩往前走。
“你自已一個人在外面，第一年是怎麼過的？”姜楠狀似無意，眼珠溜來溜去，偷瞄周慈。
周慈心倏地一跳，身子一僵，腳步頓了頓。
她緩了緩，才道：“什麼都不做，就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你都不看書了嗎？”姜楠歪頭疑惑。
要知道周慈一直隨身帶著書，稍有空閒，她就拿出來打發時間。
周慈抿了抿嘴，看一眼姜楠，目光望向遠方，笑意深遠道：“沒有看。”
姜楠瞧著她眼神有點奇怪，一個書蟲不看書，豈不得餓死？
“為什麼不看書？”
周慈好笑的問她：“為什麼看書？”
姜楠勾著手指撓了撓頭，她說的對，為什麼要看叫人頭疼的書呢？
“那你第二年怎麼過的？”姜楠大大眼睛裡裝滿耿直，連關心都不再掩飾。
周慈笑著坐到長椅上，有趣的看她：“什麼都做。”
聞言，姜楠五官揪到一起，滿臉困惑與茫然。
“第三年上學，第四年出論文，第五年加入導師研究所，第六年上學、參加研究、進入醫院工作，期間還認識了一個很好的男人，非常有責任感，十分可靠。”
姜楠感覺聽的是故事，不是周慈的經歷，煩躁地雙手抓頭髮。
“姜楠！”周慈站起來握住她胳膊，制止她自虐式薅頭髮，“姜楠，我很好。”
姜楠眨巴著眼睛，迷茫問：“真的很好嗎？”
“真的很好。”周慈笑著道：“我的名字已經在頂尖學者間傳開，再有......”
周慈忽然想起來，時間快的話，這裡的事情三五個月就能解決，慢的話或許要三五年。
她的學業落下，名字被人遺忘，5年的努力，全部化為煙塵飄散。
“沒關係的姜楠，你看我現在的樣子，不是很好嗎？”周慈笑的明媚燦爛。
姜楠總覺得她在騙人，視線在她臉上梭巡，奈何她完全看不出來周慈哪裡不對勁。
姜楠心想，阿沐在就好了，阿沐肯定能一語戳破周慈不對勁的地方。
‘去上課了！’
‘小兔崽子們都到操場了！’
‘快去上課呀！’
催促的聲音一句接一句，中間毫無空隙，是姜楠自已錄進去的聲音。
姜楠尷尬的關掉鬧鈴，低頭含糊道：“我鬧鐘響了，一會兒還有課，先走了。”
周慈戲謔笑著，別有意外的目光直勾勾盯著姜楠，幾秒後見她越發侷促，才道：“去吧。”
姜楠聞言如蒙大赦，落荒而逃，邊小跑邊嘀嘀咕咕罵自已。
“真丟臉，姜楠你怎麼能這麼丟臉，手機鈴聲不香嗎？幹嘛自已搞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她暗恨，決定回去就把錄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鈴聲全部刪了。
周慈看著背影都透露咬牙切齒的姜楠，終是忍不住捂上肚子，低聲笑起來。
低低的笑聲越來越洪亮，眼見沒了姜楠的身影，她笑的前仰後合，肆無忌憚，四周的花草都跟著亂顫。
不知笑了多久，周慈才笑夠了，直起腰。
“誰能想到，有人會十年不變。”周慈含笑揩掉眼角的水。
回到屋子，周慈瞧見周老爺子正望著窗外怔怔出神，他視線所及，恰好是她捂肚子癲笑的位置。
“呵~呵呵~”不知道有沒有被看到，周慈手搓腿側，乾笑兩聲，“爺爺，我回來了。姜楠走的急，讓我跟您說一聲，她回學校上課了。”
周老爺子轉頭，眼色幽幽定定瞅周慈，目光刺破她的皮囊，穿透她的心臟。
“爺、爺爺？”周慈伸頭試探道。
周老爺子收斂目光，道：“有個男孩送姜楠玫瑰花，她那陣恰好在網上得知了花能吃，以為玫瑰花是那男孩子給她充飢的，她嚼了兩口覺得難吃就吐出來，直接把花懟人男孩懷裡，嘟囔說花難吃，以後別送她花了。”
聽了周老爺子的話，周慈立時表演什麼叫目瞪口呆，內心直呼姜楠是個大人才。
“雖然現在不比前幾年，但神經大條不是那麼容易改的，她想不到讓你帶話，是阿慈在為她說話，說明你心裡把她當自已人。”
“阿慈真的長大了。”周老爺子感慨道，“有朋友，有事業，有自已的生活。”
說著，周老爺子從輪椅站起來，掏出隨身帶的鑰匙，走到一個櫃子前開啟櫃門，拿出裡面的東西。
他走到周慈面前：“你外婆說你在她那用不到錢，這些本來是要留給你當嫁妝的，現在交到你手裡，隨你支配。”
“還有，你表哥明天來，既然沒有其他工作，就試著接手公司事務吧，讓他先帶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