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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麼味道？”
李存仁抽了抽鼻子，將目光投向了廚房。
店裡的年輕老闆似乎將什麼東西放入了油鍋，隨著炸制那種怪異的氣味也變得濃郁了起來。
不像是食物的味道。
“你點的臭豆腐啊。”蕭陽燦理所當然回道。
“我還以為是誇張的名字，沒想到居然是形容詞。”李存仁恍然，“就是聞起來有些……與眾不同。”
這可太與眾不同了。
如此難聞的味道，居然是食物散發出來的？
他的確是喜歡特別的料理，但前提是好吃才行，否則那純粹是譁眾取寵。
“聞著的確不太好，但吃起來可香了。”蕭陽燦嘿嘿笑著，“其實過來的顧客吃之前都是和你一樣。”
“吃之後呢？”
“真香了啊。”
美食，是對勇敢者的饋贈。
李存仁突然想到了這句話。
“您點的菜品做好了，請來取餐。”
夏墨的聲音從取餐處傳來。
“老闆店裡是需要顧客自己去取餐的。”蕭陽燦在一旁提醒道。
當李存仁來到取餐處，看著那些他點的東西，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此時也沉默了。
散發著難聞味道的炸制物體，怪異莫名的粘稠不明物質。
看起來的確是需要一點勇氣。
李存仁將東西端回了位置，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從臭豆腐開始。
何謂美食？
是能夠讓人心情愉悅，發自內心去享受的食物，這才是他所認為的美食。
氣味和外表為輔，主要的作用是引發食客食慾。
不過從眼下的東西來看，老闆似乎並不在意這些，或許他對於自己製作的料理有著極其充足的自信。
畢竟說的再多，美食最關鍵的還是味道。
李存仁先夾起了一塊黑色的臭豆腐，與白色的相比，黑色的顯然使用了更多的調味，氣味也更加濃烈。
不僅如此，外面還裹滿了一層料汁，看上去就讓人食慾大振。
白色的則是旁邊擺放著一個裝滿通紅辣醬的小碟子，看樣子是讓食客根據自己的口味來調味。
淡雅與濃烈。
帶著期待，李存仁將臭豆腐放進了口中。
最先感受到的是辛辣的料汁，由於剛剛出鍋，所以還有些發燙，卻也更好的喚醒了味蕾。
稍微咀嚼，舌頭便觸及到了鮮嫩柔軟的內部。
汁水豐盈，鮮美異常。
“這味道……”
李存仁微微睜大了眼睛。
平心而論，他吃過無數美食，卻還從未體驗過反差感如此強烈的食物，外觀令人勸退，可當真正品味的時候，才明白那看似不堪的外表下所隱藏的極致鮮香。
“怎麼樣？”
蕭陽燦呵呵笑著，對於李存仁的反應並不意外。
這算是老闆店裡新顧客必須經歷的過程了？
“很驚訝。”李存仁並不吝嗇自己的讚美，“我能品嚐得到使用了很多佐料，但最令我意外的還是那種極致的鮮味，難道是老闆之前說過的發酵的作用？”
發酵，他對於這種食材的處理方式更感興趣了。
“還有更驚訝的，你感受一下自己的身體。”蕭陽燦提醒道，“這可是超凡料理。”
李存仁笑了笑，並不在意。
的確，以靈晶作為標價的菜品大機率不是尋常食物。
可一靈晶的價格又能厲害到哪裡？這價格就算是普通人咬咬牙也是能夠支付得起。
就算再退一步來說。
就算是超凡料理，他可不覺得會對他造成影響。
這樣想著，李存仁突然感受到了陣陣陌生的靈力出現在他的經脈中肆意流淌運轉：“什麼？！”
他大驚。
如此景象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莫非是老闆特意為他製作了特殊的料理？
“哈哈哈哈，還不信我。”
李存仁的反應讓蕭陽燦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種情況之前顧明淵來的時候他已經見了一次，再看到一次還是這麼有意思。
果然老闆會教育所有自以為是的顧客。
李存仁此時也不免有些尷尬，他輕咳一聲，看向夏墨：“這是怎麼做到的？不會是特意為我製作的特殊版本吧？”
作為神宮巔峰的強者，還是藥師，他太清楚這件事所蘊含的意義了。
境界越高的人所能起到效用的靈藥越昂貴稀少可不是說說而已。
“自然不是。”
夏墨搖頭，“本店的任何型別的餐品都是完全相同的，並不會因為顧客而產生變化。”
“也就是說，誰來都是這種效果。”蕭陽燦幫忙解釋，“不管是普通人，還是凝氣，化靈，虛念境界，就算神宮境界也一樣，全都一視同仁。”
“不，這不可能。”
李存仁下意識搖頭。
這與他的認知相悖，世界上怎麼可能存在這種無視食用者境界的超凡料理？
“沒什麼不可能。”夏墨搖了搖頭，“所有的判斷都來源於認知，所有的偏見都來自於認知的淺薄。”
李存仁張了張嘴，有些無言以對。
好像……的確是這般道理。
不，不對。
老闆的意思，好像是在說他認知不夠？
李存仁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他並沒有生氣，只是覺得格外好笑。
作為神宮巔峰修為的修行者，實力應當算是世界的巔峰，並且他還是藥王谷的當代宗主，這可不是單單隻有修為境界就能夠擔任的。
罷了。
李存仁最終還是決定暫且不與夏墨爭論，品嚐了蘆薈汁再說。
他端起杯子，觀察著裡面黏糊糊的液體，看起來其中還新增了諸多像是植物果實的顆粒。
仔細聞了聞。
與看上去就讓人感到粘膩的外表不同，是種格外清新的植物氣息，還有點甜，應當放了蜂蜜用來調味。
拋開口感，味道不會差到哪裡去。
想到這裡，李存仁也不再猶豫，端起杯子喝了滿滿的一口蘆薈汁。
冰涼的觸感在口腔纏纏綿綿，粘稠不斷的口感就像是滑進了喉嚨，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咀嚼，甚至就連詳細的味道都沒怎麼嚐出來。
口感很怪，又沒有預想中的難喝。
好像還能接受？
李存仁咂了咂嘴，一種格外清新的植物氣息後知後覺的悄然出現，迅速驅散了殘留在舌尖的粘膩，讓人彷彿置身於無盡原野。
微風拂過，捲起滾滾翠綠的波浪。
不僅如此，李存仁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種清涼之意彷彿流轉了全身，身體在這一刻彷彿都輕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