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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拳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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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起,我要堅持每天做一百個俯臥撐,一百個蹲起,一百個仰臥起坐。因為我的師父是禿頭披風俠琦玉。啊,錯了。我的師父是天竺傻和尚多羅!

—— 魯班的漫長一天(中)

“叮!”一聲清脆金屬撞擊聲。

“噶吱吱。”金屬摩擦聲。

隨著那聲音漸弱,破城戟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終於在距離關羽額頭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被擋了下來!

抵擋那破城之力的有李白的無名劍、干將的血色雙芒、劉備的雌雄雙股劍,跟張飛的丈八蛇矛。在呂布出手的瞬間,四人閃現在關羽周圍,合力擋住了那雷霆一斬。四人合力,卻仍然奮力至面紅耳赤。反倒是正當中的關羽滿臉愕然。

呂布端坐赤兔馬上,俯視眾人:“喂,喂。又死不了人,大驚小怪。”

“忘恩負義,啐!”張飛收了丈八蛇矛,身子卻跟劉備一起,擋在了關羽前面。

呂布冷哼一聲,調轉馬頭去了。

“呂布使詐?”

“昨天也是裝的?”

“好深的心機。”

呂布就有這種本事,一個人、一杆戟、一招就能讓人瞠目結舌。干將莫邪稱他是山之強者,名副其實。

諸葛亮拱手,朝我深施一禮。

張飛、劉備也都對著我拱了拱手。

“別,別。”我臉紅了。

李白、干將收了兵器,來到我身邊:“多虧你提醒,否則我們再快也來不及。”

我臉更紅了。你問為什麼救了人還臉紅?我動作慢啊!我大叫,然後抬腳。就邁這一步的工夫,李白、干將、張飛和劉備就已經站在關羽身邊懟呂布了。這群傢伙還反過來給我點贊,不知道我心裡苦嘛!我練了好幾天的呼吸、走路,結果一點兒用沒有。

“啊,和尚!”我忽地想起了機關道內,和尚還在那兒。可呂布卻到了機關道的另一邊。

“丞相,我得回赤兔,也有你的功勞。你怎麼不過來給我道喜啊?”

曹操躲在一塊巨石之後,露出一雙小眼睛,聲音顫抖:“將軍言重啦。我就是說漏了嘴,哦,不,是舉手之勞。”

“好手段!”狄仁傑擊掌。

我沒明白:“曹操不是呂布的主子麼,怎麼倒怕起來了?”

狄仁傑低聲說:“當年呂布兵敗身死,赤兔馬被曹操奪了。他假意歸順曹操,為的就是找到赤兔的下落。緊接著他故意輸給和尚,讓關羽礙於臉面不得不把赤兔還給他。從頭到尾,都是他設的局!如今他得了赤兔,曹操還敢露面嗎?”

我佩服呂布的心機,可覺得不值啊。“為了匹馬,至於這麼周折嘛。”

“尋常馬匹能讓一個人的戰力加倍,更何況是赤兔!”

“那和尚他。”

狄仁傑搖了搖頭。

我看向干將莫邪,他們說和尚是海之強者,實力深不見底。

可干將莫邪也搖著頭:“騎兵打步兵,從來就是一面倒。”

李白拍了拍我的肩膀。“可以復活的,別難過。”

看著曹操就是死活不出來,呂布滿臉掃興,縱馬回到機關道中間。和尚一直站在原地,看著一切,一言不發。破城戟的刃鋒如同毒蛇信子一般,輕輕抖動著,彷彿隨時都會一下刺穿和尚單薄的身體。誰都看得出來,呂布很興奮,他想殺人。

可飛將軍卻眯起眼睛:“奪回赤兔,也有你一點點功勞,我留你一條命。出口在那兒,認輸出去吧。”

和尚安全啦。我和周圍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可和尚卻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強者啊。在你的世界裡,何謂強大?”

和尚你還不快走,找死啊!

“啊?你也想變強?”呂布撇著嘴,上下打量和尚。“力氣比別人大,兵器比別人長,坐騎比別人快,就是強。你能接住我一拳,身子骨還過得去,你想變強就歸順我。等這局結束,我出去大殺四方,成了最強王者,再把背後搞神搞鬼的傢伙抓出來暴打一頓,成了這裡的王。到時候,我封你做這裡的第二強者。”他嘴角越翹越高,說到最後,竟不能自已地大笑起來。

和尚揚起臉:“你的強大,就是要眾人怕你嗎?”

呂布皺起眉頭。“你是白痴嗎?我說了這麼多,你都聽了什麼啊。”

和尚繼續說:“倘若面對一個比你更高大,兵器更長,坐騎更快的對手,你會逃跑吧?這麼說來,你的強大,相當膽小呢。”

呂布的獰笑瞬間散去,化作一片冰冷,破城戟停止了抖動。“我改變主意了,不如,就拿你開刀。”銀光一閃,朝和尚刺了出去。

那一剎那,我的心差點跳出喉嚨!但下一刻,身子居然自發地深吸了一口氣,連眼都沒眨一下,就平靜了下來。我來不及多想,瞪大了眼睛看著不遠處。和尚的身體輕輕地晃動了一下,與那銀光擦身而過,然後呂布、赤兔、破城戟彷彿被孫悟空施了定身術一般,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和尚嘆了口氣:“強者啊,你身上只揹負著自己的慾望和恐懼。你的槍太輕了。”我看清了,和尚的兩根手指一上一下,捏住了破城戟的鋒刃。

“哈啊!”呂布一聲厲吼!赤兔馬四蹄踏地,向後退去,終於把戟抽出了和尚的指尖。

“他,他捏住了破城戟的突刺?”

“能做到嗎?”

“呂布是不是又在演了?”

“畜生!”呂布一把揪住赤兔馬的鬃毛。“給我往死裡跑!否則把你剮了吃肉!”

“嘶~”赤兔馬一聲長鳴,前足抬起,渾身的肌肉抖動著,鼻孔喘著粗氣,四個粗大的馬蹄依次踢擊著地面,“咚咚”作響。

“下一擊,務必用盡全力。我出手,你就沒機會了。”和尚前腳踏出,做了個半弓步,一拳前伸,一拳收回腰間。那是一個標準到了極致的弓箭馬步。

呂布渾身亂顫,飛眉立起:“裝神弄鬼,看我撥了你的皮!”說著,他縱馬前行,赤兔馬奮力一躍,那一身紅色皮毛和一身紅盔紅甲的呂布彷彿化作一團地獄業火,火苗張牙舞爪,朝著和尚燃襲過去。

和尚微蹲身體、騰身而起,任由撲面而來的那團火將自己包圍,然後他扭腰,轉跨,伸手一拳。那一拳出的極快,快到繞過了呂布的破城戟,直接砸中了呂布的臉頰。那一拳又極慢,滿到在場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眼睜睜看著那普普通通的一拳揮起,半路時忽地加快了速度,彷彿手臂和肩膀的旋轉竟自吹出了風,待到那一拳完全擊出,那風竟成了以和尚軀幹為中心的颱風,呼嘯一般吹熄那奔騰溜走的紅色火焰。呂布如同風箏一般,被那颶風捲起,繼而筆直地飛了出去,撞上了半截殘壁,才停了下來,摔落在地。

和尚落在地上,看了看自己雙拳,轉向諸葛亮,搖了搖頭。

大概只有我和諸葛亮懂他的意思:你們還差得遠。

“一拳就?!”

“就一拳?!”

“呂布在演!”

“起來!”一聲怒吼,蓋過了所有嘈雜。關羽雙手握得吱吱響,一張臉紅得快流出血了。“開什麼玩笑!你是三國最強武將!怎麼可能一拳就趴下了!”

“你這麼送人頭,那我們算什麼!”

“站起來!”

關羽不甘地吼著。

赤兔馬上前用馬蹄塌了踏呂布的手。

可呂布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李白、干將莫邪、狄仁傑、李元芳和我也都呆呆地看著機關道。那一刻,大腦一片空白。上一秒我還在擔心和尚找死,下一秒,他一拳就擺平了。

狄仁傑最先回過神來,低聲說:“你再說一遍,你師父叫什麼名字,幹過什麼。”

我吞了下口水:“他叫達爾瑪·多羅,天竺來的,去過假少林寺,教那邊和尚練習拳腳,寫了本書叫《拉筋術》。”

狄仁傑倒吸了口冷氣:“我被你帶到溝裡了。反過來想,假如他去的是真少林,那不就跟傳說對上了嗎。”

我被他嚇到了:“啊?你是說,那個傻和尚是。”

狄仁傑點點頭:“就是傳說中旅居少林,面壁八年,開創武功的異域高僧。名字叫什麼來著?越著急越想不起來。”

李元芳翻開一本厚重的書:“達摩。”

狄仁傑一拍大腿:“達摩!他就是傳說中的達摩祖師。”

我想信,可我不敢信啊。這我要是拜了師,天底下練武的不都是我晚輩了嘛。

我說:“不是吧?和尚是達摩?那達摩祖師寫過《拉筋術》嗎?”

狄仁傑點點頭:“拉筋術該是梵語譯過來的,我們把它譯回梵語,也許就有頭緒了。元芳,你怎麼看?”

李元芳合上書,撇著小嘴:“還有什麼看的,名字,經歷都對上了,就是本尊。書也對啊,名字裡有筋的書,少林寺不就一本嘛。”

少林寺的書我怎麼知道,我問:“什麼書啊?”

“《易筋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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