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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可願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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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轉星移,時光如白駒過隙,永和二十三年如流水般在國喪中逝去。新歲伊始,便有大臣勸諫皇上選秀,以充實後宮。

本來太后薨逝,按禮應守喪三年,然而,皇上年事漸高,膝下僅有大皇子李和一人,且身有殘疾。若再不生育皇子,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江山後繼無人嗎?

此時,他們尚未想到李稷,畢竟皇上正值壯年,再生一個皇子比過繼一個十幾歲的世子更為穩妥。

這個提議,李禎並未採納,但他也無法直言自已已無生育能力,只是藉口太子和太后相繼離世,自已悲痛欲絕,無心選妃。

李禎不想,並不代表他人也無意,曹皇后便是其中之一。聽聞前朝為選秀之事爭論得沸反盈天,曹皇后再也按捺不住了。

李禎並未立李稷為太子,這使得曹皇后心生猜忌,以為李禎另有盤算。如今自已年老色衰,當初孕育太子時又傷了身體,豈能再度懷孕?可若就這樣將太子之位拱手相讓,她又心有不甘。

雖說不論誰是太子都需尊稱自已一聲嫡母,然而生母尚在,又怎會對她這個嫡母尊崇有加?若是李稷成為太子,她倒也還能接受,可偏偏李禎又遲遲未做決定。

那日,曹皇后見到如花似玉、亭亭玉立的桑菀青,心中頓時有了主意。她將桑菀青傳喚到長秋宮正殿,屏退了宮人,就連以梅也被打發到殿外看守。

曹皇后開門見山、單刀直入地問道:“菀青,若是本宮要你留在宮中,成為陛下的妃子,你可願意?”反正李禎遲早都要納妾,那桑菀青又有何特別?

況且她從小便養在自已身邊,知根知底,又是自已親姐的女兒,自然對自已忠心耿耿。

桑菀青以為曹皇后是痛失太子之後精神失常,駭然驚呼道:“娘娘,我一直將您與陛下視作自已的至親長輩,這怎麼可能?絕對不行。”

李禎年紀都可以當她爹了,一想到晚上要被一個老男人抱著啃,桑菀青便渾身起雞皮疙瘩。

曹皇后以為是桑菀青臉皮薄,害羞不好意思,便耐心解釋道:“這有什麼,慢慢適應就行了。你想想,若是陛下選妃,那進宮的女子不也和你一般年紀?

如今你與鎮北侯府的婚約已解除,你若是嫁入那些高門顯貴之家做宗婦,就算姨母身為皇后,將來你受了委屈,也難以替你撐腰。

但你若入宮就不一樣,太后薨逝,這後宮之中便是姨母說了算,你只需本本分分地做好妃子,為陛下誕下一兒半女,到時候你就是在宮裡橫著走,也自會有姨母給你撐腰。”

曹皇后越說越興奮,覺得此計甚妙,愈發滔滔不絕。

桑菀青一臉驚愕地看著曹皇后,她原以為這只是姨母的隨口一言,豈料竟是肺腑之言。

不過,桑菀青堅決不從,並非她不識抬舉,相反她也覺得這個安排甚好,若能產下太子,自是皆大歡喜。但是,她做不到。

這場談話,結局顯然不會皆大歡喜。

桑菀青怒氣衝衝拂袖而去,曹皇后氣急敗壞,摔壞了一旁的茶杯,以梅在殿外聽得膽戰心驚。剛才,她雖身在殿外,卻也將二人的爭吵聽得真真切切,嚇得她趕忙驅散了殿外的宮人,以免旁人聽了去。

以梅戰戰兢兢地進了屋,悄無聲息地收拾地上的碎盞,剛要轉身出去,背後的曹皇后開口道:“她怎麼就如此不知好歹呢?

進宮為妃,那可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事,可偏偏就她,本宮好言好語相勸都不領情,讓她說出個理由來,她還敷衍本宮說按照輩分,那是她姨父。

哼,這算什麼理由?以前那嫁給舅舅的都大有人在,這姨父就嫁不得了?”

以梅也不明白桑菀青為何不同意,這次她也認同曹皇后的做法,不過也許是女孩子太過年輕,沒有考慮得那麼長遠,便勸慰曹皇后:“永樂郡主心思純良,在宮裡這麼多年,從未有過半分逾越之舉,娘娘想想,若郡主真有那心思,這麼多年怎會不見絲毫端倪?”

若是桑菀青在此,定然會大聲喊冤,她一個尚未滿十五歲的小姑娘,放在二十一世紀也不過是個高中生而已,哪裡會有爬上自已姨父床榻的念頭。只可惜這是在思想保守、行為開放的大慶朝。

以梅的話曹皇后深表贊同,她認為普天之下,能抵禦住權力富貴誘惑的女子沒有幾個。也覺得是桑菀青臉皮薄、一時之間難以接受身份的轉變,便打算循序漸進,給桑菀青做好思想工作。

然而,在連續兩個月的努力之後,桑菀青依舊不為所動,曹皇后坐不住了,“她怎麼就像那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本宮這兩個月,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她還是不知好歹!”

若是換作他人,敢這麼忤逆曹皇后,墳頭草都有三米高了。

其實她若是想,只需向皇上稟明,一道聖旨降下,那時桑菀青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無奈接受。偏偏這人是自已從小抱著長大的侄女,就算再氣,曹皇后也不想逼迫於她。

二人的關係已然緊張到劍拔弩張的地步,曹皇后亦失去耐心,索性直接將桑菀青打發回她的護國公府去。總要在外面見見世態炎涼,才能知道自已的良苦用心。

長秋宮的風波,自然難以瞞過李禎。然他本就無納妃之意,又不願違逆皇后的美意,便索性佯裝不知,任由二人折騰。

桑菀青帶著珍珠,大車小包地回國公府,又在京中掀起了一陣風波。

曹皇后嘴上雖說著要讓桑菀青出去吃吃苦頭,可臨到真離開的時候,又躲在寢殿獨自垂淚。

桑菀青欲要進殿拜別,卻被守在門口的以梅一臉為難的給攔了下來:“郡主,您還是莫不要進去了。”

皇后娘娘一早便將他們都趕了出來,緊閉殿門,她們哪裡敢違背曹皇后的命令。

桑菀青心靈福至,跪下規規矩矩給曹皇后磕了幾個頭,道:“菀青受娘娘多年照顧方能長大成人,此次出宮,以後便不能日日與娘娘見面了,還望娘娘珍重。”

一旁李嫣幾個小姐妹,看得也是淚流滿面,明明只是換了個地方,弄得就像生離死別似的。不過他們清楚,桑菀青這番出宮,日後還真不如現在一般,想見就見了。

現在大家都未出閣,還有能聚在一起的時候。等到三年國喪過去,便是他們談婚論嫁之時,到了那個時候,想要湊齊便是難上加難了。

心裡雖然不捨,但桑菀青走得也確實很乾脆,她雖是曹皇后的侄女,但現她也已長大,若還在宮裡待著,便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了。

出宮,對於大家來說,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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