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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妹妹莫惱，下次選個好點的落腳地兒，別連累小兔子一起遭殃。”
尹蕎這才看見水裡有兩個小毛球在撲騰，灰撲撲的，很顯眼，被傅允川撈起餵了點兒潭水，甩岸上。
“我去山上轉了一圈，碰巧遇到就給捉了回來，想著你會喜歡，沒想到……唉，小兔子們與我一樣不受待見啊！”
他傷感的說著，幾次攀爬才上了岸，把那鬆散的衣衫裹緊，去了草棚裡換衣服。
尹蕎在他丟兔子的時候，就快速上了岸，那兔子打了個滾兒，撒腿就跑，尹蕎直追到草木深處，再尋不到蹤跡，急得跳腳。
“那麼一小團兒，怎麼跑的這麼快？小哥哥，你快過來幫忙找找！”
傅允川這回不再貧嘴，看似在草叢裡隨意翻找幾下，再回來手裡提溜著兩小隻。
“這傢伙太頑皮，得把它們圈養起來，回頭再弄些雞呀，鴨呀，鵝呀多圈幾個圍欄，圈養在山澗那處，和那山羊做鄰居。”
至於大些的牲畜，他暫時不考慮，如今的物價買不合算。
“你倒是會利用，種地還不夠，還要養牲畜，我就怕你到時候喊累，忙不過來。”
“這裡溫暖溼潤，不分時節，給它們留足夠大的活動空間，分圈養著，任其隨意生長，費不了多少功夫。”傅允川說著，苦日子過怕了，哪哪都要盤算。
“小哥哥你還要讀書，老是為這為那分心，怕你罔廢寒窗苦讀，書中真的有黃金啊！你可別不信吆！”尹蕎板著小臉，大有你不聽，我就兇你的架勢。
傅允川憋笑，去了另一邊。
尹蕎挎著籃子在菜地裡轉悠，黃瓜又長大了，豆角又開花了，油麥菜也忘記種了幾茬……都在倉庫裡放著，白菜地那邊她已經不想去看了。
“這麼多蔬菜，得要曬成菜乾才能拿出去，好可惜。”
傅允川湊了過來，跟著摘蔬菜，“那沒法子，這個時節爛黃瓜都找不到一根，你拿出如此新鮮的，還不得被人追到家裡刨根問底。先和糧食一起攢著吧，南疆溫暖，臨近年關，南疆藩王朝賀會沿著大運河及其周邊水路繞道行駛逗留，會進入清水大河行駛一段水程，由清水縣至清水鎮，有商隊帶著新鮮蔬果隨行，沿途叫賣，那時總有合適的理由拿出來。”
“聽你這麼說，那南疆藩王倒是個懂仕途經濟的，一來一回的倒賣，車馬費用都出來了。”尹蕎偏頭說著，紅撲撲的臉頰漾出淺淺的酒窩。
傅允川但笑不語，小丫頭想事情太淺薄，他不介意教導，只是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
那藩王是先帝幼子，其餘皇子長成時他尚在襁褓，其母孱弱早殤無孃舅兄弟支援，他偏偏又不得聖寵，早早被打發去了偏遠封地，與皇位無緣，無異於流放。後來新皇繼位也無格外恩典，若是再不懂生財之道，怎麼養食客奴僕甚至邊防守軍，抵禦邊境流寇亂軍？
“咦？菜園裡哪裡來的小樹苗，是小哥哥你種的嗎？”尹蕎瞧著那半人高小苗苗，藏在黃瓜架中。
傅允川瞧著旁邊還有個木墩子，小丫頭常常坐在這裡吃果子，略微尋思，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尹蕎也想到了，跑蘋果那邊摘了一兜子，讓傅允川幫著啃，特意新翻了塊地種蘋果。
幹不完的活兒，傅允川直到暮色降臨才願意出來，尹蕎在書房守著，把他弄出空間才鬆了口氣，提醒他下次早些出來，不然遲早露餡。
福寶在堂屋練大字，劉蘭做著針線活兒陪著，小孩子長的快，四季衣裳鞋襪要多備些，有空她就做點，也省的去買。
看見傅允川又換了衣服，忍不住唸叨，“窩在房裡讀個書，還要換身衣服，真不知道你在書院怎麼過的？”
每當這時候，福寶總是會停下一切活動看著傅允川挨訓，小眼睛睜得溜圓，不肯錯過每一個瞬間。
傅允川這幾天也聽習慣了，打了聲招呼就去廚房做飯。
尹蕎小臉微紅，每每都覺得心虛，忙找了個由頭跟著去了廚房，又是一通低語唸叨。
隔壁孫家
柳敏焦急的嘴角都起了燎泡，見孫文峻進來，趕緊拉著他坐下。
“你舅舅又傳來訊息，大朝賀在即，上頭總不能讓藩王看笑話，賑災錢糧也就是這兩日，讓咱和那幾家撐撐，偏你父親被蒙了心，這不是拖累孫家，耽誤你的前程嗎？”
孫文峻臉色有些不好，柳敏也意識到言語過了，溫言道：
“罷了，與你說這些做甚，白白讓你跟著憂心，倒是你那同窗可有說什麼時候過府？前些時候遇到他忘記問了，若是沒空，母親過去也行，好歹是你的知心好友，又對你幫助良多。”
孫文峻臉色稍微緩和，只說了明日，沒提具體時辰，總歸讓人備著飯菜沒錯。
柳敏詫異，“這是怎麼了？我瞧著你臉色不好。”
孫文峻想起城外那些流浪的人，不想母親憂心，只說是夜裡看書累了，沒休息好。
柳敏聽他提及書，又是坐立不安的焦慮，想到著急也無用，別把孩子憋壞了，寬慰道：“學問哪有盡頭，也得顧著身子，別熬壞了。我瞧著你和傅家小子多多交流，比自己埋頭苦讀有用。以前相隔遠，如今成了鄰居，可得好好把握。”
孫文峻想起傅允川，又是羨慕，又是慶幸，心裡的鬱結散了些，說話也跟著歡快起來。
“母親說的極是，傅兄學識淵博，連盛山長都讚不絕口，孩兒也有此意。”
很快到了第二天，孫文峻早早候在門外，只等著傅家來人好迎接。
劉蘭和傅允川商量著，不能空著手去人家吃飯，總得帶點兒稀罕東西。又想著富貴人家，啥稀罕物沒有，想得多就犯了愁。
“要不，帶點兒米去？那米可香啊。或者，家裡還有些果子鹹魚……”劉蘭眉頭緊鎖，好幾個提議被自己否決了。
尹蕎在邊上湊趣兒，捂著嘴笑起來，“不如只帶著嘴去？也算是帶了。”
劉蘭聞言笑了起來，“你個小機靈，別人來咱家可以，咱去人家那樣可不行。那是允川的同窗，有來有往才得長久。”
傅允川捧出一本線裝書，薄薄的，看起來頁數就不多。
“禮物早已備好，前段時間他請了幾日病假，昨日我把那幾日的課業整理一番，再帶點兒米，也算不錯的禮物。”
米是空間裡種的，味道自然非同尋常，是個稀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