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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虛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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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參與過那場戰爭的人,常常都會在午夜被戰爭驚醒。

平日裡技術員是幾乎不會派遣到戰場上的,可這次的戰爭非常特殊,不再是小打小鬧,是一場存亡之戰,要麼打贏後貝洛伯格存活,要麼打輸了所有人都死。

所有能動用的人手這個時候全都派了上去,希露瓦不能例外,貴族都不能例外。

考慮到希露瓦是朗道家族剩下為數不多的孩子,銀鬃鐵衛高層還是徇了私,將她安排到了大守護者弟子的身旁,其實也不能算是徇私,可可利亞處在第二道防線上,第一道防線已經被攻破,第二道防線就成了第一道防線。

當初為了修建防線製造了一座巨大的轉盤,透過轉盤能將裂界造物隔斷,但這次來了會飛的造物。

令人更為戰慄的是,這些飛行的裂界造物形成了一座溝通的橋樑,讓裂界造物能夠直接通往防線的正面。

第二道防線連半天都沒有抵擋就被裂界造物衝散,她和可可利亞兩個人根本沒來得及撤退,就被裹挾著一同墜入了深淵。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們兩個出現在了一座高聳的雪山之巔。

永恆被風雪包裹的一片世界,貝洛伯格之外,被神所遺棄的地方,永冬嶺。

極寒和低溫將她們兩人幾乎凍僵,就在她們都認為自已會死在這裡的時候,永冬嶺上出現了一道裂界縫隙。

從裂界縫隙中走出來一個彷彿是人的生靈,它的軀體仿若故事書上記載的星空一般,透過它的身軀能看到遠方貝洛伯格慘烈的戰爭。

“渺小的生靈,吾感受到了汝等的絕望。”

縹緲的聲音掩蓋住風雪的呼嘯,它走到可可利亞的面前,仿若悲憫的伸手撫摸著她的頭,同時也驅散了籠罩兩人的極寒。

“你什麼東西!”

“吾即是虛妄。”

“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們為什麼在這裡?希露瓦,希露瓦你怎麼樣了?”

緩過神來的可可利亞慌忙爬到希露瓦的身旁,此時的希露瓦臉色煞白,氣息若即若離,一根冰刺刺穿了她的腹部。

永冬嶺的氣溫很低,低到血都流不出來,不然她或許早就已經死了。

“我這就帶你回貝洛伯格,你堅持住。”可可利亞摁著她的傷口:“不要睡,千萬別睡!我帶你回去!”

“汝等穿過了門,墜落於此,時至今日,已有七日。”

名為虛妄的存在緩步走到可可利亞的身旁,憐憫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希露瓦。

“七日?!這不可能!”

“她尚存一線生機,汝可願與吾做一場交易。”

可可利亞抬起頭看著它,忽然她的眼睛瞪大,難以相信的看著虛妄的身軀,整個人都止不住的顫抖。

虛妄身軀顯化的貝洛伯格戰場上,自已的老師,貝洛伯格的大守護者,以身化作了永恆的冰雪封印住了裂界縫隙,結束了這場恐怖的戰爭。

“吾感受到了汝之痛苦,或許,汝需明悟本心。”

“與吾交易,吾賜汝新世界的鑰匙,將不會有痛苦,不再有絕望。”

......

“親愛的,你還不明白誰才是真正愛你的人嗎?”

“貝洛伯格沒有人能理解你的痛苦,他們都只會苛責你。”

“擁抱我吧,我才是你的歸宿。”

偌大的克里珀堡中空空蕩蕩,可可利亞無助的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裡,耳邊時不時的傳來低語。

黑影坐在她的身側,輕輕的將她摟在懷裡,輕聲的安慰著她。

“你的老師根本就不稱職,她將貝洛伯格這個爛攤子留給了你,自已選擇了光榮的死去,何等的自私啊,親愛的,你已經做到夠好了。”

“你沒資格評價我的老師!”

“我就是你啊。”黑影看向她低語:“親愛的,我才是真正的你啊。”

黑影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你只剩下我了,布洛尼亞在迴避你,希露瓦幾年來都因為你選擇救她而自責,甚至都不敢來見你一面。”

“如果當初,你任由她死了該多好呢?那樣你就不會再痛苦,不會成為一個汙濁的大守護者。”

“那樣你也可以,像你的老師一樣,或許還能再收一個學生,然後在未來犧牲自已,讓他和你一樣經歷同樣的痛苦。”

讓他和你一樣經歷同樣的痛苦。

可可利亞猛地站起身,指著黑影暴怒的斥責。

“你閉嘴!!!我會結束這一切!不會再有後來人了!”

“是嗎?真的嗎?”黑影的手攀上她的玉指,整個影子握著她的指尖繞到她的身後,輕輕趴在她的耳邊再次低語:“那你為什麼還不願意擁抱我呢?我可以給你帶來力量,讓你平定這一切。”

“我的力量能夠止住風雪,那些給你搗亂的貴族,下層區的暴民,那些不理解你的人,都不會再成為你的困擾,親愛的,我們攜手可以建立新的秩序。”

無窮的寒意令克里珀堡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

可可利亞看著那隻朝著她伸出的手,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要握住,可是僅僅只是一個觸碰,她就立刻回過身來,觸電般收回自已的手,身體不自覺的向後退。

僅僅只是一個觸碰,她的右手化作了星空的顏色,深邃而詭異。

“滾!不要再來煩我!”

“遲早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黑影帶著盈盈笑意,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可可利亞癱坐在地上,捂著自已已經變成了星空的右手,牙關緊咬,可最終卻只能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

......

“與吾做個交易吧,帶她一同回去,成為新世界的領路者。”

“或是就此埋葬於此,成全汝之文明中的,榮耀。”

......

“所以可可利亞選擇了你,對嗎?”

“如果我不在那裡,她會選擇榮耀的死去。”

希露瓦黯然神傷:“我親眼看著她的一部分面板變成了和虛妄一樣的顏色,變成了和我們拼死抵抗的怪物一樣的顏色,可我卻只能看著她,什麼都做不了。”

她的話幾乎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每個人都設想過大守護者的身上可能發生過什麼,但卻沒想到會發生如此恐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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