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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飛機上，方遙基本上已經平復了心情，他給楊向沂發了條訊息，就把手機關了機。
“方遙？”
方遙轉過頭，“梁醫生？！”
梁樂晗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這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她揚了揚登機牌，“真巧。”
“你是要去出差？”
梁樂晗輕輕搖頭，笑得勉強，“我辭職了，打算在意國定居。”
方遙有些震驚，梁樂晗在是附院有名的心理醫生，工資待遇十分優厚，能有什麼原因讓她甘願放棄這樣的條件遠赴他國？
飛機起飛，梁樂晗已經整理好了情緒，輕聲道：“我的愛人去世了，她生前一直想去意國，我想帶著她去看看。”
方遙沒有問，梁樂晗嘴角掛著笑，跟他娓娓道來。
“我們是在大學認識的，她是個很乖很乖的姑娘，因為太乖，老是被人欺負，我看不下去，就主動跟她玩兒。
相處久了，才發現她喜歡喝酒，她說那種微醺的狀態讓她很舒服，我怕她喝多了對身體不好，一週只允許她喝一次。
後來我們就在一起了，我們很相愛，父母也不反對我們，我們打算今年去意國領證，回來後養一隻薩摩耶，安安穩穩度過這後半生。
可惜天不遂人願，她突然查出了心臟病……我找了好多人，最後託我的導師找到了方院長……可惜，沒救回來。”
與患者共情是醫生的大忌，方遙在手術室外見過那些哭得死去活來的家屬，他從來不敢去細細探究他們眼中的悲痛，只是夜深人靜時難免傷感，梁樂晗眼淚一滴滴地掉落下來，方遙給她遞了張紙，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梁樂晗擦乾了眼淚，“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方遙搖搖頭，“我能理解。”
梁樂晗繼續說了下去，
“她說讓我把骨灰灑在海里，她要隨著海浪環遊世界，我私心地留下來了一部分，放在這個項鍊裡，陪著我。
她很喜歡意國，尤其喜歡花之聖母大教堂，她說萬一要是哪一天找不見她了，就去那兒，那裡可以找到她。”
飛機行駛在平流層，載著滿艙乘客去往大洋彼岸，梁樂晗攥著胸前的項鍊，忽然笑了。
“我決定去那裡等她。”
方遙無言，望向窗外，他無意摩挲著戒指，那是楊向沂在他們一週年的時候買的。
他想楊向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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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個小時後，他們穩穩落地。梁樂晗拒絕了方遙的同行請求，自已拖著行李箱走了，瘦小卻又堅定的背影消失在了遠處。
現在快要到意國時間十二點，這邊的工作人員已經等候多時了，看見方遙，金髮藍眸的高挑帥哥就迎了上來。
“È il dottor Fang?”（是方遙醫生嗎？）
方遙和他握手，“sì, sì.”（是的。）
金髮帥哥自我介紹道：“Mi chiamo Carlo e sono il capo del vostro viaggio in Italia.”（我叫卡洛，是這次您意國之行的負責人。）
方遙微笑，“per favore.”（麻煩您了。）
“Il mio cinese non è molto buono, spero che tu mi aiuti.”（我的漢語不是太好，希望您多指教）
卡洛清了清嗓子，“你好，方遙醫生。”
方遙點點頭，“你好，卡洛先生。”
卡洛絲毫不掩飾他對方遙極大的興趣，送方遙到住處後熱情地邀請方遙有空了找他玩。
方遙接過了卡洛準備好的電話卡，“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實在太累了，有時間了一定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