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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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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趙太后的生辰宴結束,桑菀青與李嫣結伴同行往後宮而去,途徑太液池時,被後來追上的李嫦攔住了去處。

李嫦攔了李嫣與桑菀青的去路,一面喘著氣,一面面帶歉意地對二人說道:“三妹妹、菀青妹妹,你們莫要生氣,我,我也沒有想到皇祖母今日會如此做。我本來想要解釋的,但想著今日是皇祖母的生辰,不想擾了她的興致,便沒再好說些什麼。”

聽了李嫦的話,剛剛被桑菀青安撫下來的李嫣瞬間火冒三丈,指著李嫦道:“你還好意思說?功勞都被你佔盡了你還好說自己沒有想到?那日要不是你哭哭啼啼地,菀青怎麼會將自己定好的清單交給你?由著你去母后面前賣弄?咱們摸著良心說,就《百壽圖》上面,你究竟做了多少?每次一到做繡活的時候,你不是頭疼腦熱,便是有事處理,本該由你做的大半都是菀青替你完成的。”

“還有今日,明明早就說好了大家一起為皇祖母賀壽?你呢?有那壽詞怎麼不早說?你一個人在前面一枝獨秀,我們三人直接站在後面成了木頭樁子。哼,平日裡繡活沒見你幹多少,太醫倒是請的不少,今日是做了繡活眼睛酸澀不舒服,明日是做了繡活胳膊痠痛不舒服,合著這繡活就是你一個人完成的,我們都跟著你沾了光罷了?”

李嫣說完,猶不解氣,她還想繼續說,卻因為又氣又急說不出話來,只急的直跺腳。

李嫦聽了李嫣的控訴,淚珠又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她顫聲道:“我沒想到三妹妹竟然如此生氣,都怪我膽小,一時忘了解釋。”語畢,左手拉了李嫣,右手拉了桑菀青,“走,我們現在就去慈寧宮,我去給皇祖母親自解釋。”

今日本是趙太后生辰,若因為此事鬧到了她那裡,那還得了。李嫦此行,明擺著吃定了他們幾人不敢將此事鬧大。桑菀青聽得李嫦如此茶裡茶氣的發言,越發覺得李嫦此人虛偽,直接甩開了拉她的李嫦,面帶譏諷地說道:“大公主今日又是抽的哪門子的瘋?那日商定《百壽圖》時,明明我與二公主並未說你什麼,你便哭得要死要活的,倒似是我們欺負了你一般。今日也是,二公主說的難道不是實話麼?你既搶了功勞,又得了美名,我們不與你計較,你夾著尾巴就行了。怎麼,得了便宜還賣乖,還想著在我們面前擠幾滴貓尿,讓我們下次再當傻子幫你麼?平日裡,我敬你比我大兩歲,想著你對我多有照拂,便未與你計較什麼。怎的,我都在你手上吃了一回虧了,還想著我為你說話,好全了你端莊賢惠的名聲麼?”

除了那日怒懟祐王妃,這是桑菀青平生第二次發火,不過那日懟祐王妃時因當著那麼多夫人的面,桑菀青有些顧忌,並未正常發揮。今日李嫦自己主動找上門來,還倒打一耙,桑菀青忍無可忍直接將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都說,忍一時卵巢囊腫,退一步乳腺增生。李嫦這幾個月為了自己的名聲,不惜拿她們做墊腳石的行為很是下頭。

一旁的李嫣聽了桑菀青如此討伐李嫦,也是吃了一驚。雖然這幾個月的相處,李嫣私底下也聽過桑菀青驚世駭俗的發言,但像今日這般,直接不顧尊卑這麼直白地懟李嫦的話,李嫣還是第一次聽桑菀青說。

而李嫦顯然也沒有料到,與李嫣相處久了的桑菀青,竟然也開始如此牙尖嘴怪起來。她以為桑菀青會與往常一樣,自己吃了這個暗虧,哪裡知道,桑菀青會如此直白地控訴起她來。

李嫦愣了愣,連哭泣都忘了,只委屈巴巴的說道:“菀青妹妹,你就算生我的氣,但也不要這麼想我啊。我知道,這次是我做的不對,可你就不能念著往日的情分,不要生氣?”

李嫣聽得李嫦如此說,更覺得李嫦虛偽地好笑,道:“往日情分?你也好意思說,你與桑菀青有什麼情分?那年菀青為救太子殿下手被劃破,受了驚,這宮中除了祐王四子,當年還養在母后身邊的李稷世子去看了她。你與我都未曾去關心關心過她,那次咱們尚且年幼,咱就不說。就說上次,菀青失足落水,我因著覺得愧疚去看了她一回,你呢?你這位闔宮上下無不誇讚的大公主,又何曾去看過她一眼?嘴上說著好聽得,連面子功夫都懶得做一下,又何必在這裡提什麼往日的情分?我都替你臊地慌。”

李嫦聽罷,急忙辯解道:“那日我見菀青妹妹並無大礙,而且自己也因暑熱有些不舒服,想著讓菀青妹妹好好休息一番,便未去打擾。還望菀青妹妹莫要因此與我疏遠了。”

李嫣聽了更是笑著說道:“呵,我說你理由一大堆你還不相信。你往日大中午去給母后採荷花怎麼就不會中暑熱,那日在祐王府,走一步路都還有下人為你撐傘,遊湖做的還是烏篷船,就連菀青落水被救後,我也沒見你把傘放下,怎麼就偏偏不舒服了?菀青落水你想著讓他好好休息不去打擾,怎麼那年大皇子因為他生母的事生病時,你還巴巴要帶著我們去看他,那會子你怎麼不想人家需要好好休息?”

李嫦知道,若是由著李嫣如此說下去,可能此生桑菀青更不會理會自己了,便直接打斷了李嫣的話道:“三妹妹,我與菀青妹妹之事,你沒得必要在一旁煽風點火。”

素日裡她們的母妃本就不對付,她也不會在意李嫣對她的態度,但是桑菀青,深受帝后寵愛,拉近了桑菀青,對她是大有好處的。而且,桑菀青區區一位朝臣之女,怎麼敢與她計較?她敢肯定,沒了李嫣的摻和,桑菀青這次也定會就此揭過。

不過,顯然她意料錯了,只見桑菀青抬頭盯著她,一臉平靜說道:“臣女與大公主本就是雲泥之別,又豈敢計較?只是大公主乃天之驕女,臣女不敢高攀,還望大公主不要菀青妹妹地叫臣女,這於理不合。”

李嫦聽得桑菀青如此說,呆住了,道:“你是要與我決裂麼?”

桑菀青盯著李嫦,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但她的深情已然說明了一切。

李嫣聽得桑菀青如此說,心中說不出的暢快,直接挽了桑菀青的手,道:“菀青妹妹,咱們走,我送你回長秋宮。”

說罷,還不忘撞了李嫦一下,徑直從李嫦身邊走開了。

待走得不見了李嫦的身影,李嫣才問道:“今日聽你懟她,還真是覺得暢快,不過你就不怕她將此事告知與父皇,到時候給你扣個不分尊卑、頂撞公主?”

桑菀青一臉狡黠地說道:“素來愛護弟妹的大公主,豈會做出這種在陛下、皇后面前打弟弟妹妹小報告的事情?”

李嫣聽了此話,復又不放心地問道:“那你就不怕被其他人聽到了去嚼舌根?”

桑菀青道:“她素來穩妥,今日敢來找我們說這些話,定是將周邊的人都打發了乾淨,哪裡還會有什麼外人聽了去?而且她算準了我們不管是握手言和亦或是不歡而散,定然不會將這些事情說出去。”

而且,她還沒說,就衝著自己救了太子李秉兩次,皇上李禎也不會輕易怪罪他,更何況自己的便宜老爹還在為皇帝賣力,戍守邊關。就為了這些,李禎也不會將桑菀青怎麼樣。在這宮中,她有一些特定範圍內橫行霸道的資本,只是,她不喜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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