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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滔天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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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對話一結束,空氣就忽然凝固起來。一股陰風從門縫穿了過來,在四面封閉的屋子裡橫衝直撞,作弄著各種器具嘩嘩地響。小玄策縮了縮脖子,明明是大夏天的中午,可透過木板吹進水缸裡的風,像是寒冬裡的冰錐,讓小玄策瑟瑟發抖。

我不怕。我不怕!哥哥說一個男孩子,就應該勇敢起來,這樣才能保護自己,才能保護自己在乎的人!小玄策努力平靜著,不斷給自己打著氣,想要冷靜下來。身上的發抖是硬生生止住了,可心裡卻更加忐忑不安。他努力不讓自己貼著水缸,因為咚咚咚的心跳聲像打鼓一樣,在寂靜的水缸裡來回縈繞。

“去,把他給我找出來。” 小玄策聽到一個冰冷的聲音。命令下發後,外面又重歸寂靜。只聽到老木門“咯吱咯吱” ,被人輕柔溫柔的開啟,然後便響起“沙沙” 的腳步聲,宛若一隻老鼠在木板上爬過。小玄策心裡直打鼓,他用手捂著自己的耳朵,但那輕柔似水的腳步聲,像是一個惡魔般,透過層層阻礙,在他腦海中響起。

“哈哈,找到了!” 一聲尖銳的聲音忽然刺穿了寂靜壓抑的空氣。小玄策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這下怕是要完蛋了,哥哥,哥哥你在哪,我怕!他一邊蹲了下去,一邊更用力的捂著耳朵,似乎這樣可以更安全一些。可心裡的恐懼,被無限放大,快要吞噬了他自己。

“皮猴子,我們大家平日裡對你夠好了,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你太令我們大家失望了。”一個沉重的聲音忽然響起,像是救命稻草般,小玄策的心瞬間就放了下來。是任牛隊長,作為村裡蠻力第一青年,他是唯一可以和哥哥不相上下的年輕一代狩獵高手。

“啊?任…任隊長,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受玄策哥哥的請求,來照顧小玄策的。外面的那些人是魔種吧!那是我們全人類的大敵!沒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呵呵,大敵?那玄策一家又算什麼?他和他哥哥都是魔種的混血,他爸媽又能高貴到哪去?可你們是怎麼對他的,又是怎麼對我的?我們一起逃避訓練,我挨罰;一起偷雞,我捱打。為什麼每次受傷的總是我。他有什麼比我好的地方?啊???”

皮猴子歇斯底里的吼聲,透過小玄策頭上厚厚的木板,在水缸裡來回碰撞,讓小玄策剛平靜些許的心,猛地揪了起來。他忍不住鼻子抽了抽,眼淚珠子像水簾似的直往下掉。他不知道什麼是心痛,但此刻的心,正被那些水缸裡來來回回響個不停的聲音像刀子一樣插的鮮血淋漓。

“皮猴子,我們大家一直都很喜歡你,你怎麼能這樣說。之所以每次罰你,罵你,是因為小玄策身體…唉,就算是我們對不起你。可你也不能因為這個就背叛大家,做魔種的走狗啊,如果楊大姐醒了後會有多痛苦!”

“你們沒有資格說我媽!我媽都昏了三天了,可你們就看了看,就說她沒法救治。我記得前段時間你們給玄策家裡送了很多好藥材,讓他補養身體。可我媽呢?啊?你們在乎她的死活嗎?”

“皮猴子,那些補品都是玄策的哥哥用獵物換來的,不是我們送的。楊大姐的病,我並不清楚,但村長他們是不會不管的。村裡的孩子們和你一樣,都嫉妒玄策。但我真不知道你有那麼恨玄策,他沒錯。村裡人之所以那麼照顧她,是因為他的身體…”

任牛的聲音沉沉地,讓小玄策心裡好受了很多。原來孩子們討厭他,都是因為嫉妒。是啊,村子裡的叔叔爺爺們,對小玄策可是真心的好。葉叔叔也把燒出來最好的瓦片給他做成了最漂亮的屋子。這樣想著,小玄策感覺身上暖暖的,心裡也沒有那麼痛苦了。他擦了擦淚珠,忽然又想起屋頂上暖暖的夕陽和漂亮的瓦片。

“啊!啊…咚!” 一連串的聲音打斷了小玄策的思緒。

“任…任隊長?任隊長!!!你,你不是說你只要玄策,不會濫殺無辜嗎?你們這群混蛋!” 皮猴子抱著任牛隊長的軀體,撕心裂肺的吼著。

小玄策心中一緊,任隊長?那個總是一臉無所畏懼的任牛隊長,那個總是想要和他哥哥切磋的好戰青年,死了?死了?他感覺腦子一片空白,好像時間靜止了一般,愣愣的看著水缸壁,什麼情緒也沒有,什麼思維也沒有。

“卑微的蟲子,你已經浪費我太多時間了。既然你沒找到那個孩子,那你也下去陪這頭蠻牛吧。什麼垃圾,在我手上都走不了一回合。”

“ 哦,對了,再告訴你個事,你家裡的那個昏迷的女人,是在山裡採藥時被我們偉大魔皇計程車兵用秘術奪了靈魂,她已經是個死人了。” 緊接著,一個冷冷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是那個首領。

楊大姐似乎是他們害的,而且他殺了任牛隊長還不斷嘲諷。魔種?他們怎麼這麼混蛋,楊大姐那麼溫柔善良,任牛大哥那麼勇敢頑強,都是被他殺了?被他殺了!!!這樣想著,心底一股無名怒火像是受到召喚一般,蹭的一下燒了起來。

此時,一絲絲黑氣順著他的身體流出,在水缸裡糾纏壯大,然後又湧入他的身體,讓已經遏制不住的怒火,燒的更加猛烈。

“哈,哈哈。可恨我瞎了眼,竟然會相信你們魔種的話,你說找到玄策就會救活我母親,你說你們不會濫殺無辜,我竟然會信你。我對不起我母親,對不起村裡人,對不起玄策。”

小玄策聽的不真切,他已經有些恍惚,此刻,柔弱,膽小,通通被焚了個乾淨。水缸被強勁的氣流擠壓著,已經不自由的顫抖起來。

“說完了?那你就上路吧。”冰冷的話傳進小玄策的耳朵裡,並沒有澆滅他滔天的怒火,反而成了點燃炸藥的導火索,他再也控制不住心裡的憤怒,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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