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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江知怔了一瞬，擰著眉頭，“忻忻，聽話。”
黎忻翻了個白眼，“滾。”
他轉身拉著方遙就走，方遙還顧著他的胳膊不敢讓他用力，“先去醫院吧，你這胳膊有點嚴重。”
謝江知兩步追了上來，堵在他們面前，冷聲道：“上車，我送你去醫院。”
黎忻閉了閉眼睛，他已經忍到了極限，胳膊早已麻木，渾身疼的不能走，偏偏這個謝江知就不放過他，“滾開！”
話音剛落，黎忻一口血就噴了出來，直接昏了過去。
謝江知面色一慌，一把接住了他掉落的身體，方遙扶著他的胳膊，冷靜道：“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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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他怎麼樣了！”
謝江知此刻表情實在有些可怕，於筱竹摘下口罩，“就是失血過多導致昏迷，現在要送去骨科。”
謝江知哪還見平時不近人情的樣子，不住地跟於筱竹道謝，他高大的身形有些不穩，踉踉蹌蹌地走回了搶救室門口。
於筱竹抿了抿唇，看見了方遙，“你怎麼回來了？”
方遙嘆了口氣，他的白襯衣上還沾著黎忻的血，“我認識他，就送過來了。”
護士已經把黎忻推了出來，謝江知緊緊地跟著往骨科走。
於筱竹看了眼黎忻毫無血色的臉，皺起了眉頭，“患者左手臂骨折，右手指骨碎了兩根，身上大多都是棍傷。”
她頓了頓，“這是下了死手。”
方遙看著他們消失在門口，才收回視線，“豪門的事情，我也不懂。”
從黎忻的三言兩語聽出來，大概是謝江知的父親找了人堵黎忻，但黎忻也不是個好欺負的，赤手空拳對付那麼多人，把自已搞成這個樣子才跑出來。
於筱竹默了默，“出國交流安排到什麼時候了？”
方遙拿著一張溼巾擦著手上的血，聞言愣了一瞬，又繼續擦，“還有一個月。”
“和你的小男友說了嗎？”
方遙苦笑，“不知道怎麼開口。”
於筱竹不懂這些，乾巴巴地安慰他，“好好跟人說，他總會理解你的。”
血跡已經乾涸在布料上，方遙皺著眉不死心又擦了一遍，最終還是放棄了。
“時間和距離總是考驗人心。”
於筱竹聳聳肩，“要是真散了，也只能說你們壓根就沒那個緣分。”
方遙扯著嘴角在笑，“師姐不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嗎，怎麼還說起緣分了。”
於筱竹撇嘴，“你趕緊回家去吧，這兩天還不夠你累的啊？”
方遙跟他道別，出了急診樓，拐了個彎又去了骨科。
黎忻又進了手術室，謝江知坐在椅子上，手肘撐著膝蓋，骨節分明的手不住地撕扯著頭髮。
“謝總。”
謝江知抬起頭，滿是紅血絲的眼睛倒是顯得他沒那麼冷漠了，“方醫生。”
方遙在生人面前也沒什麼話好說，他把手裡的飯糰遞了過去，“吃點兒吧，黎忻這個樣子至少得四五個小時，你身體受不住的。”
謝江知還是接過了飯糰，低聲道：“謝謝。”
幾乎聽不見，方遙微微挑眉，還有些驚訝，他在那兒站了許久，才說道：“黎忻受的傷很重……要是骨折嚴重，可能他的左手就廢掉了，右手也會受到影響。”
謝江知低著頭一言不發，捏著飯糰的手微微顫抖。
可是方遙看見了地磚上的水漬——謝江知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