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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瘙癢粉的藥效還沒過,紀元軒正像只叉開腿的青蛙一樣,把自己平鋪在床上,再用重重帷幔遮擋著,以免傷害他平日裡英明神武的形象。
芫荽見了,有點疑惑為什麼今天碧姬夫人和王爺都遮著帷幔。
不過這不關她的事,她今天的任務就是告王妃的狀。
於是,芫荽堅定地說出:“請王爺明鑑,有人看見王妃寢居深夜有他人鬼鬼祟祟地進出,請王爺查證啊!”
那一刻,反應最大的不是紀元軒,而是胡總管。
聽到這個噩耗,胡總管的頭頂便如同被閃電造訪,轟隆一聲天雷在他頭頂炸響。
啊?什麼,啊?
就像每一個被拉上賊船的夥計一樣,胡總管的第一反應,不是王妃究竟跟誰偷情了,而是假如王妃偷情之事洩露,牽連出我做假賬的事怎麼辦?
如果再給胡總管一次機會,他絕不會放芫荽進屋。
他還以為這丫頭是像以往那樣,來給王爺送些湯水點心,意圖博得王爺的憐惜的呢。
胡總管則不假思索地一腳把芫荽踹翻:“大膽,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芫荽滾在地上,連忙為自己辯解:“奴婢當然知道,因為奴婢親眼……”
什麼親眼,你要是親眼看見了,那還了得?
話沒說完,胡總管上前又是一腳,重重強調:“你半夜睡醒了嗎!”
芫荽被迎頭踹了個跟頭,委屈地捂著臉,下意識答:“奴婢睡醒……”
不對,你沒睡醒!
胡總管再是一腳:“你確定想清楚了嗎?!”
芫荽剛一張嘴,胡總管的腳就抬起來。
她連忙抱頭閉嘴,胡總管的腳就落下。
電光石火之間,芫荽忽然明白了什麼,愣愣地看向胡總管。
芫荽:“奴婢、奴婢沒睡醒?”
這次,她沒有挨踢。
正相反,胡總管十分欣慰地看著她,捻著鬍鬚感嘆:“哦,原來你這丫頭是沒有睡醒,跑到王爺這裡來胡言亂語了。”
胡總管臉上帶著討好的笑,轉身衝帷幔行了一禮。
“王爺,碧姬夫人的這個丫頭睡混了,我這就把她……”
“夠了!”
一聲冷酷的呵斥從帷幔中傳來,隨後,清晰的、茶盞破裂的聲音響起,就好像瓷器砸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在一片噤若寒蟬之中,紀元軒的低氣壓透過帷幔和屏風,瀰漫了整個空間。
如果寧令姝知道,會覺得紀元軒的這點很奇怪。
雖然原主是他不要的女人,但如果原主另結新歡,他就會將其視作對自己的面子和尊嚴最大的踐踏和挑釁。
紀元軒把牙齒咬得咯噔咯噔響。
慕容白之前在寧府裡、在長街上,連續數次似有若無的暗示,重新湧入他的大腦。
紀元軒恨聲道:“果然如此,本王就知道……本王就知道!”
靜。
極度的靜。
在場沒人敢出一聲。
聽見紀元軒的話,所有人心裡都浮現出一個念頭:
什麼叫“果然”?什麼叫“就知道”?
他們剛剛,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資訊量很大的東西?
甚至顧不上那不雅之處連綿不絕的瘙癢紅腫,紀元軒從榻上一躍而起。他猛地掀開床帳,像一隻叉著腿的螃蟹一樣走出了帷幔。
“來人啊,隨本王一起去王妃那裡看看。”
“王妃”兩個字的音節,被紀元軒咬碎在牙關裡說出,讓人毫不懷疑,假如能抓到姦夫,他恐怕要把寧令姝和姦夫日地一聲打成糊糊。
胡總管連忙點頭哈腰地跟在紀元軒身後,一邊小跑追上,心中一邊忐忑不已。
不過儘管如此,在路過芫荽的時候,他還是擠出時間又踹了這丫頭一腳。
看看,都是你惹出來的好事!
芫荽傻乎乎地仰著頭:“總管,你怎麼……?”
胡總管磨了磨牙,像個黑麵閻羅一樣俯下身,像是看死人一樣看著芫荽。
“你以為這是個報信的美差?”
“你以為見證過這種陰私之事後,王爺還能有你的好果子吃?”
芫荽先是一愣,隨後不知想起了什麼,驚恐之色逐漸爬滿了她的面頰。
而在最前方,紀元軒已經大步流星、胯下生風地走遠了。
***
寧令姝住的那間破敗屋舍,根本稱不上院落。因此距離那間屋子不到五六步遠的時候,就能清晰地聽見裡面女人嬌媚的說話聲。
“不要,別這樣,別一下子挨的這麼近嘛……受不住……”
“好軟,好滑,好嫩,好水靈……”
“咦,真的要碰那裡嗎,不會很癢嗎,嘻嘻嘻……”
一句一句,帶著青翠的碧意,彷彿絲線正在飛梭的穿梭下飛快地編織成一頂綠油油的帽子,穩準狠地扣在紀元軒的頭頂。
屋子外面,紀元軒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渾身散發出的怒氣讓人甚至不敢抬頭直視。
而屋裡,嬉笑的女人似乎還未察覺大難臨頭,正在用天真無邪的語氣,說出一句句聽起來飽含挑逗,幾乎等同於捉姦在床罪證的話。
終於,紀元軒的怒氣條衝破了臨界值,一腳踢開了寧令姝的大門!
脆弱的門軸承受不住這一踢的力道,只支撐了半秒鐘不到,就搖搖欲墜地整個平拍在了地上。
紀元軒狂怒爆喝:“賤人,你安敢……”
紀元軒的怒斥只說出了一半。
剩下半句話,像是膠水一樣死死地卡在了他的嗓子裡。
因為所有人都看到,單薄的床榻之上,寧令姝無辜地轉過頭來。
此刻,她正和另一個人裹在同一床被子裡。
寧令姝身上雖然穿著衣服,但雙手袖子已經挽到手肘,看起來並不怎麼整齊。可跟床上的另一人比起來,寧令姝簡直得上衣冠端肅。
因為那個人渾身上下不著寸縷,此時正趴在床上,雪白的肌膚大片大片暴露在外。而寧令姝如同霜雪一般的皓腕和手掌,正緊緊地貼在對方的後背上。
真是……非常有說服力的肌膚相親。
話雖如此,但在畫面極致的衝擊力之下,居然沒人說得出話。
因為,即使在這麼幽暗的天色之下,只要大家眼睛沒瞎,還是能看得出來被窩裡的另一個“姦夫”,其實是個女人啊!
怎麼會是女人!
這裡為什麼會有個女人!
捉姦現場怎麼會同時出現兩個女人!
寧令姝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天真無邪地問:“王爺,你怎麼來這兒了?”
被窩裡的女人忽然一動,像是彷彿被人掐了一把尾巴的貓一樣驚叫起來,她猛地轉過臉,眼神竟然像是剛剛醒來一樣迷濛。
她認出了紀元軒的臉,語氣愕然:“王爺,您怎麼、怎麼在這?”
“不對,我,我怎麼在這兒?”
而所有人裡,再震驚也震驚不過紀元軒。
他皺著眉頭,用一種異性戀的世界觀被打破又重組,但再怎麼努力也拼湊不出形狀的語氣問:“碧姬?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戴在頭上的綠帽子,好像突然就翻了兩倍。
不對,還是讓他先緩一緩。這種原湯化原食的內部消化,到底算不算是一種綠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