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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故友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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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柒離開了醫院,陽光灑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臨走前,姚若瑤快步追了上來,神色懇切地說道:“首領,我可以給您領取一份豐厚的補助,也能在新政府為您安排個清閒舒適的職務,每個月工錢不少呢,您也能好好調養身體。”柒柒微微仰頭,目光堅定地看著遠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不,這些錢和職務應該留給更需要的人,我能照顧好自已。”就連姚若瑤提出晚上集合當年的老戰友一起吃飯,重溫往昔情誼的請求,也被柒柒斷然拒絕。

“拿著這些錢多為百姓謀福祉吧。”柒柒只留下這麼一句擲地有聲的話,便頭也不回地邁著堅定的步伐離開了。

然而,姚若瑤還是快步上前,硬塞給柒柒一大筆錢,她緊緊握著柒柒的手,眼中滿是關切和擔憂:“首領,我知道你性子倔強,但這錢你一定得拿著,畢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身無分文地在外闖蕩,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別拒絕。”柒柒看著姚若瑤那真摯的眼神,微微動容,最終還是收下了這筆錢。

離開後的柒柒站在路邊,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她坐進車裡,聲音略帶疲憊地說道:“師傅,去 3 區春風樓。”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柒柒,緩緩說道:“姑娘,春風樓已經倒了,現在那裡是烈士紀念館。”

但她還是說道:“那麻煩您送我去那裡吧。”

車子一路疾馳,柒柒望著窗外不斷後退的街景,思緒萬千。曾經熟悉的地方如今已物是人非,那些戰火紛飛的日子彷彿還在眼前。

等到柒柒在烈士紀念館下車時,一陣微風拂過,她的髮絲輕輕飄動。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190909!”柒柒猛地一回頭,就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在不遠處向她招手。柒柒的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因為她還有朋友活著。

“你現在得改口了,我現在叫袁雨花。”92343歡快地笑著說道,“79781現在叫袁清憂,還有131401那傢伙,他現在叫袁天華!”袁雨花笑得合不攏嘴,眼中滿是重逢的喜悅,見到許久未見的老朋友,怎能不讓人興奮異常?

“好啊,你們都一個姓,不過我可是有名字的,只是被抓進去了才沒名。”柒柒一邊說著,一邊緊緊抱住衝過來的袁清憂,彷彿要把這些年的思念都融入這一抱之中。

“哦,那你原來叫什麼名字?”袁雨花好奇地笑問道。

“蕭!柒!柒!”柒柒生怕她們聽不清,一字一頓地大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

“哇!你的名字居然和國父一樣!”袁雨花驚訝得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什麼國父?”柒柒一臉茫然,眉頭微微皺起。

“就是帶領反抗軍走向勝利、打敗舊朝的首領,不過聽說她在戰鬥中受了重傷,生死未卜……”還沒等袁雨花說完,就聽見袁清憂帶著哭腔慌張地說道:“190909,你的右手呢?”

袁清憂緊緊捏住了柒柒空空蕩蕩的右手衣袖,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神色緊張萬分。

這時一旁的袁雨花這才注意到柒柒的右手衣袖飄蕩著,裡面空空如也,眼神震驚地看著柒柒,嘴唇微微顫抖,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柒柒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卻帶有幾分自嘲和幾分無奈,半晌後她才緩緩說道:“你們口中的國父太沒用了,不過還好,死了一年多,居然還醒了過來,雖然成了一個殘疾人。”她的語氣看似輕鬆,可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和失落。

袁雨花呆愣在原地,淚水不受控制地從她的眼睛裡洶湧而出,她看著眼前這個僅僅 19 歲的少女,那原本青春靚麗的臉龐如今卻寫滿了滄桑和堅毅。誰能知道她在戰場上經歷了怎樣的槍林彈雨,怎樣的九死一生?

三女緊緊抱在了一起,袁雨花和袁清憂的啜泣聲在空氣中迴盪,那哭聲中飽含著無盡的思念、心疼、敬佩,還有對過去艱難歲月的感慨。她們就這樣相擁著,彷彿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只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聲,以及那深深的姐妹情誼在空氣中瀰漫。

三女選了一個隱匿在街角的小茶館,茶館內佈置得古色古香,瀰漫著淡淡的茶香。她們尋了一處靠窗的安靜角落坐下,窗外微風拂過,帶來一絲清新。

袁雨花輕抿一口茶,率先打破沉默說道:“柒柒,以你的能力和功績,怎麼著也能在新政府謀個高管的職位吧?”她的眼神中帶著疑惑和關切。

柒柒輕輕搖了搖頭,目光平靜而堅定地解釋道:“真沒有那個必要。我常常會想,害怕曾經一同並肩作戰的戰友們都變了。如果真的變了,我又該以何種態度去面對他們?況且,我昏迷了這麼漫長的時間,新政府在沒有我的情況下照樣運轉良好。我若在此時強行介入,豈不是在貪圖特權?我從來就不是這樣的人。當初接受前首領臨死前的遺言,接替他成為新的首領,我所圖的從來就不是個人的榮華富貴。如今大局已定,百姓安居樂業,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你可真是看得開。”袁雨花感慨不已,眼神中流露出對柒柒的敬佩。

“看不看的開都這樣了。我難道現在衝上去,向全天下所有人宣告我才是國家的領袖嗎?那樣必然會引發一場內鬥,最終遭殃的還是無辜的百姓。如果是這樣的結局,我寧願就這樣默默離開,用我一人的放棄,換取所有人的幸福。”柒柒苦笑著,臉上的表情複雜而深沉,轉而又問道,“你們呢?現在在做什麼?”

“春風樓倒了,新政府把這裡重新規劃建成了烈士紀念館。我們現在是館長,負責維護館內的秩序,也算是為逝去的同伴盡一份心意。”袁雨花緩緩說道,臉上帶著一絲苦澀。

“聽上去是個不錯的差事,不過我怎麼一直沒聽你們說起過大姐78040?她現在在何處做事?”柒柒眉頭微皺,眼神中透著疑惑。

袁雨花嘆息一聲,神色變得沉重起來,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大姐是3區地下組織的頭目之一。當初,春風樓那幫畜生突然圍剿,情況萬分危急。是大姐當機立斷,把我們十幾個人藏在了暗道裡,才讓我們躲過那場血腥的屠殺。但是大姐為了掩護我們,獨自一人與那幫窮兇極惡的傢伙周旋,最終慘死於他們的槍下……”說到此處,袁雨花的眼眶泛紅,聲音哽咽。

三女陷入了一陣沉重的沉默,空氣中瀰漫著悲傷的氣息,彷彿時間都凝固了。

“我們待會去給大姐掃掃墓吧。”袁清憂此時突然開口道,打破了這份令人壓抑的沉默。

柒柒毫不猶豫地表示非常贊同這個想法,三人相視一眼,彼此心意相通。她們匆匆去往最近的市場,精心挑選了幾束白色鬱金香。柒柒輕柔地撫摸著花瓣,說道:“鬱金香代表著純情和高貴,大姐她是為了所有人的自由而英勇犧牲的,選這個再合適不過了。”

三女來到烈士紀念館,正碰上在門口值班的袁天華。袁天華身姿筆挺,目光炯炯。

袁雨花走上前,拍了拍袁天華的肩膀說道:“天華,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曾經和咱們一起的柒柒,就是那190909。”

袁天華好奇地看向柒柒,聽完袁雨花介紹柒柒就是那位威名赫赫的國父時,他驚得嘴巴微張,滿臉的難以置信。片刻後,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敬佩。

“居然是你!我一直對國父滿懷崇敬,沒想到居然是自已的朋友。”袁天華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上揚。

柒柒溫和地笑了笑:“別這麼說,咱們都是一直努力的活著,和這個黑暗的社會頑強拼搏的人。”

袁天華認真地點頭:“你的英勇事蹟一直在我們中間傳頌,太了不起了。”

袁雨花插話道:“天華,我們準備去給大姐掃墓,你要不要一起?”

袁天華面露難色,看了看自已的崗位,說道:“我這兒還走不開,等我忙完手頭這點事,就去給大姐獻花。”

袁雨花理解地說道:“行,那你先忙著。”

隨後,袁雨花帶著柒柒和袁清憂來到了陵園。陵園裡一片靜謐,松柏挺立,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

三人來到大姐的墓前,墓前已有幾束鮮花。袁雨花輕輕放下手中的白色鬱金香,聲音低沉:“大姐,我們來看您了。”

袁清憂將帶來的水果和點心仔細地擺在墓前,喃喃自語:“大姐,這都是您愛吃的。”

柒柒蹲下身子,手指輕輕觸控著墓碑,緩緩說道:“大姐,好久不見,我來看您了。”

袁雨花點燃了一炷香,插在香爐裡,青煙嫋嫋升起。

“大姐,我們都特別想您。”袁雨花的聲音有些哽咽,“還記得咱們一起在春風樓的日子嗎?每次有危險,您總是第一個衝在前面。”

袁清憂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大姐,要不是您,我們早就不在了。現在生活好了,您卻不在了。”

柒柒抬頭望著天空,彷彿在和大姐對話:“大姐,您放心,您的付出不會白費。我會帶著您的那份勇氣和信念,繼續走下去。”

袁雨花接著說道:“大姐,現在新國家越來越好了,大家都過上了安穩的日子。您在那邊能看到嗎?”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回憶如潮水般湧來。

“大姐總是把我們當親妹妹照顧,有好吃的先給我們,有危險自已扛。”袁清憂忍不住抽泣起來。

柒柒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情緒:“大姐,您的善良和勇敢,我們永遠不會忘。”

袁雨花抹了抹眼淚,說道:“大姐,我們會好好的,您安息吧。”

柒柒站起身,莊重地向墓碑鞠了三個躬。袁雨花和袁清憂也跟著鞠躬。

微風輕拂,彷彿是大姐在回應她們的思念。

三女在墓前佇立許久,直到夕陽的餘暉將她們的身影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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