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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議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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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用過午膳,桑菀青小憩醒來,宮裡便傳出了話來,原是曹皇后宣她進宮。

冷戰這麼久,曹皇后終是忍不住了,略作收拾,桑菀青便攜著珍珠預備著進宮了。

臨到出府時,方才想起自用了午膳便再未見到李稷的身影,打聽了才知道桑菀青小憩時李稷便已出府不知去向了。

桑菀青只以為他是有事要處理,未做他想,乘了馬車便進了皇宮。

待到進了長秋宮曹皇后正殿,桑菀青方才屈膝行禮,便被曹皇后親手扶了起來,又將她細細打量了一番,方才問道:“昨日可有受傷?本宮也是聽到皇上說起才知道你遇刺的訊息,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知會姨母一聲?”

言語舉動間頗是親密,全然沒有桑菀青離宮時的劍拔弩張。

桑菀青心裡暗自驚奇,面上仍是一臉笑意,回道:“昨日有驚無險,哪裡有讓姨母在宮裡白白擔心的道理。”

聽得桑菀青如此說,曹皇后方才放下了心,又嗔怪道:“你也是,本宮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了,怎麼出了宮去,連規矩都不懂了,那龍華寺路途遙遠,你出門在外的,怎麼也不知道多帶點人?再有下次,本宮就只有讓你又搬回宮裡來仔細看著了!”

整整一下午,除了飲食起居之類的話題,對於桑菀青進宮一事曹皇后隻字不提,桑菀青只道是曹皇后自已想開了。

臨到要出宮的時候,曹皇后方才屏退了左右,對著桑菀青仔細說道:“你既然不願進宮,本宮便也不再強人所難,只是今日聽陛下說,已經允了你父親回京的摺子,怕是過不了多久,便會帶著胡氏回京了。到時候,若是受了什麼委屈,你大可以進宮來讓姨母給你作主。

你自已一人住在外面,不可再像昨日那般任性妄為。姨母老了,再也受不住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打擊了。”

說著,曹皇后又開始垂淚嘆息,桑菀青知道太子之死,乃是曹皇后心裡過不去的坎,但也不知道自已該如何勸她,才能解開這個心結,只得又是一番勸,誰料這一耽擱,就到了掌燈的時辰,宮門自然也是出不去了。

桑菀青無奈,只得遂了曹皇后的願,準備在宮裡留宿一宿。

誰料,晚膳的時候,李禎帶著李稷也來了長秋宮。

“喲,哪陣風將永樂郡主吹進宮裡來了?”還不待曹皇后與桑菀青行禮,李禎便笑出了聲。

曹皇后服侍著李禎坐了主位,方才解釋道:“臣妾今日閒著無聊,又想著菀青昨日遇到了刺客,便宣了她進宮,瞧瞧可有受傷,誰曾想這一聊,便耽誤了她出宮的時辰。陛下這會子過來,可有用膳?”

李禎指了指跟在一旁的李稷道:“下午與稷兒在御書房下棋,一時忘了時辰,剛準備用膳的時候,稷兒說好久沒有來長秋宮,想念皇后宮中的膳食了,便帶了他過來。正好,今夜咱四人聚在一起,好好喝一杯。”

聽李禎如此說,曹皇后便讓以梅去小廚房,讓御廚再添幾個小菜。

待到幾人落了座,李禎在桑菀青與李稷之間來回看了幾眼,狀似無意地說道:“說起來,永樂郡主也到了及笄之年,皇后你可要用心給永樂尋位好郎君了。”

李禎此言一出,讓在座的三人都心思各異,曹皇后心知李禎是在隱晦地拒絕了桑菀青入宮的可能。一旁的李稷,心裡卻是竊喜。桑菀青也暗暗鬆了口氣,有了這句話,想來曹皇后也不會為難自已了。

曹皇后頓了頓,方才擺出了個笑臉道:“永樂自幼便養在臣妾身邊,她的親事,臣妾定然是要放在心上的。”

桑菀青聽了帝后的話,心裡想說自已還不急,卻也知道這是不能拒絕的,只能略作嬌羞地說道:“菀青還小,皇上和娘娘就不要開玩笑了。”

她不明白,明明就一個下午的時間,李禎怎麼突然關心起自已的親事來了。

曹皇后卻不以為意,笑著道:“你個小姑娘,哪裡懂這些,早早相看定下來也好過到時候著急忙慌。”

一旁的李稷並未搭腔,他的一反常態卻惹得坐在一旁的曹皇后頻頻看了過來,道:“說起來,這幾個看著長大的孩子都到了議親的時候了。和兒現在這個樣子,還需要陛下您多操點心。

王美人是個沒有主意的,臣妾讓淑妃妹妹幫著相看一二。倒是稷兒,臣妾看裕王妃是全然未將這事放在心上,裕王也是個靠不住的,車臣妾看著都心急。”

李稷聽到曹皇后提起了自已,連忙起身告罪道:“娘娘,侄兒現在並無成親的打算。”

這話一出,倒是惹得帝后哈哈大笑,李禎指著桑菀青說道:“你這措辭,剛永樂可是已經用過一遍了。莫要推辭,相看一事就交由皇后負責,你若是有了中意之人,大可以給皇后說,讓她替你做主。”

桑菀青聽了李禎的話,暗道不好,生怕李稷說出些有的沒的出來,誰曾想到了晚膳結束,李稷也未說出什麼語氣驚人的話出來。

她默默在心裡鄙視了自已幾分,怎的如此自作多情,又不是偶像劇,哪裡就會有跪求賜婚的把戲了,卻未發現自已為何會如此期待。

太子薨逝,東宮早已被李禎封了起來,李稷也只得跑去李和的武德殿湊合一晚,桑菀青仍舊歇在了絳雲閣。

珍珠伺候桑菀青梳洗之後,正準備歇下,卻見一小宮女捧著一個木匣子進來,悄聲道:“這是稷世子讓奴婢給永樂郡主送來的,還望郡主親啟。”

珍珠小心接了過來,讓人退了下去,方才遞予桑菀青。

桑菀青將匣子開啟,卻是個做工精緻的琉璃瓶,螢火蟲在琉璃瓶中,如同點點繁星墜落凡塵。它們散發著微弱而神秘的光芒,彷彿是夜空中最璀璨的寶石,令人陶醉。琉璃瓶的一旁,卻是一張信箋,桑菀青展開,上瀟灑飄逸地寫著: 窗裡憐燈暗,階前畏月明。辭逢露溼,只為重宵行。

臨睡前收了這麼一件出乎意料的禮物,桑菀青心中竊喜,卻並未說什麼,只是將那瓶塞開啟,任由星星點點的流螢滿室飛舞,歡呼跳躍,猶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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