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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梨接過來好奇的瞅了瞅，將噴頭對向身側小心翼翼的按著江知渺說的摁了摁。
“咳咳咳……”
“咳咳咳……”
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撲面而來，母女倆淚眼朦朧的咳嗽著急忙逃離原地。
江梨揉著鼻子見閨女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癟著小嘴兒神色幽怨的看著自己。
眼神躲閃的咳嗽兩聲，心虛的別過臉尬笑道：“這……這玩意兒還怪好使的哈！”
沒對著臉噴威力都這麼大了，要是對著臉噴還得了，怕是要難受好一陣嘞！
江知渺吸了吸鼻子。
眼淚汪汪的輕哼一聲，撅著小嘴兒氣鼓鼓道：“阿孃討厭，不給你看其他的啦！”
把自己和閨女搞得這麼狼狽，江梨哪裡還敢試其他的，一把將江知渺提溜進懷裡。
抽了抽鼻子道：“不氣了哈，阿孃就是想試試來著，誰曉得這玩意兒這麼厲害啊！”
聽著自家阿孃甕聲甕氣的聲音，江知渺蔫頭巴腦的點了點頭：“那好叭～”
小手在臉上抹了一把。
撅著小屁股在江梨懷裡拱了拱，哼哼唧唧的將小臉埋到她胸口蹭著。
“臉臉難受～”
曉得鼻涕糊臉上是真難受。
江梨讓她進農場拿了個溼帕子出來，麻溜的給她擦了把臉，又趕緊給她糊上了髒汙。
乘著月色繼續趕路。
因為擔心山匪在路上佈下陷阱，一路小心翼翼的走起來慢了不少。
夏日的天亮得早，到臨近山匪出沒的地方時天色已經大亮。
江梨強打精神警惕的掃視四周，江知渺也在她懷裡支稜著小身子四處看。
小耳朵微微晃動，順著聲音望去。
枯樹後出現一抹灰色。
拽著江梨衣裳的小手緊了緊，繃著小臉低聲道：“阿孃，大樹後面有人。”
江梨微眯著眼睛朝枯樹看去，皺起眉頭看向前方平緩的路面不敢莽撞前行。
沒跟山匪交過手，不知道他們都有哪些手段，壓根猜不到前面的路有沒有被動過手腳。
沉吟片刻。
江梨乾脆快速朝枯樹跑去。
既然那人能安穩待在那裡看著，那他所在的位置應該沒問題才是。
冷著臉幾個箭步衝上小山坡，因為江知渺在懷裡不敢離對方太近，一腳踹在那人胸口。
“啊！”
“阿孃，後面！”
剛想上前拿走他手裡的武器就聽見閨女的警示聲，隨即身後傳來枯葉被踩的聲音。
轉身見幾人拿著刀還有些距離。
緊抿著嘴唇選擇主動出擊，拔出腰間的砍刀毫不猶豫的朝幾人衝去。
速度極快。
那幾人甚至來不及痛撥出聲便倒了下去，鮮血噴湧而出濺了江知渺滿背。
“啊！”
江梨一隻手捂著江知渺的眼睛，一隻手拎著砍刀朝跌跌撞撞想跑的人追去。
看著那人命喪當場。
喘息著掃了四周一眼，看起來鎮定的神色被微微發顫的嘴唇出賣了情緒。
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讓有些晃神的江梨瞬間清醒過來。
順著那幾人方才跑過來的路拔腿就跑，捂著江知渺眼睛的手卻始終沒有放下。
一口氣跑了兩裡地，才從包袱裡拿出一件髒兮兮的衣裳，將懷裡的江知渺裹了起來。
抱著江知渺的手緊了緊。
似在安慰她又似在安慰自己：“別怕，那幾人是壞人，他們死有餘辜。”
江知渺抬頭看著自家阿孃顫抖的嘴唇，晃動著小腦瓜蹭了蹭她的下巴。
“渺渺不怕！”
“阿孃是大英雄！”
“是打敗壞蛋的大英雄！”
大概是稚嫩的孩童聲太有力量。
江梨急促的呼吸舒緩了幾分，託了託江知渺的屁股拔腿就往前方繼續跑。
她們還未出山匪地盤。
這裡不是可以歇息的地方。
她不過是怕路上遇到人發現渺渺背上的血，才停下拿出衣裳稍稍遮擋而已。
不敢停歇的跑了三十里地。
哪怕強如江梨，在這般馬不停蹄趕路下步伐也踉蹌起來，咬牙強撐著走向旁邊的小路。
順著小路走了半個時辰。
瞧見不遠處的若隱若現的茅草屋，微眯著眼睛觀察了一會兒才抱著江知渺走過去。
走近一看。
才發現這哪裡是茅草屋。
這分明是被山匪洗劫過的村子，隨處可見的骸骨看得人毛骨悚然。
江梨倒吸一口涼氣。
下意識捂住江知渺的眼睛，卻忘了她都看見了，眼尖的江知渺又怎麼可能沒看到。
“阿孃，那裡有青磚瓦房！”
江梨緊皺著眉頭看向那座房子，抿了抿嘴有些遲疑的問道：“渺渺不怕嗎？”
這麼多各種模樣死去的骸骨，便是她這個大人看得都發虛，可別給她閨女嚇出毛病！
江知渺扒拉開眼前的大手，看著她身後抿著小嘴兒羞澀一笑：“渺渺不怕呀～”
見自家閨女望著青磚房期期艾艾的小模樣，江梨抽搐著嘴角一言難盡的眨了眨眼睛。
也是她想多了。
這麼小的孩子能懂什麼？
梗著脖子四下掃了一眼，一眼望到頭的荒地實在找不出歇腳的地方。
垂眸看著自家閨女無辜的眼眸，很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撥開雜草往那座青瓦房走去。
泥巴房子經過歲月的洗禮已經破敗得不成樣了，唯有這青磚瓦房收拾收拾能住。
也難怪她閨女一眼就瞧上了。
大門敞開。
院子裡長滿了一人高的雜草，一具骸骨趴在缸上，江梨急忙雙手合攏拜了拜。
“晚輩無意冒犯，還請見諒。”
找了間沒有骸骨的屋子放下行李，將門窗屋頂修了修才鬆了一口氣。
見閨女在她懷裡精神抖擻的支稜著小身子，晃動著小腦瓜那小嘴兒就沒合攏過。
看起來對這裡很是喜歡的樣子。
輕笑一聲。
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撿起地上讓閨女拿出來的鋤頭就在院子裡忙活起來。
住了人家的屋子。
讓人入土為安就當報酬了。
看著幾座沒有墓碑的墳，神色悵然的嘆了一口氣才拎著鋤頭回了屋。
“咯吱～”
見房門被關上。
江知渺雙眼亮晶晶的摸著小肚子，哼哼唧唧的扭著小屁股道：“阿孃，渺渺餓啦！”
江梨關好門窗把江知渺放下來。
柔聲道：“吃飯吧。”
她忙活一天也累得不行，這會兒只想填飽肚子好好睡一覺，哪裡還有心思想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