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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勇十分為難地低垂著眼袋嘴裡吃吃吶吶。
馬備戰走過來了，問明情況後不避情面道：“吳叔叔，吳經理，我是商業局長馬龍太的兒子馬備戰，和你侄子吳天明是同學，林晴、趙佔倫也是我的同學！”
馬備戰清清嗓子提高聲音：“吳經理既然以眉鄔縣醫藥公司名義，把器械和藥品賣給我同學，為什麼就不能派車送到我同學的單位郿鄔縣醫藥公司呢……”
吳大勇茅塞頓開，嘴裡支支吾吾一氣，道：“是要送！是要送！”
打了個等詰問一聲：“林晴同學把地址留下來！”
林晴蹙蹙眉頭喊出“井泉公社，上馬河大隊，趙東村第八生產隊，趙佔倫家！”
趙佔倫走到林晴跟前說了聲：“林晴，乾脆我帶路回家去，你後面跟上來得啦！”
林晴點了點頭允諾。
馬備戰在趙佔倫肩膀上拍了拍揚聲大笑，道：“趙佔倫你擱軟柿子，還沒拜堂就事事聽老婆的……”
話沒說完板寸頭上已經被林晴鑿了一栗暴。
林晴是功夫手，彈子功、斷魂掌運用自如，一個栗暴儘管沒有帶多少力道，但馬備戰還是感覺到疼痛。
馬備戰歪個腦袋痴愣愣凝視著林晴，嘴裡“嗨嗨嗨”喊了幾聲，覺得昔日乖得像羔羊的林晴，啥時候硬朗得能做穆桂英。
林晴莞爾一笑，道：“感覺到疼了吧！這只是林晴用了十分之的力道！”
擺擺手毋容置否地說：“帶我晴去見寥老前輩！”
……
凌風縣城向西北方向是聞名遐邇的大屋山，唐朝郭子儀率領大軍平叛反賊安祿山時，在大屋山修建了囤糧的凌風倉。
凌風倉是將一座山脈鑿空成山洞，洞底全鋪上青石，青石條地面上紮起數十個糧倉囤積糧食防潮防蛀。
宋朝以降，凌風倉由於運輸困難，被放棄。
侏儒廖大化從史書查得凌風倉舊址後對其進行了改造，成為地下市場囤積糧食的基地。
廖大化的地下市場運作顯然違反規定，可被老百姓成為“黑市”的地下市場運作，救濟了凌風縣十幾萬人，連臨近的岐陽、郿鄔兩縣百姓也受益，有關部門便睜隻眼閉隻眼。
馬備戰騎上自己家中的永久牌腳踏車，帶著林晴向大屋山而去。
一路上的風景不由分說，馬備戰卻是滿頭大汗地蹬車前進。
林晴笑著說：“馬備戰不要逞英雄，既然蹬不動那我們還是走路過去！”
馬備戰嘿嘿笑道：“前日備戰才給凌風倉馱去一頭200斤重的大肥豬，林晴莫非比肥豬重！”
林晴剛才鑿馬備戰一栗暴，改成拳頭在他背上種種擂了一下道：“再說粗話看我捶你！”
林晴這一拳頭的力道自己比栗暴大，馬備戰放緩速度問林晴：“林晴果然有功夫！”
林晴見馬備戰把話說到這份上，也不不藏著掖著，道：“我三歲跟姥爺學拳腳，彈子功、斷魂掌已經出神入化！”
馬備戰雙腿往地上一蹬把腳踏車停了下來，一隻手扶手車把，回頭盯看著林晴，道：“林晴是不是吹牛？我們班同學都知道你和趙佔倫相愛，趙佔倫被趙雲鵬狗小子欺負時你怎麼不出手？”
“趙雲鵬他爸是辦公室主任，林晴哪裡敢惹！”林晴用美麗的謊言搪塞著，她那時候還沒有穿越過來，談何出手？
馬備戰見林晴如此講，也就不吭聲。
一隻兔子在前面晃頭晃腦地奔跑，林晴從衣兜掏出石子按在食指的指頭蛋蛋上，大拇指頭用力彈出。
奔跑的兔子不見跑動了，馬備戰過去一看，兔子腦門流血不止已經死亡。
馬備戰把死亡的兔子提起來拎在手中跑回林晴身邊，驚詫不已道：“林晴你是沒羽箭張清啊？指頭蛋蛋上彈出去的石彈能打死一隻兔子，這樣的功夫凌風縣不會有第二個！備戰甘拜下風！”馬備戰雙手抱拳單推跪地打躬作揖。
“行啦行啦！”林晴一把將馬備戰從地上拽起來，嘿嘿笑道：“以後誰欺負備戰，林晴就像打死兔子這樣給你抱打不平！”
兩人來到凌風倉，只見被大山圍攏起來的市場紅紅火火。
林晴瞠目結舌：這能叫黑市或者地下市場？天空中的大太陽朗朗照耀，市場上的貨物堆積如山，人們自由自在地平等交易，不見暗槓，不見紅袖箍，人們心情舒暢。
林晴凝視著黑市市場感嘆不已，一個一米二三的小矮人走過來，他就是地下市場大老闆廖大化。
廖大化年紀在六十歲上下，看見馬備戰喊了一聲“備戰大侄子，你怎麼來呢？”
馬備戰聽見廖大化的喊聲，大步小跑著迎上前去雙手抱拳深深一揖，道：“廖伯伯，侄子今日有要事來找您！”
“吆喝！”廖大化驚詫不已地喊了一聲，嘿嘿笑道：“備戰大侄子有啥要事來找老夫？”
林晴趕了過去，馬備戰指指她道：“廖伯伯，這是我同學林晴，她是全縣初中學生中的學霸，可沒有被推薦上高中……”
“上高中是不是？碎碎的事！”廖大化打斷馬備戰的話，不屑一顧道：“我給強局長打個招呼讓孩子去上得啦！”
林晴呆若木雞，她沒想到一個侏儒地下老闆口氣如此之大，好像縣上的高中是他們家辦的！
馬備戰本來是想讓廖大化給林晴鑑定玉鐲，可沒想到他搶了話頭談起上高中的事，便就順水推舟道：“廖伯伯你這麼有把握？”
廖大化瞪著一雙不很昏花的眸子盯看著馬備戰，嘿嘿笑道：“強局長昨天才從老夫這裡拿走2000元，說要為高中招生補充點經費，林晴是學霸不能上高中，一定是成分高是不是，那是個屁!”
廖大化不屑一顧地罵了聲，鄭重其事道：“老夫的話強局長必須聽，不聽我就抽回贊助教育的資金！”
林晴終於明白，什麼時候都是錢在說話，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青春燃燒的年代，個人和集體都貧困，尤其是凌風這樣的農業大縣，主要精力放在老百姓種糧吃飯問題上，醫療、教育諸事就十分淡漠。
尤其是教育，根本就不重視，辦學經費嚴重不足，教育局長不得不四處拉贊助。
廖大化是黑市老闆，就像紅頂商人胡雪巖和生藥鋪子掌櫃西門慶，朝廷需要他們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