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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丸蓮耶的祖父將人魚關了起來,禁錮了他的自由。
可笑的是,小人魚卻一直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事,惹怒了人類好友。
每次已經不再年輕的富家男子踏入這間漆黑的囚籠,小人魚卻只是安靜吃完送來的食物,然後,張著漂亮的眼睛,以少年的稚嫩嗓音,輕輕的問:“小烏丸,是我做錯什麼了嘛?”
緊接著,用人魚本就不怎麼清晰的記憶,搜刮出的自認為的“錯誤”——
“是我上次吃的甜品太多了,讓你不開心了嗎?”
“是我偷偷吃冰,肚子疼了一天的事嗎?”
“是我想為小烏丸做一頓美味的魚湯時,不小心將糖和鹽放錯了的事嗎?”
“……”
每一週,人類都會去看一次人魚,去看人魚那讓自己垂涎的壽命、不老的容顏,去聽人魚磕磕絆絆的懺悔詞。
明明曾經是那麼溫暖的記憶——相處的那些片段,那些糗事,他們都笑過的樂事,卻成了回不去的“錯誤”——
多麼可笑啊!
可傻傻的人魚不知道,他只以為,只要自己猜中了這個錯誤,他們就能回到曾經,回到友誼。
可是,“錯誤”,就是人魚本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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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醉酒,這位酒氣熏人的中年男士衝入了這間屋子。
被酒精麻痺的腦袋,讓他分不清現實與虛擬。
他嫉恨的,伸出手,緊緊掐住人魚的脖子,語氣很衝,“為什麼!為什麼你還不老?!不是說要做一輩子的朋友嘛!那我就要老了,為什麼你還是這副樣子!”
人魚拼命掙扎,肢體卻被鎖住,動彈不得。
直到嗚咽聲在這間屋子中響起,“嗚……小烏丸……我們……朋友……”
溫熱的淚珠滾落在了人類手上,可能很燙吧,人類鬆了手,彷彿回了些神智,再次摔門而出。
*
往事流轉,
在你眼眸。
不管在哪個時代,有錢真的能使鬼推磨。
富家男子投入了大量資金,招聘了性情各異的研究員——都是些對奇異研究火熱的瘋子。
他們抽了很多人魚的血,也撕扯過人魚的面板,將人魚的尾翼,深深折磨成了人類的雙腿。
很痛,
小人魚哭過,鬧過,最後……一聲不吭。
最後一次實驗,這位已經有著40多歲的男子,站在一旁,親自看著曾經與他形影不離的人魚,那雙漂亮眼睛從明亮到失去所有的光芒。
可他沒有將人魚下葬,而是近乎瘋狂的,將人魚的身體轉在了冰棺中。
每日,他都會開啟機關,在這所富麗堂皇的別墅地下室中,與人魚說說話。
有的時候,他會說自己受的傷;有的時候,他會回憶過去,以溫柔的聲調,傾訴著他們的曾經;更多的時候,他只是坐在冰館旁,靜靜的用視線摩挲人魚的臉龐。
——直到30年後,他8歲的孫子烏丸蓮耶誤闖入地下室,也瞧見了那條漂亮的人魚。
子嗣甚少的烏丸家主,此時已七十餘高齡,銀髮遍佈,好在精神氣不錯。
孫輩較多的他,本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做掉這位不聽話的孫子,更何況撞見了自己的秘密!即使當時他是最器重這位孫子的。
可,幼童灼灼的目光,彷彿讓他見到了故人。
幼童毫不在意祖父眼中的殺意與冰冷,反而仰著頭,眼神裡帶著渴望,“爺爺!他是人魚嘛?我想要他!”
這一幕,像極了冰棺的人魚,而那遮掩不住的野心,也酷似了年少的自己!
這何不是一個輪迴呢?
不顧兒女的反對,他執意將權利緩慢轉交給年幼的烏丸蓮耶,跨越兒子,定下了下一任家主——烏丸蓮耶。
“蓮耶,你不會讓爺爺失望的吧!”
其實,他自己何又不是一個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