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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纏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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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繁榮的仙舟此時已經化作了一片洶湧的火海,豐饒民們陸陸續續的衝進仙舟中大肆殺戮,軍隊也同時與潮水般的豐饒民們拼殺在一起。

慘烈的戰爭就此打響,天空宛如放煙花般此起彼伏的響起爆炸聲,無數的武器對準噬界羅睺開炮,可是卻並不能傷到噬界羅睺的分毫,痛楚反而讓噬界羅睺四臂合十,默唸祈禱。

蒼城仙舟的將軍拼殺在第一位,然而無論他們作何努力,都無法給噬界羅睺帶來有效的傷害。

凡人如何獵殺一尊活體星球,根本無可奈何。

火雨在天空下起,無邊火雨中,丹恆手持長槍殺死一個又一個的豐饒民,然而面對海量的豐饒民,他的努力彷彿杯水車薪一般,就算是站著讓他砍,都要砍上數萬年。

繆爾默默的閉上眼睛,低聲為仙舟蒼城送葬,默哀一個文明的分支就此毀滅。

鏡母半跪在鏡流的面前,輕輕將她摟在懷裡。

“對不起,以後爸爸媽媽沒辦法在你身邊,以後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為什麼.......”

“往後的日子裡,只願你平平安安,其他的什麼都不要。”

言罷,鏡母抬起頭,猛地站起身來,將鏡流拉到了繆爾的身側,並且將手交給了他。

“繆爾先生,請原諒我們擅自調查您的資料,如果是您的話,我們相信您的承諾。”鏡母看著天空中的噬界羅睺:“我的時間不多了,還請您帶著她離開蒼城。”

小鏡流抓住母親的袖子:“不,我不要,我不要走......”

“拜託了。”

鏡母甩開小鏡流的手,縱身一躍迎著火海而去,絲毫不顧女兒在身後聲嘶力竭的呼喚。

曾經那些鄰家的叔叔阿姨在此刻從眼窩,口腔,耳朵里長出金色的枝丫,面板化作乾燥的樹皮,一個個猙獰的長成了豐饒的樹木。

眼前的一切衝擊著小鏡流的神經,在她的心中,彷彿有什麼種子自此生根發芽,然而很快她就被其他的雲騎軍發現,不顧她的哭喊,強行將她從地上抱走。

整個仙舟蒼城在此刻已經變成了豐饒的戰場,無數仙舟民化作樹木,賴以生存的家園自此化作一片飛灰。

當仙舟的援軍趕到時,仙舟蒼城已經不復存在了。

噬界羅睺吞噬了整個仙舟蒼城,消失在了漫漫宇宙中。

蒼城將軍戰死沙場,與他一同戰死的還有數之不盡的雲騎軍,宇宙中到處都飄灑著星槎的殘骸碎片,卻沒有任何一點人屍體的痕跡。

所有的血肉都被隨著噬界羅睺一同來此的豐饒民帶了回去,這血肉對於他們來說,是上好的材料。

仙舟蒼城毀滅的訊息傳遍了整個仙舟聯盟,無數人在這一天戴起了白巾,自發的停下了所有的娛樂活動,在這一天裡為仙舟蒼城默哀。

默哀之下,是仙舟人無窮無盡的怒火。

仙舟蒼城只有極少一部分人活了下來,他們被安置在了一艘仙舟上。

所有經歷過這一場滅亡之戰的人都陷入了無邊的悲愴中,有的人承受不了家鄉被毀滅,親朋好友全都死在災難中而自殺,也有人被嚇破了膽,瘋瘋癲癲的哭鬧。

一部分人從悲痛中走了出來,選擇了加入雲騎軍,決心去向豐饒民復仇。

當詢問到小鏡流的時候,她選擇了一同加入到雲騎軍。

繆爾也並未曾去幹涉她的選擇,歷史是無法改變的,就算是他強行去幹涉她現在的選擇,到最後也無法阻止她走向她要走的道路。

鏡父鏡母的一位朋友找到了小鏡流,擔任了她在雲騎軍中的老師。

自打她的身體康復以後,每日都拼命的練習劍術,她倒是也天賦異稟,學劍學的很快很快。

反倒是丹恆陷入了某種奇怪的狀態裡,每每想起在仙舟蒼城上的事時,他都會不自覺的露出厭惡的表情,曾經在仙舟上的朋友在他的身後化作古樹,而他卻什麼都做不到。

無力感之後,是深切的恨意。

亦如火院愁車,無時休歇。

縱有清靜之心,難敵愁煩之境。

某天夜裡,繆爾坐在仙舟上分配給他們的小院裡休息,天空中的月亮和蒼城時一樣的明亮,就是現在觀賞月亮的人變了而已。

結束了一天訓練的鏡流回到小院裡,見到繆爾坐在院子裡休息,她也坐到了身旁的一張椅子上。

仙舟蒼城已經成為了歷史,那已經是數年前的事,年幼的鏡流也已經長成了出落的少女,白髮披肩,紅瞳中帶著幾分孤寂。

“訓練結束了?”

“嗯,師傅說等過幾天要出征,帶我一起上戰場。”

“倒也挺趕的啊。”

“師傅說戰士要在戰場上才能學到真的東西。”

繆爾靠在椅子上開口道:“鏡流,你真的喜歡劍嗎?”

“......”

鏡流沉默片刻:“我想報仇,但是我很弱。”

“報仇的方法有很多,未必一定需要劍。”

“我不知道,但是師傅說,所有的雲騎軍都配有一把劍,劍就代表著我們的意志。”

“是麼。”繆爾點點頭:“祝你平安。”

“放心吧,我的劍練得很好,早已融會貫通!”

“早去早回。”

“知道了。”

過了幾日,鏡流便跟隨著師傅奔赴了戰場,身著雲騎軍的制式盔甲,手持一把劍,奔赴雲騎軍的戰場。

有人選擇了向前,就會有人選擇原地,丹恆在經歷過蒼城仙舟的事情以後,反倒是有些一蹶不振,多年來他都不曾飲酒,卻在某個寂靜的夜裡一個人喝起了酒。

年少時不可得之物,能令少年抱憾終生。

欲救而救不得,縱然是旁觀仙舟六千多年的歷史,他也從未像今天這般無力過。

漸漸的,他開始質疑為什麼要回到這個所謂的時代,倘若歷史無法改變,那回來重演一遍歷史有什麼意義嗎?

糾纏著的恨意讓丹恆無數個夜晚徹夜難眠。

有人在歷史中難眠,也總有人在未來盡情感受著時代的美好。

就好比是每天都在羅浮上瀟瀟灑灑過日子的列車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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