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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意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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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要到操場了,於嫣轉頭看看元崇。“你這身不錯!期待你的表現!”本來,於嫣是打算跟元崇拉開一點距離。

但,明顯的,這位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他的步伐,完全是跟著於嫣自己的步伐來的。這種體貼勁兒,於嫣怎麼好意思告訴他,“分道揚鑣”呢?

於是,兩個人就這樣,肩並著肩,一起向自己的隊伍走去。

於嫣一邊走一邊想,這樣走著也挺好的。欲蓋彌彰這個詞,就是越想掩蓋,越會被人發現吧。還不如大大方方的,別人才不會注意。

她想,元崇一定也是知道這個原因,才與自己保持並肩而行。

越接近他們的隊伍,於嫣越是安靜極了。

操場上,他們班兒的隊伍,就在眼前。第一橫排的同學,正用著胳膊擺著姿勢,而湯教官正挨個檢查著。後排的因為前排在人的阻擋,再加上距離比較遠,有些看不清他們的姿勢。

再走近些,這第一排應該是有十幾個人,身高的高度是從高到低,臂展的長度自然也不盡相同,但遠遠一看,這經過調教的同學們,胳膊彎曲程度已經出奇的一致了。

教官的口令是簡單的“1,2”,聽每一個字,似乎都擲地有聲,格外的鏗鏘有力,如同一顆子彈,準確的射擊了靶心。同學們隨著口令,交換著胳膊。

於嫣看著大家交換胳臂,仔細的觀察位置,總覺得這原本簡單的動作,此時並不算簡單了。

已經快到隊伍附近了,於嫣有意識的用力踩了踩塑膠操場地面,用於吸引湯教官的注意。因為這時候湯教官正背對著他們。

她想,自己如果是突然間鑽進隊伍,多少是有些不禮貌的。更何況,之前教官有告知過,有事情一定要先喊“報到”。但如果在一個正專注幹事情的人的背後,突然間大聲說話,一點也沒有給對方以提示,多少是有些嚇人的吧。自己的軍訓還沒開始,她可不想讓教官記恨。

想到這裡,她打了個激靈。“嗯嗯哼……”她使勁清了清嗓子,又轉頭看看元崇,丟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跟著自己學。

“報到!”可惜,元崇是完全沒有會意她的意思,直接就喊了一聲。

這是給自己丟給他的訊號,理解錯了嗎?於嫣懷著疑竇,但也完全不敢耽擱“報到!”兩個字脫口而出。

沒有默契就沒有默契吧。於嫣心想,總比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兒要好。

湯教官應該是聽懂了於嫣的暗號,轉頭,面上並無驚訝之色。看著這送旗幟的兩位同學筆直站著,又有按照自己的教導喊“報到”,點一點頭。他雖然未露笑容,但眼裡也並無凜冽之勢。

“回位!”湯教官說道。

“是”於嫣和元崇這次倒是異口同聲。於嫣輕挑眉毛,但是這一次她可不敢亂看。因為教官可能正看著自己呢。

於嫣強裝鎮靜地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她一站好自己的位置,向前一看,元崇也在他自己的位置上站好了。

“全體立正。”湯教官根本沒給於嫣瞎想的時間,命令直接傳達。於嫣趕緊站直。“注意姿勢!”湯教官從前排向後巡視。

他邊走,邊說:“挺胸!”

“收腹!”

“抬頭!”

“目視前方!”

“雙腳腳跟併攏,腳尖開啟。”

這字字句句都帶著一種力度。彷彿是一隻大手,可以在人身上施展一種力量,板正學生們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不僅如此,就連他的眼睛,也是帶著力量的。他每掃視到一個人,那個人便會站得更直。

“不要聳肩,兩手並於褲中線位置,注意調整,按照動作要領。”他走到於嫣身旁,似乎是專門說給於嫣聽的。

這麼近的距離,這種威壓感更加強烈了。於嫣表情嚴肅,屏氣凝聲,有一種大氣不敢出的感覺。多虧了教官並沒有有在她身邊駐留很久,彷彿只是恰巧走到於嫣身旁而已。

“站直了,就不要亂動。”教官的聲音已經在遠處響起來。

雖然位置離於嫣遠了,但是力度于于嫣而言,可是絲毫沒有減少。甚至於嫣明明知道自己沒有動,教官說的一定不是自己。但心裡依然忍不住要去思考,自己是不是剛剛動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教官又重新回到了前排。但他並沒有下一步的命令。大家現在操場上還是沒有動。

於嫣靜靜的站在那裡。此時,天熱的厲害。可以說是跟涼快毫無關係,站了這麼久,於嫣心裡悶熱的更是毫無暢快可言。她真想吃根雪糕,或者是吃口西瓜,亦或喝口水也會很好的。

軍訓果然就是毅力的大考驗。就這樣靜靜地現在操場上,也不知道何時才能結束。

彷彿經過了很久,久得於嫣都覺得自己的腳跟有點麻了。“稍息!”湯教官終於檢查完了大家的站姿,重新下達了一個命令。

要說人格魅力,看到他,就給人一種極具魅力的感覺。於嫣此時就是透過觀察這位優秀計程車兵,從他們的言談舉止,感覺到他的人格魅力,感受到他身上所散發出的光彩氣質。這樣的人,作為士兵,無疑是一位優秀計程車兵。

“注意稍息的動作要領——”湯教官說話也自帶光環,有讓人情不自禁被吸引的感覺。於嫣的臉面向前方,眼睛極力地追隨他的身影。

“左腳順腳尖方向伸出約全腳的三分之二”,湯教官還是逐個同學指導,他就像一隻勤勤懇懇的老牛,在地裡面一點點的耕種著。

於嫣一聽這句話,直覺就開始給腳丫子分份了。她想,也就是左腳跟靠右腳心的位置吧。所以她就這樣做了。

“兩腿自然伸直,上體保持立正姿勢,體重大部分落於右腳。”這時候湯教官又如同一隻勤勞的小蜜蜂,一會飛到前面,一會飛到後面。“稍息過久,可自行換腳。”教官仔細的敘說著稍息的動作要領。

於嫣看著湯教官又是一排一排的巡視,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這是一位極有責任心的人,是擁有嚴肅又認真的態度的人。

所以於嫣覺得,即使一個人長相普通,或者哪怕是不符合大眾的審美,但只要這個人是積極的,努力的,就應該是被欣賞的。

所以,只要方便,於嫣就會仔細看這位教官。

他的面板是古銅色。不,更準確的來說是長期在陽光下曬出的古銅色。

身高不高,但身體勻稱,但並不瘦削。尤其從他露出的胳膊,遒勁的肌肉,一看就是是長時間鍛鍊的結果。

他年齡應該不會太大。聽媽媽說,若不去護理肌膚,一個人最先衰老的地方就是眼睛周圍。教官,他作為士兵,又是男性,護理真的不太有可能。所以他的臉上一定會展現出歲月的痕跡。但看他的眼角就可以知道,那裡沒有一絲的褶皺。所以他絕對是個年輕的小夥子。

只不過這個年輕人,明顯是經過人生的歷練的,他處處都透露著沉穩,透露著剛毅。

果然,雖然都是站著,現在在操場上用這樣的姿勢站立,就是休息啊。

放眼望去整個軍訓,在操場上都在有序的進行。像他們班級這樣一直站立的班級也有好幾個。就算是各個班級離得遠,但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各個班級同學都嚴格執行著各自教官命令。

不知不覺中,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了,這是飢餓的訊號。要說起來,這一上午,於嫣自己覺得她並沒幹什麼其他的事情。但是,這會兒就餓了,她知道,是因為時間久,還是因為軍訓哪怕是站著,也是費體力的。多虧早上去食堂吃飯了。要不然,這一會兒會更餓吧。

“全體都有!立正!”湯教官的聲音再次響起來。伴隨著這聲音,於嫣聽到了整齊劃一的動作聲。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大家已經鍛煉出了一種默契。而這種默契的形成,自然要歸功於湯教官。

“稍息!”這一次命令與上一次的命令傳達的時間,也僅僅只是一小會兒而已。但由於大家的注意力都非常集中,同樣的,那整齊的動作發出的聲音,再一次在耳畔響起。

於嫣突然想起了初中的軍訓,總覺得,這些動作,完全是沒有改變的。但,也許是因為年齡的增長,這一次,明顯有更多的感觸。

隨著年齡的增長,人看問題的眼光也會變得不一樣吧。第一次軍訓,也許只有“新奇,漫長”兩個詞,可以記錄那時候的感受吧。

那剛開始軍訓時,飽滿的熱情,充斥在自己的心間。但接連的幾日,機械性的動作,好像已經讓人麻木,一切變得特別的漫長。

但今天,她在操場上站著,除了最開始那會兒,天氣的炎熱,使她有點悶氣以外,與上次的感覺根本是不同的。要是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意志力”。是的,這是一場“意志力的考驗。”

“全體立正!”於嫣忙收回注意力,站好。

“全體坐下!”於嫣都懷疑自己的耳朵了。這怎麼還有坐下的命令?是要休息了嗎?

與於嫣一樣,好多的同學都不知所措,但還是依言坐下。“哎呀?累死我了。”肖澤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隊伍中,自然也有其他人聽到他的話,也放鬆了起來,說著“休息?”

不過教官的聲音就像一桶的冷水,給大家澆個透心涼。“起立!”湯教官又命令:“立正!”

“我就說嘛!”肖澤咕囔的聲音可一點也不小。

“沒讓休息,只是坐下,坐下不要說話。”教官教育道。她也並不意外同學們的反應。就像一早就知道會這樣一樣。

於嫣是聽明白了。啊!原來是不滿意大家坐下時發出的聲音。

“明白嗎?”湯教官看著大家的臉上的表情。

“明白!”同學們的聲音直衝天空。

看來大家都明白了。

“坐下!”同學們聽到命令,再次坐下。只不過這一次,好多同學為了快一點,畢竟是應該整齊一些的。所以他們都是一屁股就坐下,於嫣看得都覺得屁股著實有點疼,感慨這多虧操場是塑膠的。

教官看著安靜坐下的同學們。大家坐得姿勢迥異,坐下的一瞬間更是慘不忍睹。於是他說:“請看我的演示。”

“當聽到我說‘坐下’的命令時,注意坐下要領:左小腿在右小腿後交叉,迅速坐下,手指自然併攏放在兩膝之上,上體保持正直,兩眼向前平視,肘部貼於腰際。”湯教官動作一句一頓,總體又不突兀,看起來極富有韻律感。

他坐下,停了三秒,說:坐下之後起立的要領:聽到起立的口令後,兩手環膝並沿褲縫線上滑,全身協力迅速起立,兩腿挺直,稍做停頓後,迅速靠腳,恢復成立正姿勢。”

他演示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如同前一遍一樣,認真,完美。

“全體都有!聽我口令!全體起立!”湯教官一聲令下,大家趕緊起立。這一次明顯把鬆散的感覺給驅散了不少。

“坐下!”有了湯教官的演示,同學們心裡有了譜,坐下的動作也變得更加有條理。

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用來形容此時,再合適不過。

湯教官站在橫排最前面的位置,“咱們同學都很聰明。現在,看我演示下一個動作,當聽到命令——原地踏步走!的時候。”一說到這裡,他就在原地動了起來,左右腳交替踏步。一邊走,他一邊用眼睛看著大家,以確保每個人都看著他。

“注意胳膊的擺幅。聽到‘走’的口令抬左腿,擺右臂,注意兩隻腿要在原地上下交替起落。每次腳尖抬起時距離地面15厘米,落下時前腳先落地。身體注意保持正直。”湯教官詳細的說明了動作要領。

“下面,來演示由踏步到停止的動作要領。”他一邊踏步,一邊說。

“口令:立定!”他並沒有馬上停下來,而是說了一句“一二!”隨著二的尾音一落,他才原地立正。

同學們都看明白了嗎?

於嫣趕緊點點頭。“明白!”在班級再次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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