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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人群依舊，午餐的時間接近，有帶著小孩的在得知Lilian不見人，便直接從客廳離開。
只留下秦永綸一家，Chen女士在房間的另一側通話處理工作事宜。
施語坐在沙發一側，只看著手機，點進上午Elvis發來的連結，他現在看不了手機，但是她還是想發訊息給他。
“你今晚結束了還有晚宴嗎？”她又跟了條，直接說明了情況。“儷奶奶身體情況不太好，我這幾天都想在這邊陪她。”
直播連結點進去是聯合國的活動，鏡頭帶到他發言的時候，施語戴著耳機，貌似聽的認真，但卻沒聽進去他說話的內容，只是一直聽著聲音，看著他發呆。
腦子裡無數的思緒在湧動。
許久，秦坷舂從她身側經過看清她的螢幕，開口“你真的很喜歡關心不屬於你的一切，不管是奶奶還是和你毫無關係的活動，對，還有全球最年輕的受封侯爵。”
“你是覺得多看這些，讓你覺得離這樣的生活更接近，心理更好受些嗎？還是覺得在基金會里參加了幾次慈善，幾次王室活動，真覺得自己已經夠到那個位置了？”
“奶奶的基金會只是暫時交在你手裡，而你是我父親的墊腳石，我不知道中文這樣說是否準確。”她低聲開口。
施語沒理睬，只是繼續看著螢幕，她沒想過秦珂舂中文水平的進步能在這種時候體現。
“看看這高傲的模樣，真是讓人害怕。”
施語抬眸，頭疼的厲害，下一句直白開口，“你在這種時候依舊挑著這些話說，很難不讓我懷疑你們的意圖，基金會交給誰其實我都無所謂，但是不好意思，目前的確是我在管理，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秦坷舂頓了兩秒，嘴邊揚起抹笑“嗯，希望你之後也能這麼想。”
施語從沙發起身，拿了外套，去了庭院的藤椅坐。
如果不是因為儷奶奶在樓上，她是真的不想和他們任何一個人待在一個空間。
手機裡的訊息未回覆，她只是繼續聽著他的聲音，眼底有一點酸澀，她閉上眼睛，好像他就在身旁。
恍惚間，回到小時候，母親在10歲前的印象還停留著，那時候儷奶奶還在上海，沒有搬去香港。
記憶的碎片裡，有畫室也有很多叔叔阿姨，母親不在的時候，儷奶奶就會接她走，再是後來讀書後，母親早早重組家庭，聯絡頗少，她也就幾年見一次，儷奶奶，但每一次的見面都像是暑假或寒假的盼頭，她能收穫短暫的溫情。
還有北京那隻叫三花的貓。
耳邊有細微的響聲和開門聲，她從夢裡醒來，耳機裡不再是他在發言，取代的是另一個陌生的男人。
Chen女士許久才從室內出來，手裡還拿著毯子。“腰部不要著涼。”
施語接過，取下一側的耳機。“奶奶醒了嗎？”
“剛才醒了一下，再睡會兒就能完全醒來。”
她點頭，看到她手裡的三明治，“我不餓。”她開口。
Chen女士許久說道“最難割捨的是親情，但是如果變質了，一切都會變得為難，變得難衡量。”
施語沒開口，她覺得自己不適合在當下的場合發表任何評論。
到了下午14:00，
儷奶奶已經醒來，施語第一時間和Chen女士上了二樓。
她在門邊站了好久，直到儷奶奶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她才進去。
“小語，過來讓奶奶看看你。”
施語在一側坐下，強裝鎮定地給她看輸液的液體，輕牽住她的手，比起一年多前，清瘦了許多。
“出落的更漂亮了，就是臉還是胖胖的好看。”她啞著嗓子打趣，未化妝的臉上滿是疲倦和蒼白。
施語只露出抹笑，感覺一開口眼底的酸澀就會暴露。
“挺好，埃蒂還能在你手裡堅持了一年。”
施語許久開口，眼底有遮不住的紅意。“那可不得撐住，我那麼愛面子的人。”
儷奶奶聞聲，嘴角漾著笑，只點頭。
施語許久開口“對不起，我來的有點晚了。”她好幾次電話裡以為她是正常的感冒，其實並不是吧，她那個時候如果多留意，可能會有更多的時間陪儷奶奶。
“等你恢復了，你想去哪裡拍照片啊，吃什麼，玩什麼，我都陪你。”她緩緩開口。
“好。”儷奶奶開口“還有，你把腰養好，我們去滑雪。”
施語聽到後半句，“Chen女士怎麼什麼都說。”
儷奶奶只笑，施語往她身後又多墊了枕頭。“奶奶有個推薦的中醫，她剛到瑞士這邊，你明天找個時間去看看。”
“我不去，我要陪著你。”施語在一旁枕著儷奶奶的手趴下。“你離不開我，我這幾天都要陪著你。”
毛毯的暖意在臉頰一側傳來，儷奶奶伸手輕撫她的腦袋，“說好給奶奶驚喜，反倒我給你驚嚇了。”
“小語，奶奶不需要你為我對你的生活作出任何的妥協，你原定的生活能不被我影響，這是我希望的。”
施語抬頭，視線落在儷奶奶的臉上，“不是妥協，在我這裡從來不是需要我妥協的，都是我發自內心的。”
手機有訊息的震動，她從兜裡拿出來，Elvis的資訊已經回覆。
“現在結束了，如果你們方便的話，我可以直接過去。”
施語兩秒後發了條“我一直方便。”
“奶奶。”她一開口，儷奶奶已經接下去“交男朋友了？”
“這怎麼知道？”
“就剛才幾秒的功夫，奶奶從你表情看得出來。”儷奶奶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是哪兒的人，什麼時候給奶奶看。”
“他現在可以過來，但是儷奶奶你要是不方便，我不讓他上來。”
“按照以往，我是得全套化個妝。”儷奶奶緩緩開口，眼底滿是暖意。“今天你晚些留他吃個飯。”
施語點頭，樓梯口傳來了一陣聲音“奶奶，奶奶我也在樓下。”秦坷舂在樓底等了許久，這回耐不住已經開始喊著。
儷奶奶眉頭許久舒展開，“是不是難為你了。”
施語聽得出她的意思，笑著開口“我有超能力，我不會在意。”
儷奶奶並沒有拒絕秦珂舂的見面要求，但是隻她一人上去，施語下樓，秦珂舂眼底帶著紅，面色從平靜到一絲委屈，擦肩而過的瞬間，她嘴角還帶著笑，視線直直落在她身上，施語從沒見過如此矛盾的表情會在一個人的臉上同時間顯現。
客廳裡，女人依舊在，男人已經不在。
施語從樓梯下來往廚房拐，Chen女士視線落在她身上，“施小姐，最好還是吃些東西。”她知道施語有低血糖。
施語在看到儷奶奶情況後，心裡有石頭落下，拿起了一旁的叉子輕叉水果。
餘光看到室內的家傭也送了些過去給沙發邊的女人，她只淡淡掃了眼，滿不在乎的繼續看手機。
約莫15分鐘，二樓有腳步聲響起。
庭院也有車子熄火的聲音，她直覺是他。
放下水杯，腳步未停地朝外走去，沙發的女人眉頭微蹙有些好奇地同樣朝外投去目光。
施語開啟門，街邊的邁巴赫，Elvis從後座下來，和螢幕裡一樣穿著她挑選的那套深灰西服，外面披著長款的暗紋大衣。
一天格外的長，沒有一次的等待能比今天更漫長。
她從臺階小跑著下去，任由著傍晚的冷風吹拂過臉頰，連帶著髮絲都在身後揚起。
她聽到他喊著不要跑。
他邁步上前，伸手接了個滿懷。
施語雙手環住他的腰身，從周遭寒冷的空氣裹進溫暖的擁抱，淡淡的熟悉香調絲安心劑。
感受她和以往不同的狀態，他抱她的手緊了些。
兩人從臺階上去的時候，秦珂舂和女人正從內走出，詫異到木楞再到不敢置信的豐富表情在兩人的臉上同步出現。
在兩人未來得及開口的瞬間，施語和他已經從身旁路過。
秦珂舂頓在原地，回頭的時候，看到兩人緊扣著手，Elvis另隻手親暱地搭在她的腰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