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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想狐狸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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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怡一句“你男朋友呢,是上學還是參加工作了?”從不曾失眠過的羅小麗在這一夜失眠了。

“我男朋友呢?我有男朋友嗎?要說沒有吧,趙華東這個大自已將近十歲的男人算不算?說有吧,自已只不過是人家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而已,而且自已還整天戰戰兢兢的,生怕觸了人家的逆鱗。男朋友,什麼才是真正的男朋友?”羅小麗躺在床上想。

這時,羅小麗睜著雙眼,但是,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除了黑暗的寂靜,他只聽見欣怡那熟睡中很輕很輕的微不可聞的呼吸聲,這種寂靜讓羅小麗有些心煩意亂,而黑暗無邊,就像是一塊遮天蔽日的黑布矇住了雙眼,睜著和閉著沒什麼兩樣,都是一樣的黑,她有些害怕起來,就將被子蒙在了頭上,於是,被子上散發出的淡淡的乾淨清新的味道進入鼻腔,以及自已粗重的呼吸聲,讓羅小麗的心理感覺到了一絲安慰和舒適。

過了一會,羅小麗就感覺到有了一些窒息,便將被子拉了下去,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然後轉了個身,鐵質的高低床發出咯吱的聲音晃了晃,她感覺一切都是照舊起來。無邊的黑暗又給了她一種安靜的安靜平和的感覺,在這黑暗中可以什麼都想,又什麼都可以想,於是,又想到了“男朋友”這個詞,接著就又想到欣怡談起男朋友時嬌羞中帶著甜蜜的幸福。

可是,欣怡臉上露出的那種甜蜜幸福是從何而來?這對於羅小麗來說,有些不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談個男朋友就有那麼好嗎?

其實,羅小麗是真的不能理解被男朋友心疼地抱在懷裡、捧在手裡、背在背上的那種幸福和開心的,因為她就沒有談過男朋友,上學時全心用在學習上,根本不知道也沒去想過什麼男女相戀兒女情長,這方面她純潔的像一張沒有絲毫瑕疵的白紙。到了金都護士學校以後,被女孩子們各種眼花繚亂的服飾和打扮所吸引,就想著自已什麼時候有錢,也能買那些漂亮的衣服化妝品,把自已裝扮的比她們更漂亮,想著想著便做了陪酒女,做著做著便成了趙華東的地下情人。

但是,自從和趙華東走到一起後,雖然被寵愛過,但也僅僅是看趙華東的心情,更多的時候,好像都是她去迎合、她去討好,說話小心翼翼,做事謹小慎微,羅小麗擔心一旦人家不滿意,自已就會被冷落,冷落之後,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發生。因為她聽一起的陪酒女孩說過,有的因為不聽話,直接被人控制,成為盈利的工具。所以,古人說伴君如伴虎,但是,她伴不是虎而是一隻隨時可能連她屍骨都吞沒了的惡狼,所以,她也就不得不小心翼翼,不得不謹小慎微……想著想著就不由自主地想到白天那個高大帥氣、英姿灑脫的男孩子……突然,身體一個激靈,這是她千萬不能想的,也不敢想的。

然後她又轉了個身,高低床緊跟著咯吱聲又晃了晃。這時,她想到了自已的父母和老家,以及父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打理的那些田地,對於那些田地,羅小麗再熟悉不過了,小時候的寒暑假,她都會和父母一起去打理那養活著一家幾口的田地。那時,她可以隨意的淘氣、任性、撒嬌,從來不顧忌什麼,因為父母從來不說她什麼,甚至還會露出和藹疼愛的笑容故意說,“我們的小麗又被誰招惹了?那嘴巴噘得能栓咱們家的驢了”。想到這裡時,她在黑暗中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這時,淘氣調皮的弟弟的身影就走了過來。

想到弟弟時,心裡多了幾分開心,雖然個頭不高,但長得很帥氣,加上她給從金都買回去的球鞋運動服一打扮,不輸那些城裡的帥男孩,成績也很好,如果將來考上一個好一點的大學,然後找一個能配上弟弟的物件……一想到弟弟的物件,羅小麗的心痙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自已,她的心理就又有了些不由自主的恐慌、害怕和焦慮起來……就又轉了一下身,高低床又咯吱搖晃了一下……就這樣在高低床時不時的咯吱搖晃中,羅小麗輾轉反側了一夜。

後來,她想如果回到老家去呢?那是不可能的了,現在的自已有著一份體面的工作,吃穿不愁,何況海鮮鮑魚、穿金戴銀,還有那些小弟看見她之後的敬畏,就覺得這樣的花花世界挺好的。至於老家說的敗壞門風、大逆不道,在現實的物質生活面前算個屁。這時,她突然覺得釋然了,而外面也傳來了有人在走廊裡走動的聲音,新的一天又來了。

這天下午,金都大學門口不遠處,遊弋著一個黃毛小夥,如果仔細辨認的話,正是昨天帶頭圍堵女孩的那個被稱作仨兒的黃毛。

當他看到金都醫學院的校門裡湧出成群結隊的學生時,便飛快地向金都十字方向奔去,然後右拐,沿著金都東路向下。

此時,在金都東路中路馬路邊的人行道上,一位身材修長、穿著素花連衣裙、長髮披肩的年輕女孩正悠閒的在那裡轉來轉去,並不時地向金都十字方向張望著什麼。突然,她看見奔跑而來的黃毛,她立即轉過身向前慢悠悠的走去,就在黃毛跑過這位女孩身邊時,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放學了”,繼續向前奔跑而去,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而那女孩慢悠悠的來到近處的公交車站,站在邊上向金都十字方向張望,看似在等公交車的樣子。

不大一會兒,郭子豪騎著腳踏車過來了,很快就到了公交車站旁。這時前面正停著一輛公交車在上下人,他就一腳踩著腳踏,一腳蹬在馬路邊上,等公交車開走了他繼續騎行。就在這時,一個甜美清脆的女聲在耳邊響起,“你好”!

郭子豪抬頭一看,見一個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女孩正笑吟吟看著他。而這突然的一問讓他有些猝不及防,沒有回應,只是看著這個女孩。

那女孩卻落落大方地說道,“我是昨天你在巷子裡救了的那個女孩。你可能想不起來了,可是我對我的救命恩人不能忘記,昨天的事非常感謝你!”

郭子豪這才想起,也笑了笑說,“哦哦——原來是你,我確實沒想起來,事我當然知道,可沒記住你的樣貌,看著好像見過,但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不好意思。那隻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必要放在心上。碰到那樣的事,誰都會出手相助的。”

那女孩一聽,心裡鬱悶了一下,“難道我的樣貌就那麼難看嗎?居然被一個男孩忽視了。”但臉上還是笑著說,“那可不是,對我來說是救命之恩。而且現在的人碰到那樣的事,躲都躲不及,就不要說出手相助了。對了,你現在是回家是嗎?”

郭子豪回道,“是啊”。

那女孩一聽,有些興奮地說,“那我能不能和你一起走?我現在對那個巷子口有些害怕。”

這時,郭子豪不知道的是,不遠處有一個照相機的鏡頭正對著他和那女孩。

郭子豪一聽,內心有些糾結,因為他不想跟一個女孩子走的太近,特別是有了欣怡之後,他更不想和別的女孩有所牽連。皺了一下眉頭說道,“這樣不好吧。那樣事是偶爾發生的,他們也不可能每天都守在那裡的,你要是害怕的話可以打110啊。”

女孩一聽立馬有些神色黯然地說,“我是外地的,到金都來打工的,剛到沒幾天,正在四處找工作,人生地不熟,所以總是提心吊膽。”

郭子豪一聽,心想也是,就說,“那好吧,我把你捎過去。”

那女孩一聽,臉上立馬露出了高興的表情,說了聲“謝謝,給你添麻煩了。”

然後,那女孩坐上後座,雙手抓在郭子豪腰側兩面的衣服上,郭子豪就蹬著腳踏車向巷子方向騎去,到了巷子裡面的189號門口,郭子豪左腳踩地,頭也沒回地說了句“到了”。那女孩從後座上下來說了聲“謝謝”!當她說完時,郭子豪已經騎著腳踏車走過了一段距離,隨後就看不見了,那姑娘不知道郭子豪有沒有聽見,但是心裡面有了些怨氣,一種被無視的怨氣,就轉身來到三樓的房間。

那個叫仨兒的已經在房間裡,見女孩進來就叫了聲“姐”。

女孩有些不痛快地問道,“拍到了嗎?”

仨兒說,“拍到了。”仨兒發現女孩有些不高興,就什麼話也沒有再說。

女孩說,“那我就撤了。”

仨兒回了聲“好的”。

羅小麗回去的時候,欣怡下班已經在宿舍裡了。看見羅小麗後,她發現羅小麗穿了件和她的差不多的揹帶連衣裙,笑了笑說,“原來你也喜歡素色揹帶裙啊,我還以為你就喜歡花花綠綠的裙子和超短裙呢。”

羅小麗一聽心裡一緊,但馬上就鎮定下來,笑著說,“我看你穿著挺好看的,也買一件,穿上後感覺挺好的,朋友看到後說有一種青春純潔的感覺。”

欣怡附和道,“就是就是,你這樣一穿,確實有一種純真少女的感覺。”

羅小麗聽欣怡這一說,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問道,“難道我以前看起來不純真嗎?”

欣怡被這麼一問,感覺自已好像說錯了話,急忙說道,“沒有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你穿豔裙和超短裙的時候,給人有一種活潑俏皮又可愛的美。”

其實,欣怡的心理感覺是妖豔嫵媚的像坐檯小姐,但是,她沒法這麼直白地說,就換了一種說辭。

不過,羅小麗聽起來很受用,就笑著說,你也可以換著試試,我想你的身材比我小,如果穿上超短裙,上身配件緊身衣,肯定能迷死人的。要不咱們哪天給你買一兩件試試?”

欣怡一聽,臉頰有些羞紅,急忙說道,“不要不要,那我可穿不出來。”

一看欣怡那嬌羞的樣子,羅小麗的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邪惡的想法,她那樣子要是被趙華東……想著想著,臉上就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笑容。

其實,羅小麗的心裡還是有嫉妒心作祟,因為欣怡說她穿超短裙的時候,她知道欣怡心裡怎麼想的,明知道像欣怡這種莊重優雅型的女孩子,根本不會去穿那類服裝的,所以就故意刺一下欣怡,獲得一些心裡快感而已。

時間很快到了週末。欣怡如同放飛的鳥雀,抑制不住內心的歡興和幸福,與郭子豪在小西湖公園見面了。兩人相見的那一刻,感覺就像隔了大半年似的,把欣怡抱起來轉圈,旋轉中,欣怡烏黑的秀髮也跟飄起來,在春天溫潤的陽光裡閃爍著星星般的光點,欣怡咯咯咯的笑聲如百靈鳥,歡快愉悅。

這時的西湖公園,正釋放著春天的濃濃氣息,桃花盛開,綠意盈盈,花草樹木爭相綻放青翠的嫩芽新葉,瀰漫著清新怡人的芬芳。亭榭臺閣,小橋流水,寫著春的序章,而一湖綠水中,兩隻紅嘴鴨正不緊不散、悠閒地遊弋在湖面上。

此時的欣怡正依偎著郭子豪從小橋上走過,看著湖水中輕輕緩緩移動的兩隻潔白的紅嘴鴨,忍不住地開懷暢笑,清脆悅耳的笑聲,如同山間流水潺潺而來,讓郭子豪感到世界是如此的美妙可人。

欣怡開心的笑聲停止之後,那雙黑亮美麗的大眼睛盯著湖面輕聲問道,“子豪,你說它們是不是也在談戀愛呢?”

郭子豪一聽撲哧一下笑出聲說道,“親愛的,你在想什麼呢?你看他們已經是夫妻,正夫唱婦隨正在那裡悠閒散步呢……哈哈哈——”郭子豪說著說著發出一陣爽朗開心的笑聲。

欣怡一聽,也跟著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然後兩個人相依相偎地從前門出來之後,就來到黃河邊上,岸邊立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騷狐子灘”。

關於“騷狐子灘”的傳說,欣怡和郭子豪都聽說過,是與小西湖公園一起衍生而來的。據說,這小西湖公園多年以前是明代肅王府的園林,稱作“西園”,所有的建築和的規劃,都是依照江南園林的風貌興建,在北國風光的基礎上,仿效了江南水鄉的秀美。到了明朝的最後一位皇帝崇禎十六年的冬天,闖王李自成攻破金都城,肅王府的兩百多名如花美眷為了不被欺辱,就逃到現在黃河邊投河殉節,就在投河的一瞬間,她們都化作了狐狸精魂,在黃河邊哀嚎,於是就有了這樣一個名稱。

具體怎樣,當時的欣怡和郭子豪都不知道。不過,欣怡對於這個名字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看到之後還是不由得臉紅。

郭子豪故意打趣說,“這騷狐子灘未免有些難聽了吧,不如把它改成美女忠烈灘,可能更好一些,美女和騷狐子弄到一起,感覺怎麼怪怪的,呵呵呵——”

欣怡看了一眼郭子豪,笑著問道,“你想什麼呢?想狐狸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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