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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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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的冬天,二十來歲的周渝遇上了江遠舟,可以說是這個人成就了今天的她,如果當初沒有遇到他,或許周渝畢業後就直接回老家的銀行上班,然後透過相親認識一個男人,結婚生子、相夫教子,安安穩穩的度過這平淡的一生,遇上江遠舟是她的福氣,儘管吃了很多很多苦頭,但她依舊會這麼說。

周渝的父母都是酒廠的普通工人,小時候,因為父母工作忙,也因為計劃生育,周渝被送到了鄉下的姥姥家,一直讀到中學畢業,由於縣裡沒有好的高中,自己成績又不錯,可以讀朔城很好的高中,她才回家讀書。

她至今還清楚的記著自己問媽媽的那句話,“那我暑假結束還要回姥姥家嗎?”“當然不需要了,房間已經給你收拾好了。”她一直沒有屬於自己的臥室,每年寒暑假回來就和弟弟睡一間屋子,爸媽也習慣了她總是寒暑假過來,也就懶得把儲物間收拾出來。

過慣了寄人籬下的生活,以致於她性格孤僻,和父母的關係一直很遠,上小學時,弟弟悄悄出生了。

她清楚的記得那天,姥姥帶著她天還沒有亮就起床了,為了趕最早的一班車,一老一少提著大包小包走在鄉間的路上,鄉間巴士晃晃悠悠的往城裡面的醫院趕,在醫院的產房裡,她看到所有人都很開心,自己站在產房的一角,看著躺在潔白的病床上,全身浮腫的媽媽,還以為是媽媽是生了病。

父母的口頭禪是“我們也不是重男輕女,當初把你留在姥姥家是因為經濟壓力大”,說的多了他們自己也就信了,自欺欺人可行,但騙不了當事人,因為弟弟的出生便是證據,還好北方小城市計劃生育抓的不嚴,嚴格的話,父母工人的工作都要丟掉的。

等到弟弟要上幼兒園了,父母就提議讓她回家來了,但她在鄉下自由散漫習慣了,不想回城裡面,便總是以想和姥姥住一起,不喜歡住樓房為理由拒絕,直到初中畢業才不得不回到朔城。

北方小縣城走出來的女孩子,儘管已經在上海讀七年書了,但與上海人精緻的腔調比起來,還是有很大的出入。無論是飲食還是文化,就連三觀都有很大的差距,身邊同學的精明和婉約她至今沒有學會。

在上海讀完本科後,看著學校的教師們生活的如此悠哉悠哉,她也想過這種生活,便鼓起勇氣讀了碩士,等到她真的讀了研,寫了文章,才知道自己並不屬於學術圈,坐不來冷板凳,當不了掃地僧。還是混職場更現實一些。

眼看6月末就畢業了,看著手中的幾個offer,家鄉銀行的櫃員,國企的出納等等,縱使她對自己的職業並不沒有明確規劃,但手中的offer,沒有一個職業能讓她產生期待和嚮往。

真的要去事務所幹審計嗎?她還是不停的問著自己。

“或許對於學審計的自己而言,去事務所更合適吧”,她不斷的給自己心理暗示。

她從大二就接觸了這個行業,也是那年寒假實習,認識的江遠舟,除了考研和去年這兩年沒有去實習,其餘的年份,她每年寒假都是在事務所待著,毫不誇張的講,自從見過江遠舟,她已經在這個行業死乞白賴的呆了四年。

與其說是對其他工作不感興趣,不如說是她不甘心,如果將每一個行業比作一條直線,換了行業,自己和江遠舟便成了平行線,一生都不可能有交際,如果呆在他所在的行業,還有可能遇到或者聽到這個人的一絲絲訊息。

她不勇敢,捫心自問也沒有太強的事業心,但處於當前人生階段,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職業天花板在哪?也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透過不懈的堅持和努力到底能不能站在江遠舟的旁邊。

最後,25歲的她,抱著滿心不甘和滿腔孤勇,義無反顧的進了這個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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