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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林書一夜無眠的韓宴不同，一夜好眠的韓宴一早起來神清氣爽。
吃過早餐，秦浩與韓宴告別，兩人舉起拳頭碰了下。
“別忘了請我喝酒。”秦浩說。
“當然。”韓宴點頭。
韓宴望著逐漸遠去的汽車，神情放鬆。
“燕子。”院子裡傳來梁荷花的聲音。
梁荷花從廚房提了一個大籃子出來，裡面裝的是盆碗之類的。
“燕子，”梁荷花說，“將這些拿到你韓遠表弟家，後天他婚宴要用。”
現在這個年代，哪家辦喜事用的廚具都是從左鄰右舍借的。
“等等。”韓宴見她又跑回廚房抱了一大壇酒，“這是給你二伯的順便送過去。”
說完，她雙手叉著腰，瞟了韓宴一眼，“你表弟都走在你前面了，也不知道啥時候喝上你的媳婦酒。”
“我走了。”韓宴面容平靜，彎下腰，一手提起籃子，一手提起用繩子綁好的酒罈子，還沒等梁荷花反應，動作利索地轉身離去。
“欸，你這臭小子……”身後是梁荷花的絮叨聲。
韓宴雙手提著重物，健步如飛。
走到一條岔路口時，他停住腳步，向知青院子方向望去，雙唇微抿，眉頭微皺，眼露擔憂。也不知道她的身體怎麼樣了。
“韓大哥。”突然，一個人衝出來，擋在了韓宴的前面。
韓宴後退了兩步，低頭看向前面的人。
“韓大哥。”
韓宴眉頭微蹙，眼前的人臉頰緋紅，欲言又止狀，目光火熱地盯著他。
但他確定不認識這個人。
“我叫劉芳。”似乎發現韓宴的冷漠，來人急忙道。
韓宴面無表情，抬頭看了一眼四周，後退幾步，繞過這個自稱劉芳的人。
“韓大哥，等等。”身後的人連忙喊道。
韓宴不語，加快腳步。
“韓大哥，韓大哥，你不想知道林書的事嗎？”似乎因為追不上他，後面的人氣急敗壞地喊道。
韓宴腳步微頓，卻仍然沒有停下來。
忽然想起來，他見過這個人。
昨晚送林書回知青大院時，這個女人就站在出來的那群知青後面，看向林書時，目光並不友好。
韓宴眼神微冷，臉越發冷漠，他得提醒一下小姑娘提防這個女人。
劉芳氣喘吁吁地蹲在路邊，雙眼恨恨地望著韓宴越走越快，越走越越遠的背影。
她忍不住“啊”了一聲，隨即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瘋癲似的開始咒罵林書：“林書你個狐狸……誰都勾……你個蕩……都是你的錯……”
不遠處路過一個小孩呆呆站在那裡望著她。
“看什麼？”劉芳吼道。
小孩子似乎被嚇到了，哇地一聲哭著跑開了。
劉芳粗喘了一口氣，平靜下來。直到看到有其他人出現，才提腳離開。
在宿舍裡待著的林書，並不知曉發生了這一幕。
她坐在靠窗的桌子旁，執筆仔細地將腦海裡那位碰瓷的老頭子的樣貌畫在紙上。
她有繪畫的功底，因為前世記憶中的她喜歡設計，還專門去學過一段時間的繪畫。
繪畫老師還對她有這樣的天賦，卻沒有往這方面發展感到惋惜。
林書落下最後一筆，仔細端詳。
“哇，真是太像了。”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徐娟看了驚歎道，“簡直一模一樣。”
林書抬頭將落到臉邊的頭髮挽到耳後，側臉避開太陽透過窗戶直射到她眼睛的光線，抿嘴微笑：“沒有那麼誇張啦。”
她知道她的技術遠比不上專業的，僅有個八九分像吧。
徐娟呆呆地望著林書。
林書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圓圓的臉蛋，柔聲問：“怎麼啦？”
“嗷。”徐娟誇張地喊了一聲，抱住林書，“林書你哪來的小仙女，長的美就算了，還什麼都會。”
林書一愣，隨即咯咯地笑起來：“你又是那裡的小仙女，怎麼那麼可愛。”
隨即兩人笑成一團。
砰！突然宿舍的門被大力的推開。
劉芳冷著一張臉進來。
她早上精心編的髮型此刻有些凌亂，臉上白一塊黃一塊的。
她走到離林書幾步遠的地方停下，狠狠地盯著林書，胸口劇烈起伏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林書和徐娟停止了打鬧。
林書挺直腰板端坐著，平靜地望向劉芳。
沉默了片刻。
劉芳眼裡閃過怨恨，卻沒有說什麼，撇開臉，走到她的床上掀開被子躺下去。
林書和徐娟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林書將老頭子的畫像拿起放在一邊，拿起筆準備將老婆子的樣貌也畫下來。
他們是一夥的，找起人來，目標會更大。
徐娟搬過凳子，坐下來，看著林書畫，兩人時不時地低聲交談幾句。
“畫好了。”林書揉了揉發酸的脖子。
“太好了，那我們什麼時候給——”
“到時候再說吧。”林書打斷徐娟的話，給徐娟使了個眼色。
徐娟手捂住嘴，看了一眼劉芳床的方向，點頭。
必須早點將畫像交交給韓燕，但是要怎麼約他出來呢？
林書手撐在桌面上，拖著下巴，眉頭微皺。眼下又不好私下見面。
對了。林書眼前一亮。
感謝自己的救命恩人，難道還要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嗎？光明正大去就對了。還有就是……
林書沉思了片刻，對徐娟說：“我到達大隊這事還沒到大隊長那裡報到呢。你陪我去一趟吧。”
“現在嗎？”徐娟問。
“嗯。”林書點頭，“已經那麼多天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林書將畫像摺好，想了想，從箱子實際從醫藥空間裡拿了個長方形的小盒子，裡面裝著一根年份合適的人參，再拿了幾瓶特製的止血藥，化瘀止痛的藥。又用袋子裝了一點昨天在供銷社買的紅糖和大白兔奶糖。
林書提著袋子挽著徐娟的手，向大隊長家走去。
徐娟她們第一天來就在大隊長的家裡集合過，所以知道知道怎麼走。
大隊長家的房子在大隊裡的中心位置。
這裡大部分人的房子都是臨近而建的。
就算如此，林書她們也走了不短的時間。
剛走進大隊長家，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哭鬧聲。
林書和徐娟站在院子門口，猶豫著是否要進去。
“快吐出來呀，快吐出來呀。”
“怎麼辦啊
“……”
斷斷續續的聲音從院子裡面飄出來。
林書和徐娟對視一眼，準備抬腳離開。
“快送去看醫生。快呀！”
“來不及了，張醫生今天外出了。”
聽見這句話，林書立馬轉身，快步向院子裡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